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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母撩人 第73節

    兩個人匆匆忙忙起來套衣裳,開了門,椿娘咋舌搖首地端水進來,“我的老天,你兩個哪怕肯消停一日,我也不至于時時替你們提心吊膽。這日子,桓哥兒就不該睡在這里,還該自己屋里睡去,方才采薇問到這里來,我說桓哥兒昨夜是過來了一趟,又出去了。嘔得采薇跺腳罵著出去。”

    奚桓匆匆抹了把臉,好笑起來,“她罵我什么了?”

    一片晴光撒在椿娘學得惟妙惟肖的臉上,“她說:‘這府里有一個成日不著家的爛嫖貨就夠了,幾曾想又出一個,兒子不像爹,倒像二叔,哪里來的天理講!哪日死活拼了我這臉面,到那碧喬胡同鬧一場,看還敢大節下的引著爺們兒不歸家!’”

    芙蓉鏡映下花綢半張笑不住的臉,“采薇一句話,把咱們倆都罵里頭去了?!?/br>
    奚桓幾步走上來,當著椿娘就彎下腰親她一口,“她不知情,也是你自己的說的‘偷情就要有偷情的自覺’,可不許生氣?!?/br>
    花綢回眸望一眼椿娘,彼此都鬧了個大紅臉,她忙把奚桓捶一下,“去!大早起就沒正行。你先去,我隨后去,前后腳錯開,免得叫二嫂嫂他們察覺?!?/br>
    頃刻外頭炮仗噼里啪啦震天響,各家開始祭拜宗祠,燒紙送歲。奚府里吃過早飯,便在正廳上張羅開來,因請了喬家戲酒,喬淳帶著夫人女兒女婿外孫女,一道轟轟烈烈坐了軟轎來,鬧了一天。

    下晌收到各家的拜匣,里頭就有單煜晗的,又有十把描金扇、幾匹料子、幾條巾子,不過禮數。奚桓收了笑笑,使北果套了車去告訴衛嘉一聲。

    至初二,便是各路親朋來拜,內外治席,兩處戲酒不必說。這日單煜晗是午晌到的,與男丁見過,便一齊引入正廳上吃酒看戲。衛嘉則帶著紗霧后腳也到,花綢親去迎了紗霧,引入烏寶齋內耍樂。

    正巧花綢也請了韞倩過來,聽見小廝來報,花綢忙歡天喜地迎到角門上,見她穿著猩紅的裙,白綾襖,眼色十分鮮亮,只是瞧著臉色仍舊不好,與花綢大老遠地笑笑,“你實在不必出來接我,熟門熟路的,我還怕找不著烏寶齋在哪里不成?”

    花綢忙去挽她,拉著她進角門,“今日都是些要好的親友來,前頭都接了,連紗霧我都來接了,哪有不接你的道理?我上回勸你的話,可見你沒放在心上,如何臉上涂著胭脂,還瞧著不大好?”

    韞倩打起十二分精神挺直了腰,“我聽的呀,只是年節到初一,我家也十分忙,有些疲累。今日我借著拜年,好容易躲出來,否則還要在家應酬盧家那些上年紀的親戚。說實話,與他們實在無話可講,大多是些上年紀老人家,年輕的呢,你是長輩,又不大好與你說笑?!?/br>
    “既然疲乏,借病在家歇著是正經,也不用應酬他們,也不必往我這里來,如何又來了?”

    “來瞧好戲啊?!表y倩挑挑眉,實實在在有了些神采。

    花綢嗔她一眼,“你既疲累,回頭我告訴你就是?!?/br>
    “你告訴的哪有我親眼看的精彩呀?”韞倩挺起腰,肚子藏在襖里,還是平平的,“我這輩子,若論第一樁痛快事,就是那年在你家里,瞧見范紗霧吃了虧;要論第二件快活事,大約還是今朝出在你家里,兆庵也不過排在第三。”

    兩女說說笑笑,走到烏寶齋里來,從邊上小門進去,見廳內正有三個小戲唱昆腔,胡笳鑼鼓水磨音調好不動聽,面前擋著兩扇六開的折屏,折屏后頭豪設五席,坐上皆是官眷夫人,個個打扮得花團錦簇,珠光爍爍,挨埃擠擠三五成群坐在一處說話。

    獨紗霧坐在角落里,不大有人與她說話。原是因衛嘉雖有功名,卻尚未派官,家中縱是在順天府當差,可今日席上,又都是不下五品的官眷,不大巴結她,更加她說話沒頭腦,常常得罪人不自知,故此勢力奶奶們不愛費心應酬她。

    韞倩一瞧這境況,便將往日陰霾掃去大半,油然而生一種淋漓盡致的痛快,捉裙在那席上坐下。

    紗霧乜眼一瞧她,還為上回她不借肯借銀子的事情十分計較,說話陰陽怪氣,“jiejie有了身子,該在家歇著嘛,如何又東奔西跑的?仔細累著了孩兒,姐夫不知怎么心疼呢,他是行將就木的人了,好容易有這個孩兒,你該多加保重才是?!?/br>
    “有勞你掛心,節后各處拜年,免不得要跑跑?!表y倩笑臉相應。

    她越笑,紗霧越覺氣惱,喧笑聲里悶不做聲地提起箸兒吃了兩口,又擱下。

    不時花綢應酬過來,瞧見紗霧冷著臉,心里了然,忙安慰她,“紗霧不大往我家來,既來了,該高高興興聽戲才是,怎的又生氣了?想必是與jiejie拌了兩句嘴?快別氣了,什么了不得,我前日得了支金鳳頭的釵,我慣常不戴鳳凰花樣的,等會兒散了席,你往我屋里去,我拿給你。”

    紗霧這回來,原想著奉承她兩句,叫她在奚桓面前在說說話,少不得又借筆銀子。眼下見她熱絡,臉上也有了幾分笑臉,斜乜一眼韞倩,甜滋滋地謝了謝,“還是姑媽疼我?!?/br>
    聞言,韞倩諷她兩句,“姑媽疼你,也不見你多敬姑媽啊,自小就胡攪蠻纏的,惹得姑媽受了多少氣?!?/br>
    “要你來撥嘴弄舌?”

    花綢在椅上朝韞倩遞個眼色,韞倩便忍下不回嘴了,只用一雙瞧西洋鏡似的眼將紗霧團團盯著。

    這里戲唱了兩出,正廳上亦唱了三場,各家小廝下人將兩面長廊唯堵著,中間一個大大的場院,現搭的戲臺,正對著廳上。眾爺們兒談談講講,席上交杯換盞,好不熱鬧。其間衛嘉也提斝去與單煜晗對飲了一杯,不過寒暄兩句,別的倒沒多講。

    酉時初刻,殘席換新席,臺上戲歇,單煜晗與人君子之交,覺得無趣,辭了奚巒,正要歸家,誰知與小廝走到園中沒幾步,卻被奚桓在后頭叫住,“單大人請略站站,稍候再走。”

    太陽將落,斜陽立在單煜晗身后,他背光的臉笑一笑,看不出喜樂,“世侄有什么話,請直言。”

    奚桓知他心機與城府,也不喬張致,仍以半冷半熱的態度待他,“不過是老生常談了,不知單大人思慮好沒有,什么時候寫下休書?”

    “哼,”單煜晗扭頭揮退畢安,回過臉來,眼睛眺望蒼樹茫茫,“姑媽的婚姻,叫一個侄子急得如此,是何道理?你們打量我是瞎子?可我單煜晗不是那糊涂不知事的人,你們奚家,原來都是那罔顧倫理綱常之人?!?/br>
    “原來大人知道了,”奚桓未見慌亂,反而笑笑,“既然大人業已盡知,何必霸著綢襖不放?你倘或肯寫下休書,那些嫁妝,我們不要了,都補償給大人,還能另貼二千兩銀子。”

    幾處梅花壓院墻,殷紅的,仿佛一點囂張氣焰,點得單煜晗氣惱,忽地把笑意斂了,“你以為銀子能買不平事?我單家雖落了,也不缺你這點錢花。世侄,奉勸一句,多行不義必自斃,就算你二叔在順天府當差,我還有別的路可走,我可以內閣彈劾、都察院舉核、通政司上疏,我單煜晗的女人,遲早得回我單家的門。告辭。”

    言訖轉背走出兩步,奚桓冷眼盯著他的背影,又喊:“請大人再站站,我正經事還沒說呢?!?/br>
    “什么事?”

    “姑媽請大人到她屋里說話?!?/br>
    單煜晗心疑有詐,吭吭笑兩聲,“她連家也不肯回,與我還有什么話說?”

    奚桓亦笑,兩眼似銀晃晃的箭,同腳步,一齊朝他射去,“這我就不大知道了,她只說要跟你說休書的事情。我說:‘單大人必定不肯答應,用不著白費功夫,倘或他進屋不規矩,鬧出來,你們是夫妻,與他沒什么損失,反倒叫你白白受了他的欺負。’誰知姑媽倒笑說:‘我怕他什么?我有我的話說,你叫他來就是。’大人也知道她,是個犟脾氣,我只好來傳話了,大人不去正好,我去告訴她一聲。”

    話音甫落,轉背往反向去了,單煜晗在后頭暗忖片刻,倒真好奇花綢能有什么話說服他寫休書,于是自負地挺起腰來,“站著,我隨你去?!?/br>
    奚桓旋身過來,喬作不高興,一臉冷意,使喚北果,“你領大人去,這里晚飯散了,我還要送客,沒這個閑功夫?!?/br>
    單煜晗便跟著北果踅入蓮花顛,走進東廂,見花綢在墻根下瀹茶,抬眉看一眼他,冷冷淡淡的指了榻上叫他坐。他舉目將屋子環顧一圈,撩著衣擺落在榻上,“原來這就是你的閨房,是比家中清凈些,怪道你不愿回去。”

    “心靜哪里都靜。”花綢端茶過來,對面坐下,“咱們開門見山的說好了,你到底要怎么樣子,才肯寫休書?”

    遠處隱隱喧鬧,單煜晗慢吞吞呷茶,似笑非笑地睇住她,“凡世間婦人,皆怕被棄,棄了一無依靠;二不好再嫁;三娘家嫌棄;四又招世人閑話,獨你巴不得被休退回家。我從前還奇呢,你這一身硬骨頭怎么長的?現在曉得了,你這是騎驢找馬,早有了人接手,才這么不慌不怕的。”

    說得花綢臉上緋紅,乜他一眼,“你怎么曉得的?”

    “我也是猜的,就像你猜奚大人是我暗中叫人打傷的一樣,都是憑著一點感覺。世侄為了你的婚事,忙前忙后,哪有尋常侄兒盼著姑媽被休退回家的?”

    花綢心里稍稍慌亂,卻顧不得了,只暗暗思忖著拖延他,索性硬起腰來,“既然你知道,就該寫了休書,不要耽誤我。我女人家,不像你們男人,無論什么歲數,只要有功名錢財,總不缺女人。我可不成的,我眼瞧著就是花信之年,女人到了這個年紀,可經不住歲月磋磨,老得尤快,你拖我一日,就耽誤我一日。咱們兩個,講說到底,一沒什么夫妻情分,二也沒有子嗣絆腳,何苦來哉?”

    聽完這一席,單煜晗心中如火燒涌,怒目圓睜,“你果然是個yin/婦!說到如今,你還不知羞恥,竟連番煌煌謬論,要我成全你,其yin/心可誅!”

    倏地唬得花綢肩頭一跳,氣如海涌,對著他笑一笑,“若愛算yin的話,那我認了,也總比你一個偽君子強些,起碼我對別人、對自己都坦蕩,不像你,自欺欺人。你想要的,你以為得到了,就能一洗前恥?笑話,你攀權附勢,虧了你自己的良心,是你一輩子的恥辱,縱使別人不知道,你自己也忘不了。”

    說到此節,單煜晗雙目便軟,又一絲奇異的光照著花綢,仿佛他對她奇異的愛,他愛她總是如此精準地拆穿自己,或者說,他愛她眼中那個猙獰的、郁懣的、真實的自己。

    剎那間,他從一個暴徒又變回了那位謙謙君子,“你以為你激怒我,我就能答應你?不會的,占有你,就像占有名利仕途一樣,你們是不是屬于我都不重要,不是我的,我就去搶,搶來霸著,我高興。你瞧瞧,我已經調任禮部,要不了幾年,我就能做到禮部侍郎、禮部尚書、甚至入列臺閣,到時候,奚子賢也不得另眼看我?!?/br>
    花綢冷冰冰的眼蟄著他,“你真是個瘋子?!?/br>
    “隨你怎么說。”單煜晗斂了笑意,目光泄出一點凄涼意,“世侄講你要說服我寫休書,你的說辭就是這些?真是沒有半點新意。”

    “說服你……我沒你那么自負,”花綢漫不經意地笑笑,“我只是在等?!?/br>
    “等什么?”單煜晗攢起眉心,倏地覺著有些頭暈,他撐著炕桌試圖站起來,誰知渾身無力,困倦一霎襲來。

    天旋地轉中,花綢溫柔的笑臉飄忽在眼前,“等藥性上來?!?/br>
    那笑臉還沒來得及清晰,單煜晗已一頭載在炕桌上。花綢忙站起來,將他死拖硬拽弄到床上,又是脫鞋又是扒衣,等撒了帳,已是滿額粉汗。

    她在屋里焦急地踱步,等了會兒,聽見人敲門,忙開了,是韞倩擠進門來,身后椿娘與蓮心合力架著渾身酒氣的紗霧。見狀,花綢忙上去幫忙,也一股腦將紗霧扒得精光,攙到單煜晗身邊躺著,一個被窩牽來蓋著。

    一氣理了帳,她又將熏籠搬到床下,韞倩急急來拽她,“你還怕他們凍著不成?”

    “嘖,得看著像那么回事才好啊。”說著,一股腦將單煜晗吃過的茶盅收了,拽著幾人出門去。

    韞倩一步三回頭,十分不放心,“你不鎖門,一會子他們醒來跑了,豈不是白費神?”

    “這是桓兒在碧喬胡同弄來的迷藥,專是那起打家劫舍的賊人用來迷小廝下人的,就是敲鑼也得睡上小半個時辰。椿娘,你受點風,就在院門口哨探著,掐算著時辰,我估摸著烏寶齋同正廳上,至多小半個時辰吃完晚飯就要散的,一會子你去告訴北果,叫他往正廳上傳話。”

    “曉得,姑娘們自去。”

    花綢拉著韞倩往烏寶齋回去,因問韞倩:“紗霧你們是如何弄迷的?”

    韞倩嘻嘻笑起來,臉上迸著難得一見的光彩,“我刻意激她,堵她吃盡一壺酒,我就送五百兩銀子與她,不要她還。她是個只有面子沒腦子的蠢物嘛你又不是不曉得,為了錢,又為著跟我賭氣,一股腦就都吃了?!?/br>
    兩個人笑到廳上,趕上里頭用罷晚飯,各家夫人奶奶正要散,花綢與馮照妝忙前忙后送,未幾見椿娘裝得個好模樣,著急忙慌地跑來,廊下還扭了腳,走進了湊在花綢耳畔一陣嘀咕,花綢面色大驚,忙借故辭了馮照妝,往蓮花顛里跑。

    偏那馮照妝耳根子一動,隱約聽見半句“睡在一處”,心里的血連番沸騰起來,匆匆送了客,帶著丫頭也往那頭去看戲。

    正廳上同樣有一雙急匆匆的靴,走到奚桓與衛嘉跟前說了幾句。二人相互望一眼,溜著墻根出來,同往蓮花顛里去。

    是非之地的蓮花顛內此刻風悄云寂,僅有熏籠底下罩的炭噼里啪啦綻個不停,偶然哪一聲,將單煜晗驚醒。他猛地坐起來,一瞧身上無衣蔽體,再瞧邊上躺著位寸縷無擋的婦人,心里已猜得十分準。

    便一行想對策,一行忙著下床穿衣裳,才穿了中衣,回頭瞧那酣睡的婦人,細細一想,不覺認得,方擱了幾分心,只當花綢是在碧喬胡同請來的粉頭,或是哪個丫頭,再歹毒,也不過良家女兒。

    若是粉頭,無非給幾個銀子;若是丫頭,少不得納她為妾;若是良家姑娘,就是鬧出來,他擔著禮部的職,也沒什么平不了,也納她為妾就是。

    正踟躕打算,倏聽門“啪”一聲被推開,一股力拔山兮的怒氣焰隨寒風涌進來。扭頭一瞧,兩扇嘎吱嘎吱回蕩的門見,站著烏泱泱好幾個人,萬想不到,這姑娘是家人既不是老鴇子、也不是哪家小姐、更不是那戶平常人家的父母,卻是順天府家第一難纏的衛嘉。

    那衛嘉怒如浪涌,火似風旋,老遠直指單煜晗,“好你個清流名仕單大人,竟敢誘/jian吾妻!”

    第71章 .  紗窗恨(七)   “既有今天,當初何必嫁……

    天色傾落, 內外院客人均披霞扶日歸,只得這蓮花顛似個鬧哄哄的戲臺子,演出那“捉jian拿雙”的好戲。

    馮照妝戴月而來, 屋里擠了好些個丫頭, 她興沖沖扒著人罅朝門里張望,搖得滿腦袋珠翠似珍珠落玉盤,響得喜悅。屏風前頭圍著人, 隱隱見單煜晗穿著中衣,被人堵截在屋里。

    她趁興踅入屏風, 見那綠帳里頭似乎還躺著位美嬌娘,恨不得笑出聲來,連拽著花綢低問:“那床上睡的誰啊?”

    不問則罷,一問,花綢扭頭將滿屋子的人脧一眼,旋即一垂腦袋, 伏在炕桌上大哭起來, “二嫂嫂, 快別問, 少不得我今世命苦,爹早早的沒了, 護不了我周全, 原指望嫁個丈夫倚靠倚靠, 誰知又是這如今這番情景, 嗚嗚嗚……”

    馮照妝忙在對面坐著勸,“meimei先別哭,什么個狀況,你先告訴我, 我知道了,也好替你拿主意啊?!?/br>
    韞倩原在花綢背后坐著,聞言挪到對面去,附耳與馮照妝說一陣。只見馮照妝一雙鳳眼里迸出精光,連連朝單煜晗打量,滿嘴里“嘖嘖”不住。

    到如今,那單煜晗已猜著了原委,只恨自己不留心,著了這等下三濫的伎倆,套上直裰,就要外走。

    剛走了兩步,卻被怒火中燒的衛嘉攔下,“想走?哪有這樣便宜的事情?單大人、我的單大人,這里可不是你太常寺禮部的衙門,你也不是這里的堂官,豈有你來去自如的道理?!”

    他身后站著奚桓,高出他半個頭,將將露出一對冷峻的眼,錯身出來,裝模作樣咋舌,“嘖嘖嘖,一向潔身自好的單大人,竟也做這種茍合之事,實在是世道淪落,人心叵測啊。我看大人還是先不要走,就在我家里把事情說清楚了,回頭或是順天府見官、或是上都察院大堂,我等也好做個見證?!?/br>
    “世侄一手謀劃,還有什么不清楚的?只恨我高看了世侄,未曾想到奚大人的兒子,竟然能使得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眴戊详舷岛靡聨ё?,寒噤噤的目光盯住他。

    “你這話我不甚明白,你在我家中,在我姑媽的屋子里與人茍合,反說我下三濫,只怕天也看不過眼啊。”

    “我不管你們叔侄倆什么過節,”衛嘉橫到單煜晗面前,攤開兩袖,“單大人,如今你先把這件事給我掰扯明白了,別的事,你們一家人另扯,跟我無關。”

    單煜晗收回眼來,退了一步坐在圓案邊,“床上那位姑娘,我不認得,也不知她是如何睡到了我身邊,更不知她是你的夫人。我只知道,我到這屋里,是與我的夫人說話,吃了她一盅茶,就暈了過去,醒來你們就到了?!?/br>
    衛嘉睞目朝花綢望一望,好笑起來,“按單大人的話講,是你的夫人害了你,不明不白的叫你在這里與我的夫人睡一張床上。嘶……我倒想問問,貴夫人這么做,是圖個什么呢?”

    夕陽漸落,照著花綢抬起來的一張淚臉,滿目委屈,還沒說話,倒是馮照妝先拍了案,“是呀,我們家妹子圖個什么呢?噢,未必是賢惠過了頭,在自己的屋子里助丈夫與人通/jian?這倒是千載難逢的怪事了,她就算有一百個賢惠,你要女人,外頭多的是女人買給你好了,做什么要做這犯法的事情?到公堂上,她也落一頓板子,何苦來?”

    單煜晗咬硬腮角,旋即滾滾喉頭,仿佛把冤屈都嚼碎吞咽。他無比清楚,不用辯白,周圍或哭或笑的臉圍成一個陷阱,他掉在里頭,沒有人愿意給他遞根繩子,也從沒有人愿意聽他呼救。

    他只是笑笑,“為了什么,花綢,你自己清楚?!?/br>
    幽藍的天色被寸寸剝得黯淡,椿娘穿過所有人掌上燈,擎了盞銀釭擱在單煜晗面前,匆匆睨著他笑一笑,眼神晦暗得要把他吞沒。但單煜晗半點不在意,他只是望著花綢,花綢也望著他,淚線收了,無比清晰地看見他的目光一點點地寥落。

    花綢知道他為什么失望,他是個“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的人,因此他那點落寞實在算不上什么。

    這時候,恰一聲尖叫劃破沉寂,韞倩忙捉裙走進帳中,帶著一副幸災樂禍的笑臉,將帳嚴嚴實實地掩攏來,溫柔撥弄紗霧額前的碎發,“瞧,你又做這種丑事,叫人捉住了。我問你,你怎么到這屋里來了?”

    隔著一片綠綃,屋里圍滿綽綽人影,有男有女,慌得她忙撳住被子,“我為什么到這里來?我吃多了酒,姑媽說有支金鳳頭的釵送我,我就來了。這里怎的這些人?!”

    韞倩扭頭將外頭的人影望一望,又扭回來,溫柔的笑似一把軟而鋒利的刀,對著她一張嬌艷的臉殺下去,仿佛就從紗霧的心口涌出她經久釀成的怨恨,“姑媽叫你來拿頭面,可沒叫你與她的丈夫茍合,你又做這樣的事,傳出去,范家、衛家、單家、奚家、就連我盧家的臉面,都要叫你丟光了?!?/br>
    紗霧一頭霧水,睜著懵懂恐懼的大眼,將帳撩開條縫往外一瞧,正對上衛嘉冷漠的眼睛,驀地叫她打個寒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