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精的起點頻夫郎(女尊) 第167節
更多的可能是因為他自己的心吧。 云執之前一直想去江湖,因為他憧憬快意恩仇自由自在的江湖氣息。 可是后來這些憧憬跟期待和時清比起來,慢慢變得索然無味。 好像如果沒有了她,江湖就只是江湖,唯獨帶著時清,日子才會變得五顏六色多姿多彩鮮活生動。 云執之前也在想,是不是因為時清這個人,他才沒離開京城。 后來發現不全是。 他就像是劍氣一般,從最初的橫沖直撞慢慢變得成熟定型了而已。 云執之前不是很明白他爹歸隱山林的原因,現在倒是懂了一點。 因為胸口那顆原本浮躁不安分的心,只有在某人身邊才會扎根安穩。 這個時候,走不走江湖倒是不重要了,但要是看不見時清,心才像是被連根拔起來,忐忑不定。 云執將手里捏著的棋子拋起來,又接住,輕聲說,“不去江湖的原因可能是因為——” 他看向時清,唇紅齒白,眸光清亮干凈,笑意晃人心,“你就是我的江湖。” 已經身在其中,何必出去再尋? 時清抬眸就跌進云執認真清澈的眼睛里,心臟像是被什么輕輕撞了一下,蕩起陣陣漣漪。 尤其是他一臉平常,理所應當的說出這話,比刻意練習許久的情話還要動人。 時清伸手攥住云執的手腕,探身親他唇瓣,“這話我喜歡~” 云執也有喜歡的話。 他余光朝外看,見沒有人,才輕聲含糊著跟時清說,“再喊一聲你剛才喊的那個。” 對上時清疑惑的視線,云執不甚自在地揉了揉鼻子,“就那個,挺好聽的。” 時清裝傻,眨巴眼睛,“什么?喊什么?云少俠?” “不是。”云執瘋狂暗示,“兩個字的那個。” 他覺得挺稀奇的,明明是用來形容器物的詞,怎么從時清嘴里吐出來這么撩人。 每回聽見,心尖都是酥酥麻麻的,跟被小螞蟻爬過一樣,癢的他想張嘴咬時清。 時清退回去,朝外看天色,“哎呀,得回去了呢。” “……” 云執抿唇盯她。 見時清不為所動,他又說,“我晚上舞劍給你看?” 時清搖頭。 云執想了想,“我站在石桌上舞劍給你看?” “……” 能不能換點新鮮的哄人花樣? 時清往外走,“回去了。” 云執坐在椅子上不動。 都等時清快抬腳跨出門檻了,才慢吞吞地起身跟在她后面。 時清將手往后伸,拉住云執的衣帶。云執雙手抱懷,一副不會跟她手牽手的倔強表情。 時清笑,“小氣鬼。” 云執呵了一聲,“跟你學的。” “那你怎么不學點好的啊?”時清側頭問。 云執仰頭看天,“有什么好的?” 跟她學怎么在兩個瞬息間把鎖撬開嗎? 時清得意,“比如,我會喊你寶貝啊。” 云執微微一頓,等反應過來后,耳廓慢慢紅了起來。 他眼里總算帶出清淺笑意,抬手捏了捏鼻尖,手再放下來的時候,卻是順勢搭在時清手背上,跟她牽在一起。 他催促,“快回家,咱倆一天一夜沒回去,爹肯定擔心了。” “……” 時清睨他。 呵,你剛才可沒有這么積極。 這一天一夜間,時府倒是跟往常一樣,李氏也沒怎么擔心,但京中卻起了一小撮流言,說是有科考的卷子跟答案。 這股流言就像是借著東風的翅膀,飛的極快,短短半天時間,就已經傳遍了京城。 “聽聞卷子是從宮里傳出來的。” “宮里?” “對啊,說是……”說話的讀書人伸出手指比了個六的數字,“那位傳出來的,只給跟甄家交好的那些門生。” “這不公啊!我們寒窗苦讀,而別人短短一天就抵過我們十年!這不公!” “對,不公!” 那讀書人又道:“我有個親戚是刑部的,聽聞這位,之前就對李蕓慶李大人屈打成招過。 可我朝明明說過不能對文人動刑,她卻下了狠手,典型的不將咱們這些讀書人放在眼里啊。 所以她才把對你我極為重要的恩科當兒戲,公然傳出卷子要舞弊。這種人,不配做皇女!” 有她煽動情緒,一時間不少讀書人都跟著附和。 進貢院之前,就已經有不少學子喊著“恩科不公,有人舞弊”的口號。 四皇女帶人鎮壓了一番,但這些學子依舊難平心頭之憤。 起頭的那個讀書人更是在進貢院前大聲喊:“有人已經將考卷傳了出來,說此次恩科的策論考的就是關于如何有效抗洪賑災一事。” 她道:“如果諸位進去看見考題非我所說,我愿意、愿意把我這竹簍子給吃了!” 讀書人將手往下一指,地上放著個小腿高的竹簍子,里面裝著這幾日科考要用的文具跟干糧。 今年夏季汛期剛過,跟往年比,今年洪災是最輕的一次,百姓幾乎沒有傷亡,農田家畜各項損失都在預算之內。 如果策論考這個,還真有可能。畢竟讀書人不能只悶頭念書,也要關心國家之事。 所以這個要吃竹簍子的讀書人說完后,眾人心里已經信了十之八九。 本來以為貢院的門檻是龍門,前景一片光明。如今再看,卻是覺得里頭漆黑一片,找不清未來的方向。 難道老實念書,就要輸給那些投機取巧的人? 不公,不公啊! 面對這些就差就地打滾的讀書人,四皇女很是頭疼。 不知道為何,四皇女忽然想起一個人。 雖然跟她沒接觸過,不過四皇女莫名覺得,如果她在,場面估計會好控制很多。 那就是時清。 要是她站在這兒,估計所有讀書人都吵不過她…… 四皇女嘆息一聲,最后只得說道:“見到卷子之前,一切都是謠傳。若是有人再煽動人心,莫要怪我將她就地拿下!” 開考前煽動人心,其心可誅。 四皇女背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總覺得此事不對勁。 矛頭像是沖著老六去的,就因為她在自己跟老五面前提了一句想要偷考卷。 四皇女心頭不安,她面上雖安慰眾人此事不過是謠傳,但心里其實也有六七分相信。 若策論題目真如剛才那個讀書人所說,此事可就嚴重多了。 畢竟老六被困,目前看來最大的得益人,便是她這個四皇女。 沒了老六,所有皇女中,唯有她才是最有希望的那一個。 沒有老六,她便不用因出身跟外戚而苦惱。 四皇女視線朝剛才那個讀書人看過去,本來提著竹簍站在隊伍中間的人,眨眼間便不在原地了。 不好! 四皇女心頭一凜,立馬派人去找。 那個煽動輿論跟人心的讀書人一定有問題。 讀書人提著竹簍慢慢往后退,等趁官兵不注意,才借口小解往巷子里跑。 四皇女帶人找過來的時候,讀書人就站在巷子口等她,竹簍正放在腿邊,臉上沒有絲毫懼意,“殿下,聊聊?” 讀書人朝巷子里示意,明顯那兒有人在等她。 四皇女站在原地不動,目光朝巷子里看去。 多年沙場經歷,讓她面上沉著冷靜看不出多余情緒,叫人猜不透她在想什么。 跟喜怒情緒皆表現在臉上的六皇女比起來,四皇女并不是長皇子的最優選擇。 長皇子坐在巷內軟轎里,垂眸看自己剛修剪完的指甲。 無礙,好不好把控不重要,利益相同便可以。 雙方僵持著,就在這時,四皇女的人傳來消息,說是從宮中探聽到,今年恩科的題目確實漏了出去。 作案之人是御書房的一名宮侍,此人因為聽說宮外考生鬧事太過害怕,已經畏罪自殺。 死前一口咬定,這事是四皇女指使的,跟六皇女沒有關系。 但京中謠言卻是都在說考卷是從甄家那邊泄漏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