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變故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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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解語被小程氏擰得冷汗都冒出來了,也覺察出小程氏不懷好意,便低聲斥道:“放開我!” 小程氏越發(fā)用力,口里只嬌聲道:“四夫人略忍忍,這是骨頭脫了縫,得用力接上才好。” 安解語左手就跟斷了一樣,一點勁兒都使不上,一時那爆炭脾氣上來了,右手啪地一下,就抽了小程氏左臉一個大耳刮子。趁小程氏愣神的機(jī)會,又回轉(zhuǎn)過來,反手又抽在小程氏的右臉上。 小程氏便順勢倒在了地上,抓著安氏左手腕的右手借機(jī)用力一拉。就聽安氏慘叫一聲,已經(jīng)暈了過去。 秦mama、阿藍(lán)和四房的一眾丫鬟仆婦立刻圍了上來。 范朝風(fēng)在旁看得分明,知道是小程氏搗了鬼,便趕緊上前兩步,托住了向后仰倒的安解語。又趁眾人混亂之際,右腳用力,將跌坐在地上,正聲聲切切喚著“國公爺”的小程氏往門口踹去。 跌坐在地上,心里正暗爽的小程氏不提防被人踢了一腳,來力奇大,便做了滾地葫蘆狀,一路滾到門口的火盆邊上,額頭便磕在被炭火烤得滾熱的鐵絲網(wǎng)上,立刻一股皮rou焦糊的味道就在大廳上散了開來。小程氏再顧不得做楚楚可憐的媚態(tài),就放開了嗓子尖叫起來。 正在埋頭苦吃的則哥兒被嚇了一哆嗦,剛要入嘴的蟹rou丸子便滾到地上。太夫人忙抱起則哥兒,摟在懷里安慰起來,生怕嚇壞了他。則哥兒也不膽怯,睜大了眼睛往對面看過去。 這邊桌上的繪歆和繪懿兩姐妹也停了箸,有些不安地望了過來。 然哥兒卻是嘴角含著一個嘲諷的笑,似看笑話一樣看著桌子對面亂糟糟的一團(tuán)人。 范朝風(fēng)從后摟住了安解語,便看見她額頭上冷汗如雨,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又看那左手腕,已經(jīng)軟綿綿地向一旁怪異地垂了過去,比先前嚴(yán)重多了。不由暴怒,本以為安氏的手腕只是扭傷,要有懂手法的人給按摩一番,也能緩解一些疼痛,等著大夫過來。自己不懂此道,大哥又是大伯子,得避嫌,所以小程氏毛遂自薦的時候,范朝風(fēng)還真把她當(dāng)了個救星,卻未料真就被個小妾當(dāng)著自己的面暗害了去。想到此處,范朝風(fēng)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看安氏疼的厲害,只恨不能以身相代。 而國公爺自小程氏過來敬酒便一直看著這邊。此時見變故斗生,安氏暈倒,便身如鬼魅般從桌對面閃了過來。 眾人只覺眼前黑影掠過,便看見國公爺?shù)搅怂臓斏磉叄膊谎哉Z,只左手托住安氏受傷的左手腕,右手握著安氏的左手,往里輕輕一推一送,便有輕微的噼啪之聲傳來。安氏的左手便接了上去,不再以怪異的角度支楞著。 范朝風(fēng)也緩過勁兒來,用帕子將安氏的手腕先綁起來。安氏這才一口氣透了出來,醒轉(zhuǎn)過來。 小程氏本想借正骨之機(jī)給安氏吃個虧,卻未料到今兒國公爺在座,又大庭廣眾之下,安氏竟然敢用力當(dāng)面抽打她。一時心頭火起,便順勢拉脫了安氏的左手腕。本來小程氏自以為做得巧妙,眾人都看見是安氏忍不了正骨的疼痛,挑釁在先。她卻是無辜被責(zé)的可憐人。誰知居然被人暗地里踹到火盆邊,燎傷了額頭。心里只怕自己從此就破了相,便越發(fā)撕心裂肺地嚎起來。 這會兒看國公爺過來,小程氏就如了見了救星一樣,越發(fā)哭得可憐。 范朝暉給安氏接好骨,才去到門邊,扶起了小程氏,又看向范朝風(fēng)道:“四弟,你這是何意?” 范朝風(fēng)望著范朝暉,一字一句道:“大哥,管好你的人!--我范朝風(fēng)的妻子,自有我護(hù)著。哪個沒長眼的要算計她,我管你是大嫂還是小嫂,可別怪做兄弟的不給面子!” 堂上的人等本都以為是四夫人安氏受不了痛,欺打了大房國公爺?shù)膶欐,F(xiàn)在聽四爺如此說,才明了原來是小程氏暗算了四夫人。都有些目瞪口呆。太夫人就直皺眉頭。都看著國公爺如何處置。 小程氏這才醒悟是范四爺踢了她,又見四爺說她算計四夫人,就有些膽怯,便直叫“冤枉”,哭倒在國公爺懷里。 大夫人程氏和那邊桌上的辛氏、張氏都只冷眼看著小程氏在那里做張做勢。 范朝暉深深看了自己的四弟一眼,也不再多說,就轉(zhuǎn)身對太夫人道;“娘,小程氏頭上傷得不輕。我想送她回去收拾一下。” 太夫人看一場好好的團(tuán)圓飯,被小程氏攪得快要不歡而散,心下十分不快,對小程氏更是厭惡,便道:“讓個丫鬟送回去就是了。你是這府里的主心骨,總不能自個兒先壞了規(guī)矩。” 小程氏聽見,氣得渾身發(fā)抖,只淚眼朦朦地看著國公爺。 范朝暉低頭看了看小程氏,便也后退一步,叫了小程氏的丫鬟捧香過來服侍,又道:“你先忍忍,等一會兒大夫過來瞧了傷,再回院子里去。我就不陪你過去了。”范府規(guī)矩,除夕夜都是要去正室屋里過的。范朝暉雖去大夫人程氏房里只是點卯,可是姿態(tài)還是要做的。 小程氏只好委委曲曲地應(yīng)了,立在一旁,目送國公爺回了上首的位置。 這邊安解語的手腕接上,疼痛立減,便覺得有些饑餓。 太夫人看了安氏一眼,只問道:“老四家的,要是撐不住,就讓老四先陪你回去吧。” 安解語趕忙道:“娘放心。媳婦的手已是不疼了。現(xiàn)在正餓著呢。娘可別趕媳婦回去了!” 太夫人實是希望一家人和和氣氣地吃個團(tuán)圓飯,好給來年討個好彩頭,現(xiàn)在看安解語執(zhí)意要留下來,便也半推半答應(yīng)了,就讓人端了燉得奶白的鯽魚鴿子天麻湯給四夫人送過去,又道:“這本來是我們有年紀(jì)人的藥。可憐你今兒傷了手,也好好補(bǔ)補(bǔ)。” 安解語便笑著應(yīng)了。 范朝風(fēng)接過來,拿了小湯勺,要給她喂食。 安解語用右手接過湯勺,嗔怪道:“我的右手又沒傷著。不用這么羯羯嗷嗷的。”就大口喝起湯來。 范朝風(fēng)見她搶白自己,也不生氣,只笑瞇瞇地護(hù)在一旁。 大夫人程氏本來對小程氏受傷還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結(jié)果看太夫人對四房的人關(guān)懷備至,對她們大房的人卻只遷怒責(zé)備,就算四弟對自己這個做大嫂的出言不遜,也不見太夫人訓(xùn)誡四弟一下,并不給她這個國公府主持中饋的一品夫人一點臉面,偏心也偏得太明顯了。又想到自打安氏中毒醒來之后,太夫人對她是一日比一日好,且她又有嫡子。若是再讓她生一個出來,真是沒有自己這房人的立足之地了,不由心里又別扭起來。程氏心里有事,便飛快地瞥了一眼國公爺,卻看見國公爺正偏頭看向則哥兒的方向。程氏心頭不由一震。 小程氏在一旁看見四房的夫妻情深,而國公爺對自己不聞不問,眼里快要冒出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