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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姐想讓我做個與阿姐一樣的人?” 謝年舟微挑眉,不動聲色問道。 祝儀反問謝年舟,“我這樣的人難道不好嗎?” “阿姐自然是好的。” 謝年舟手指攥了下茶盞。 自己圣母了半日,卻沒有得到一個準確的回答,祝儀便又追問:“那你會成為我這樣的人嗎?” “不殘暴,不嗜殺,也不咄咄逼人。” “若是阿姐希望的話,我自然無不應從。” 謝年舟笑了一下,手指慢慢松開茶盞。 圣母真的有用! 祝儀眼睛一亮,頓時感覺自己走圣母白蓮花這條路果然走對了,初相識的謝年舟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但現在完全不同了,完全就是一個乖巧的小奶狗嘛! 再配上他那張清雋無儔的臉,簡直是在完美詮釋什么叫循規蹈矩的仙。 祝儀心情大好。 “那就這么說定了。” 祝儀道:“你不能騙我,你若騙了我,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謝年舟眉頭微不可查蹙了一下。 但那只是一瞬,轉瞬之間,他仍是祝儀心里溫良純善的小仙男,“自然不會騙阿姐。” 清晨的陽光由稀薄變得熱烈。 祝儀抬頭看了下時間,起身對謝年舟道:“時間差不多了,咱們去找表兄吧。” “他從昨天就在等你,等到現在估計該著急了。” 謝年舟飲茶動作微頓,瞧了一眼祝儀。 辰時的太陽帶著霞光,落在祝儀臉上,精致的鼻梁上的小痣可愛又秀氣,似乎還帶著幾分小雀躍。 謝年舟眸色微沉,眼底笑意散了大半,“也對,陸將軍的確等我等了許久。” “那我們走吧。” 戰場上瞬息萬變,祝儀不敢耽擱太久,著急向陸廣軒回報地勢情況,她挑簾往外走,自然沒有留意到謝年舟的臉色,更不曾注意到,在她轉身的那一刻,謝年舟臉上的溫和笑意消失得無影無蹤。 祝儀興沖沖去找陸廣軒。 地形的事情關系到戰事的順利與否,眾多將領早早在營帳內等候,祝儀到的時候,眾人在商議作戰戰術,見祝儀領著謝年舟過來了,便停下了推衍沙盤的動作,齊齊向祝儀兩人看過來。 祝儀長在太守府,與眾將熟悉得很,熱絡與人打著招呼。 她一邊打招呼,一邊不忘把謝年舟引薦給眾人。 謝年舟性子怪,別看他答應的很好,說一切都聽她的,但到了外人面前,只怕他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模樣,身份尷尬,性格又不合群,只怕沒說三兩句,便會與脾氣火爆的眾將鬧起來,這樣不行,她得給謝年舟編——小舟雖然出身陳郡謝氏,但已經脫離謝家,如今投在我阿爹帳下做事。 只有這樣,眾將才會勉為其難忍受一下他的爛脾氣。 只是這個身份需要陸廣軒的點頭,她便彎眼看了看陸廣軒,偷偷扯了一下陸廣軒的臂甲。 眾將的關注都在沙盤上,況祝儀的動作又小心,自然不曾被眾將所察覺,只有一雙眼睛長在祝儀身上的謝年舟察覺了祝儀的小動作。 謝年舟鳳目輕瞇,眸色深了一分。 陸廣軒自幼與祝儀一起長大,祝儀不用說話,他也知道祝儀的心思,多半是想借他之口把謝年舟劃分到他們的陣營,作為三軍主帥,他自然不愿冒這個風險,猶豫片刻,他輕輕掙開臂甲。 見陸廣軒掙開自己的手指,祝儀看了他一眼,手指再次攀向他的臂甲,且這次用了兩只手,拽著他的臂甲輕輕搖晃著。 陸廣軒劍眉微蹙,猶豫著再次收回手,余光卻看到祝儀歪頭看著他,嬌憨又明艷,讓人無端軟了心腸,他無奈一笑,到底沒舍得松開。 謝年舟無聲冷笑。 片刻后,他上前半步,擠進陸廣軒與祝儀之間。 中間突然插/進來一個人,祝儀的小動作立刻停止了,松開拉著陸廣軒臂甲的手。 哪怕祝儀說了謝年舟許多好話,但謝年舟的身份擺在那,陸廣軒很難全心信任他,此時對他也不過是礙于祝儀的話不得不做一下面上的情,但依舊不大喜歡謝年舟,見謝年舟將自己與祝儀隔開,他不免有些不悅,正欲開口說話,腰間卻被謝年舟不輕不重撞了一下,他抬眉,撞上謝年舟陰冷眸色。 像是毒蛇在吐著信子,又像是盯上獵物的獸,更像是張滿的弓,蓄勢待發,一擊斃命。 陸廣軒眼皮狠狠一跳。 視線相接一瞬后,謝年舟眸色恢復漠然,俯身拿起陸廣軒手邊的推桿,順手又推陸廣軒一下,把陸廣軒推到一步之外的位置。 陸廣軒自幼被祝謙視為接班人培養,更是剿滅黑風寨的三軍主將,主將被人推到外圍,帳內眾將自然看不下去,登時急了眼,“你做什么呢?” “做什么?” 謝年舟涼涼而笑,手里的推桿點在黑風寨的主峰上,“這里有一條小道,可直通主峰。” “所以,你們想不想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謝年舟:莫挨阿姐! 第27章 這話一出,想要尋謝年舟麻煩的眾將愣了一下,身為將士,自然以戰場的勝利為第一要務,可若能決定勝負的人是日常克扣他們軍餉的謝家人時,戰事的勝利是否要打上一個問號? 眾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是明晃晃的不信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