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去下一個階段
動物對語言回應度為百分之五十,但理解度是百分百。 昨晚佟晝的禱告大概是靈驗的,厲年從四五點就開始蹲廁所,賀可祁跟著忙活到天明,又是沖糖鹽水,又是揉肚子的。 天一亮,就帶著不樂意的厲老板去醫院了。剛坐上車座就抻直腿的嘆氣,邊說邊拿手機鼓搗:“佟晝別想睡了。” 他固執的認為自個兒拉的虛脫都賴佟晝昨晚那禱告,賀可祁也攔不住他在初晨七點sao擾別人美夢,關鍵是今兒個星期六。 電話響了會兒,《愛拼才會贏》也跟著唱了會兒,都沒等到佟老師接電話。 厲年妥協的放下手機,手指在半空中無力的點點:“小叔,困了。” 賀可祁忙抓著手親親:“瞇會兒,等會兒輸水就能安穩的睡了。” 厲年聽后搖搖頭,用氣音支撐著傳達:“方騫承跟小姑娘不是來嗎,別輸水了。” 賀可祁把他的手放下,把小毯子往上提提,確保把雙手跟肚子蓋的嚴實,才看著前方綠燈開口:“讓他們下午來。快了,過這個紅綠燈。” 說快真就快了。 到醫院后掛了急診,醫生定了急性腸炎,就讓人繳費拿藥躺床上輸水。 蒙脫石散吃下肚,可算消停了會兒。 厲年往上瞧瞧走了一半兒的瓶子,嘖了一聲:“兩瓶,才過了半瓶。” 伸手拍拍正給他吹熱水的賀可祁的耳朵,對面的人配合的動了動,隨后扯著嘴角笑笑:“誒,半夜猛的躥廁所去了,黃鼠狼似的。” 聽到這的厲年又捏著耳朵揉了揉:“沒完了啊?” 賀可祁搖搖頭,起身把水喂給他喝。等厲年喝完了才勾勾他的眉毛:“沒完了。得笑十年。” 行啊,笑唄,賀可祁樂意笑多久都行。 打點滴的時間是痛苦的,厲年只能用閉目養神來度過。 賀可祁就看著床上熟睡的小豹子過了快倆小時,中途接了個電話,是賀汪隅的。 對面兒提醒他別忘了今晚上的任務。 因為熟睡的人就在自己旁邊兒,賀可祁僅用簡單的語助詞完成了對話。 等掛了電話,液也滴完了。 回家路上厲年問他今天要不要在農家樂忙活? “有主管,店長,我不用天天過去。” “那去我那兒吧,也能睡覺。” 賀可祁隨即轉換路線,往巧克力店的方向去了。 厲年睡也睡好了,駕駛的路程中也能跟賀可祁聊聊天兒。 “你那房子,都打掃了?”賀可祁隨意的問,厲年也輕松的答。 “一星期兩回,老爺子也有密碼,帶著家政搞搞。完了問我要瓶酒,就算工資了。”說到這兒的他突然拍拍座椅,等賀可祁看他了就神秘的開口:“酒都從你那兒拿的。” 賀可祁故作驚訝的,學著年輕人語氣演戲:“啊?真的呀!我都不知道呢!” 厲年愣了愣,笑開了。 等紅燈時候倆人爽朗的笑個夠,把車窗打開對著云幕流連痛快的吼一句:“去你的,賀兒!” 厲年精氣神兒恢復的差不多了,扭頭接賀可祁的話:“你居然都不知道呢!真是傻了呢!” 賀可祁張張口,最終放棄。牽起厲年的手,握著方向盤往前開。 “接不上了。把我送去接受教育吧。”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在心里夸過多少次賀可祁。下次,要親口說出來。 “賀汪隅?” 賀可祁向前走著,聽這個問題稍稍思考會兒,最終搖搖頭。 把車里的藥,毯子,水杯都整理好了他先行下車,繞到厲年那邊方向,對著站著的小豹子歪歪頭:“請,厲老板。” 方騫承在電話里說著再有半個小時就能到了,等會兒就出發。 “那你得進去撈我。”厲年勾勾賀可祁的衣袖,隨即感到一股風,吹到手上,酥麻勾神。 掛了電話后,賀可祁先給低氣壓的厲老板按頭揉肩,“苦了大老板。” 他坐在厲年對面打探情況。 賀可祁點點頭:“嗯。正研究呢。” 賀可祁摸摸他的頭沒說話。 “小叔,喜歡刺猬嗎?” 在看到厲年點頭以后,他的疑惑更重。 厲年因著賀可祁的觸碰,瞌睡飛的徹底。他笑出聲,無意識的抬手,賀可祁看到就把人拉起來抱著。 穿上衣服后妥協的點點頭。 厲年搭上他的肩,醞釀了會兒:“記著呢?” 于是學習年輕人生活方式的倆人回店里洗了個澡就去后頭的小房間睡覺了。 要是半年前有人告訴厲年,他會讓一個男的抱著洗漱這事兒。他估計把人給告法庭上,說人損壞他名譽,順便說一句:“放你二頭的屁!” 他正描述著讓賀可祁疑惑的想法,說出來的話就跟放屁似的,讓人皺眉。 等到了胡同,在街道兒停好車后,他給厲年解了安全帶,沒急著讓人下去。 辣不辣的先放放,大早上不能太刺激。 賀可祁正穿衣服的動作停了,他轉過身,試探的張嘴,最終沒說話。 厲年無言,露出認可的表情看著賀可祁,這男人,真行。 賀可祁把小毯子折起來,不經意的給人承諾:“我也跟你進去唄。進去給你做紅色兒炒飯。” 這倆小子啥時候有聯系 厲年家的小刺猬叫彩虹,現在放在陶老爺子家。他一直想把刺猬拿賀可祁家去,但對陶老爺子來說又太殘忍了,畢竟人都養一個多月了。 “喜歡啥就買。” 方騫承打了個電話,把倆人吵醒也不敢發脾氣,只能點頭哈腰的接受指令。 但現在放屁的是他本人。 一覺沒能到下午四點,兩點的時候就接到讓他們迎客的指示了。 接近賀可祁的所有瞬間,都會更沉進去一點兒。 有了賀可祁的認可厲年就更確定了,再買一只刺猬。 厲年拍拍跟不上時代的小賀兒,“就在我這兒教育吧。先學年輕人的作息時間,早上六點睡,下午四點起。” 抱在懷里洗漱這事兒已經第二回,倆人都習慣成自然。 為何如此執著于養刺猬,他本身是無規劃的想法。 賀可祁挑挑眉,“這是厲老板您。別以偏概全,小心年輕人告你。” 就覺得,這刺猬,摸起來,夠有感覺。 “賀兒,今晚相親帶著我。” 真辣! 方式的? 但他疑惑沒錯,倆人確實沒有聯系方式。這消息是昨晚佟晝告訴厲年的。 還沒等厲年問他是不是跟賀汪隅有關系,他自己就不打自招。發信息跟厲年說他跟賀汪隅馬上搞對象了,順便說賀可祁今晚相親的事兒。 厲年當時想法就是,啥年代了還相親? 但這年代了真就有人相親。這不,就在跟前兒呢。 賀可祁牽起他的手,望了一會兒,忍不住的親了親眼睛。 “厲年,不屬于相親。這是維護家庭關系的一項工作,僅此而已。這種事情通常都是我爸張羅,也成為我們倆關系維持的唯一紐帶,或者可以說他自己給予的一種自我安慰。” 他適當的停頓,厲年也看準時機點頭。 “小叔,這有啥的。成年人的正常社交流程。” 賀可祁獎勵的勾勾他喉結,“跟我一塊兒。正好,去的是以前的品智園。本來打算去那兒是因為你喜歡它的故里攬月,回來給你帶的。正好兒,一塊兒去。” “我坐另外一桌。” 賀可祁整整他身上的衣服,拍拍肩頭,像是在彈一些不必要的灰塵。 “嗯。又不上班兒?” 厲年從賀可祁口中聽到這句話,像是得到從空中飄來的信箋,告訴他有人在后面跟著自己。 他受到嗓音的刺激,點點頭,隨意的開口,像是說今天衣服不錯。 “小叔,要辭職。” 打算起身的賀可祁再次瞳孔晃動,他有點兒不確信湊近厲年。頂了頂對面豹子的鼻頭,“好。去下一個階段?” 厲年說對。 下一個階段。 不僅僅是追尋新鮮的活著,去下一個享受的階段。 走舒適的路,哪怕千篇一律。 因為,這路,是自己的。 當然,還有他。 屋里的倆人因為溫情,接起了吻,難舍難分,氛圍升高,灼心烘情。 而外頭大眼瞪小眼的賀丘慕跟方騫承,在撥打四通電話都無果以后徹底放棄與他倆的聯系。 方騫承覺得店里挺新鮮,就求著谷丹進去cao作室瞅瞅。 進去以后穿上了厲年常穿的工作服,套在身上當長袍穿。 于是干了一些少兒不宜事情以后出來的倆人,站在簾子旁看著正聞可可粉的方騫承,覺得可愛至極。與方長官對上眼后,厲年尷尬的扭過頭。對著空氣咳了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