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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淮之的側(cè)臉帶著些極細微的刺, 酥酥麻麻地蹭在他頸側(cè),所過之處皆是下意識地顫抖, 一丁點都受不了,只要邵淮之再進一步, 在他耳后輕輕咬一口,他便會連雙手都抑制不住地發(fā)抖。 他背對著邵淮之,那時會看不清邵淮之的臉, 閉著眼承受時只能聽到邵淮之低沉的呼吸聲。邵淮之的呼吸聲是有力的,深沉吐息時,灼燙得能將他燒成灰燼。 而他那時在做什么?大概是意亂情迷連話都說不出來。 凌耿猛然攥緊了拳頭, 試圖以這種方式來停止遐想,可腦海中的畫面卻好像電影返場一般,他包了整座電影院, 畫面來回播放。 巨幕上,高清的電影里,墻上虛虛映著的全是人影,交疊著直到夜色漸深…… “不行!我到底在想什么啊!”凌耿在浴室里十分懊惱,他低聲說著,哪怕是隔著浴室門,一面墻的距離,他也還是壓著聲音怕邵淮之聽見。 一定是太久沒和邵淮之在一起,都很多天沒有過了,所以他才會這樣,連他自己都有些控制不住。 凌耿深吸了一口氣,抬手擰開了花灑,水聲匆匆在地面上逐漸砸出些熱氣,水霧在這方天地升騰起來,染得一片朦朧。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12月31日了,天氣轉(zhuǎn)涼,氣溫低至10度左右,在這樣的溫度下,凌耿習慣不開暖氣,索性把花灑的水溫調(diào)得高了些,這樣水氣彌漫的溫度就足夠抵御寒冷,他就在那一片水霧中,開始脫衣服。 “凌……”浴室門外,邵淮之拿著睡衣過來了。邵淮之本來是想提醒一下凌耿,順便把睡衣遞進去,但他的話只說了一個字就說不下去了。 隔著一道浴室門,水聲嘀嗒,邵淮之拿著睡衣站在門外,看著凌耿的身影,忽然就有些移不開視線。 凌耿跑得匆忙,沒有去主臥的浴室里,洗澡的地方是在離客廳不遠的浴室。 這浴室門是個推拉門,而且門是由特殊材質(zhì)的玻璃制成的,屬于雖然看不清里面,但是能看得見里面人非常模糊的身影的那種。 這種模糊感,向來是最致命的。 從邵淮之的角度,能看得出凌耿做了個脫衣服的動作,上衣全部脫完之后,上身的曲線被門模糊地不甚清楚,可依稀能看出個側(cè)身弧線,胸廓的弧線最為明顯,隨著呼吸輕輕起伏。 浴室內(nèi)的人彎下了腰,細長的指尖開始往下動作,脫掉了褲子。 朦朧的視覺沖擊,從里到外,從上到下的輪廓都像是隔著一面起了波瀾的水鏡,偏偏那水聲還不停,自花灑上噴灑而下,沖刷在那具光裸的軀體上。 隔著浴室門,其實看不太清楚,但邵淮之幾乎能想象,那種情況下凌耿的樣子。 邵淮之記得,他和凌耿的第一次就是在浴室里。 花灑噴灑的水流細細地擦過凌耿的身體,無數(shù)條水流分支在凌耿身上漫延,自上而下,從肩膀緩慢地流,一直往下匯聚,最后沿著股縫滑落,在幽暗之處蜻蜓點水之后潰不成軍,慘淡地滴了下來。 漫在浴室的地面上。 水聲沖刷。 凌耿抬了手,似乎是在調(diào)節(jié)水的溫度,抬手時的弧線朦朧,落下時,他順手從身側(cè)架高的臺子上按了點沐浴露。 那雙手均勻地在身上游離,指尖一寸一寸,從脖子開始往下,將沐浴露抹遍了整個身體。 細長的影子來回地在身上撫摸,混合著花灑噴灑的水,一點一點將沐浴露沖刷干凈。 如果這個時候進去…… 邵淮之喉結(jié)微動,拿在手上的睡衣不知不覺捏得有些緊,邊角都皺了起來。 浴室里的人停了沖水的動作,水聲戛然而止,凌耿抬起的手去扯了邊上的毛巾擦拭身體。 邵淮之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22點45分。 凌耿今天特地跑過來,還這么強調(diào)時間,邵淮之不可能猜不到他想做什么。只不過在邵淮之的眼里,提前1個小時和晚1個小時沒有差別,次數(shù)多一點其實也沒有什么關系,反正都會超過0點。 新的一年,總歸會以這樣的方式度過。 但是,既然小朋友想等一等,那邵淮之就陪他等,不過這等的期間會發(fā)生點什么……邵淮之勾了勾唇角,眼神暗了下來,然后抬手,敲了敲浴室的門。 “凌。”邵淮之的聲音從浴室外傳來。 沒了水聲的掩蓋,邵淮之的聲音就顯得異常清晰,刺得凌耿下意識地往后退了一步。這個時候,學長怎么來了? 凌耿定了定心神,問:“學長,有事嗎?”老實說,凌耿此刻是有些心虛的,畢竟洗澡前自己還在胡思亂想,想的人還偏偏是邵淮之。 “沒什么事,就是來給你送睡衣的,你剛剛怎么那么著急,連睡衣都忘記拿了?”邵淮之的聲音隔著浴室門,顯得有些沉悶。 凌耿聞言,轉(zhuǎn)頭去看了看浴室里搭建的衣架,那里空空如也,果然是沒有帶睡衣過來,而他自己先前換下來的衣服已經(jīng)隨手掛在了臺子上,被水淋得濕了一半,看樣子是沒法再穿出去的。 所以,此刻的他要么光著出去,要么,開門讓邵淮之把睡衣遞進來。 可是,讓邵淮之遞睡衣的話……凌耿有些糾結(jié),利害還沒理清楚,邵淮之卻又開口了,“凌,你在聽嗎?” “哦……”凌耿被那聲音打斷了思緒,想了幾秒,將浴室門內(nèi)部的鎖撥了下來,只將門拉開了個小口,說:“你把睡衣遞進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