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緗緗，你果然在這兒。”

    雷緗和辰濡驚訝地看著門口的來人。

    “穆言？”雷緗叫道。

    辰濡默默地從她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掌，向后退了一步：“穆先生，您這是”

    穆言走進(jìn)來了一些，向辰濡點(diǎn)頭致意道：“我來接緗緗回家。你也看到了，今天這樣的情形，如果她還留宿在你這兒，只會讓她和父母鬧得更僵。我想這也不是你所希望的，對嗎？”

    雷緗問穆言：“我爸媽叫你來的？”

    “我自告奮勇。”他說。

    “我想，我們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演下去了吧？”雷緗定定地看向他。

    “有必要。”穆言沉聲靜氣地說，“我已經(jīng)和你爸媽達(dá)成了共識，訂婚儀式會準(zhǔn)時舉行，將來，我仍然希望和你結(jié)為夫婦。“

    “為什么？”雷緗看不透他這個人，“你圖什么呢？這對你不公平。”

    “好，那你告訴我，如果沒有發(fā)生今天的事，三月份我們是不是會訂婚？不久的未來我們是不是會結(jié)婚？”穆言顯得格外冷靜。

    雷緗下意識地望了一眼辰濡，點(diǎn)了點(diǎn)頭。

    穆言繼續(xù)道：“那么，區(qū)別只是今天你們的幽會被揭穿了而已。但即使不被揭穿，你們的關(guān)系是始終存在的，我也并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既然本質(zhì)上沒有區(qū)別，只要我這個當(dāng)事人未婚夫能接受，那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沒有什么不公平的。說到不公平”他話鋒一轉(zhuǎn)，看向辰濡，淡淡地道，“辰先生，你覺得在我們?nèi)齻€人的關(guān)系里，你自己是不是處在一個公平的地位呢？”

    辰濡臉色刷白，囁嚅道：“我我沒想過。”

    “不，你已經(jīng)做出選擇了，你選擇了默認(rèn)，不管你現(xiàn)在的身份定義是什么，你都接受了。所以，緗緗，我們?nèi)齻€人現(xiàn)在都坐在自己選好的位置上，誰也別嫌不公平，只要把自己的角色扮演好，就可以了。”

    雷緗思量了片刻，覺得穆言的話無懈可擊，加上今天巨大的突發(fā)事件，攪得她心緒紊亂，頭痛欲裂，當(dāng)下辰濡和穆言兩個人同時出現(xiàn)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場面也著實(shí)怪異，她也想結(jié)束這樣尷尬的場景，于是道：“好，穆言，你送我回去吧。”

    辰濡將他們送到門口。

    “留步吧，你腿腳不方便，就別送了。”穆言輕聲道。

    “麻煩替我照顧好她。”辰濡道。

    穆言挽著雷緗向前走了幾步，待她坐上車后，突然摸了摸口袋道：“我打火機(jī)好像掉了。你稍等我一下，我回書店找找。”

    辰濡正要鎖門，見穆言走了回來，也是一愣。

    “還有什么事嗎？”他緊張地握緊了拐杖。

    穆言走進(jìn)店里一步，湊到辰濡的耳邊輕輕說了一句：“你越界了。”

    “什么？”辰濡反應(yīng)了一會才明白，也許是剛才自己情不自禁地那句叮囑，讓穆言感到不爽。

    “我照顧自己的未婚妻，談不上‘替誰’。”穆言道，“辰先生，有時間的話，我想和你聊一下，我會找時間再來拜訪的。告辭！”

    “想去喝一杯嗎？”回到車上后，穆言問道。

    雷緗道：“你不怕我喝得醉醺醺回家后把家里鬧得更雞飛狗跳？”

    “有我在，我會看好你，不會讓你喝多的。”他說，“你爸媽看到我送你回家，也會給幾分面子，不會為難你的。”

    雷緗苦笑：“好，剛好我也不想馬上回家。”

    穆言點(diǎn)頭：“不過，還是要先和叔叔阿姨打個招呼，免得他們擔(dān)心。”說著，便撥通了雷家的電話，告知雷緗的父母，他已經(jīng)接上了雷緗，準(zhǔn)備帶她吃個夜宵再送回家。

    “你這樣子真像個完美女婿。”雷緗雖然是在夸贊穆言，語氣卻帶著幾分凄惻。那樣的“完美”是辰濡永遠(yuǎn)追不上的標(biāo)準(zhǔn)啊！

    車子發(fā)動，車窗外“山前“書店的招牌消失在她的眼前。她感到絕望無助，那剛剛從胸腔里生出的些微勇敢，再一次熄滅了。她合上眼，不愿再想明天。

    第33章 . 錯亂的音符 辰濡不過是她人生路上無關(guān)

    第二天清晨, 蘆城也下雪了。

    雷緗才睡了兩個小時，已經(jīng)做了好幾個噩夢。最后一個夢里，她被困在一個巨大的宮殿中, 周圍沒有人，抬頭是華麗的穹頂，腳下是厚實(shí)的地毯, 周圍擺滿了珍饈，所有人都對她和顏悅色, 但她說的每一句話都沒有發(fā)出聲音, 也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她憤怒又驚恐地推開了大門跑了起來, 身上的寶石珠串沿途不停掉落。她跑掉了鞋子, 赤著腳來到一片沼澤地, 有一個半身泥濘的男孩站在沼澤中央沖著她焦急地?fù)]手，嘴里喊著：“不要過來, 快回去！”

    她的腿在發(fā)抖，但還是跳了下去。她感覺有一股力量迅速纏住了她的腳踝、隨后很快便是膝蓋、腰際她緊緊拉住了原先在沼澤地里的那個人的手, 可是他在搖頭，她和他仍然在無可奈何地往下沉, 越陷越深她后悔了, 她開始想念宮殿中的日子，無味但起碼是安全的！她喊了“救命”, 隨后眼前便一虛，她憑本能抓住了什么, 她被拉了上來

    倏然間她小腿一蹬，驚醒過來。正要抬手去擦額頭的冷汗，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被穆言拽著。

    “你”她慌亂地抽出手，“你什么時候來的？”

    “對不起, 昨晚還是讓你稍微喝多了一點(diǎn)。”他抱歉地說，“我不放心，叔叔阿姨留我住了一晚。剛剛聽你大吼大叫的，你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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