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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就徑直往電梯的方向走。恰好電梯門開了,她氣咻咻地想也不想就擠了進去。門合上的那一刻,她看到辰濡也朝著電梯的方向趕過來,可惜他腿腳慢,沒趕上這一趟。 看著電梯下降的樓層數字,她的火氣卻沒有降下來,反而一回想起關門前看到他懸著一啾恃洸條足踝下垂的腿、踉蹌著挪過來的模樣更加心煩。 走路的樣子丑死了!她真實地冒出了這個念頭。對這樣一個男人摟摟抱抱地撒嬌,可不就是給人看“猴戲”嘛?她忽然有點體會到辰濡說的意思,只一瞬間就心軟下來。誰想被當作“異類”看待?他也不想的,不是嗎? 雖然還沒有完全消氣,但在一樓的電梯口,她還是決定靠著墻等他。 辰濡走出電梯,見到雷緗的一刻嘴角顫了一下,眼神忐忑地走了過去。 “你沒走太好了。”他站在她跟前,低聲說。 “你是誰?我在等我的猴子。”她沒好氣地說,假裝眼睛在尋找什么,就是故意忽略眼前辰濡的存在。 他拄著拐杖又靠近了她一些,伸手指勾了勾她的小指頭:“我就是那只開心的猴子。” 雖然在樓上時辰濡也說過自己是“猴子”,但之前那句讓她發火,現在的這句卻讓她的心徹底變得柔軟。 “看在你生日快到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收了你這只潑猴吧!” “謝謝主人。”辰濡的臉上重新有了喜色,卻又驀然像覺察到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緊緊握了握她的手道:“你的手指好涼,要不把手套戴上吧,外面天也黑了,出去應該更冷。” 雷緗一摸外套口袋,沒摸到手套,又查看了包里,也不在里面。 “大概丟了。“她說,也沒有太當一回事。 雷緗的四肢血液循環不太好,一到深秋就得戴手套。出門時原本也是戴著的,只是后來一會給辰濡穿鞋、一會又吃爆米花的,脫脫戴戴,這會也不曉得手套到哪里去了。 “要不回影院找找?”辰濡提議。 “算了吧,估計都開場了。外面也不是很冷。”雷緗今天沒開車,想著反正只在書店附近活動,剛好可以難得地和辰濡出來壓馬路,真要走累了,大不了打車回去。辰濡雖然行動不便,但無需輪椅,打車應該也不會遇到障礙。 辰濡小心地站穩,雙手捧起她的手掌,在手心中哈了一口氣,又搓揉了好一陣,待她的手指暖和了些才放下。 “走吧,晚飯我請你吃面條。”辰濡紅著臉,笑盈盈地看著她道。 “面條?”她一愣,很快點頭道,“今天就該吃面條,我喜歡。” “就去秦阿姨的店里吃可以嗎?”他說,“外面的店我也不熟,而且離書店近。” “你是不是走累了?”雷緗忽然意識到他們已經在外一整天,別說辰濡這樣的腿腳,就是她自己其實也有點乏累了。 “沒有。”他否認得很快。 雷緗笑道:“好,就去秦阿姨的店。” 回去的路上路過一個賣配飾的小攤子,辰濡見也有賣絨線手套的,便讓雷緗挑選一副。 “不要了,都不好看。”雷緗知道就算幾十塊錢的手套,也是辰濡一兩天的飯錢。他今天其實已經“超支”太多了。 “老板,粉紅色的那副多少錢?”辰濡似乎沒有理會她,直接向攤主詢了價。 “三十。” “好。” “我知道這些你平時肯定看不上,”辰濡道,“不過現在臨時湊合用一下還是可以的。” 雷緗心里感動,卻只急忙對攤主道:“老板,二十五賣不賣?” 辰濡傻眼地看著她。 “二十五賣不了。” “那我們不要了。”雷緗扯了一把辰濡,示意他往前走。 “哎哎哎,二十八給你們了。”女攤主在他們身后嚷道。 雷緗停了腳步,并不立即折返,只在原地回過身說:“二十六最多了。” 女攤主愣了愣道:“要不你們走兩副嘛,兩副五十怎么樣?” 雷緗其實也是第一次和人講價,乍一聽覺得這個提議很合理,便拉著辰濡回了攤位。 “另一副要男款女款?” “男款。”雷緗蹲下身開開心心地給辰濡挑了一副藍色男款的絨線手套,早就忘了講價的目的是為了替辰濡省錢這檔事了。 直到辰濡付完賬離開攤位,雷緗才一拍腦袋,看著辰濡微有歉意地說:“我好像白白替你講價不算,還讓你多花了一副手套的錢。” 辰濡道:“沒事,我挺喜歡的。” “那你怎么不戴上呢?” “還不太冷。”他說,“而且我戴手套會磨損比較厲害,這副我舍不得。” “笨蛋,手套難道是拿來供著的嗎?”雷緗雖然嘴上罵他笨,心里卻是感動的。她知道他的心有多看重她,看重到連一副她替他選的手套都舍不得戴的地步。 “家里有舊手套,等冷的時候我會戴的。“ “不行,以后跟我出來就得戴我選的那副。”說著,她從他衣袋里掏出新買的手套,一左一右套到他的手上。“戴著吧,戴上手套,握拐也能舒服一些,不是嗎?” “嗯。”辰濡點點頭,握緊了拐杖,笑著道,“真的很舒服。” 兩人回到書店對面的小餐廳。秦阿姨認得雷緗,看到他們一起進店,頓時一副了然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