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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一個jiejie一個客人。” “曉得了。”秦阿姨笑瞇瞇地應道,剛好有其他客人進來,便又忙著打單去了。 雷緗看著他走過來,又小心翼翼地收起拐杖坐下,忍不住起了些歉疚感:“照理說,應該我去排的。” “我請客,當然我去。”辰濡略低頭道,“其實我從小就這樣,沒有你想得這么難。” “哦。”雷緗覺得這時候說什么都不對,索性岔開話題:“對了,剛剛在書店就想說,我名字里的‘緗’字好像莫名和你這書店有點緣分呢。” “嗯,我也發現了。” “所以你知道我說的意思?” “‘緗帙’——淺黃色的書套,泛指書卷字畫。” “你做這一行的,知道也不奇怪。很多人還覺得這個字挺生僻呢。” “嗯”他淺笑著,“我也沒想到你是這個‘緗’字。你父母一定希望你知書達理,做個大家閨秀。” “這只是其中一層意思“雷緗笑著說,“其實更重要的是,當時他們請了個所謂的大師算命,大師挑的這個字,說是既利我,又利我爸媽,還能利子嗣。我爸媽那會還想要個男孩子繼承家業,所以就立馬拍板采用了這個名字。巧的是,他們兩年后真的生了我弟弟。” 辰濡沒有發表意見,只是溫柔地看著她,眼底不無擔心。 “哎,”她朝她擺擺手,“你別這一副替我cao心的樣子,其實我過得挺快樂的。我爸媽很寵我,我從小什么也不缺。雖然他們明確不會把家族傳承這樣的大事交到我的手上,可我也不感興趣啊!” 辰濡道:“也是,你看著也并不是從小委屈大的孩子。” “一直太順了,也不一定是好事。”雷緗想到了彭奕澤,眼底還是發酸。 辰濡沒接話,剛好點的單送來了。 一籠蟹粉湯包,看褶子的形狀就不錯,蒸籠蓋子一開,冒著白色的熱氣。 “怕你太干了,給你點了一碗粉絲湯。“辰濡把湯碗推得離她近了些。 雷緗一看,辰濡面前只有兩個包子,也不知道是什么餡兒的。 “你怎么吃這個?“ “我每天都吃這個啊。“ 雷緗雖然沒看菜牌,可她總也知道,這一籠蟹粉小籠,可以買好幾個包子呢。哦,對了,還得加上特意為她點的一碗湯,這一頓吃下來又得是面前這個傻小子幾天的早飯錢啊! 雷緗內疚了。 她沒有算錢的習慣,出門吃飯買東西也很少在意價錢。更何況只是一頓普通的早飯,但看辰濡的樣子她也該知道他手頭拮據,恐怕真是一餐一飯都要精打細算的呢。 “包子什么餡兒的?”她想說的不是這個,只是不知怎么就變出這句話來。 “菜rou各一個。”辰濡說,“有時候我也會直接點菜rou包。” 雷緗皺眉,似笑非笑:“葷素搭配?” “有點這個意思。” “哦那你現在吃的這個是什么餡兒?” “菜的。“ 雷緗夾起他碗里的另一個包子:“那今天我幫你吃這個rou的吧?” “好。”他說,緊接著便問,“你是不是點的不夠吃啊?要不要再加一籠?“ “不用了、真不用了!“雷緗笑笑,指了指湯包蒸籠,“我正愁吃不了呢!我今天就想嘗嘗rou包子,這樣一來湯包就肯定吃不下了,我就嘗一個,剩下的都歸你。蟹粉湯包也是葷的,不影響你‘葷素搭配’。” 說著,還替他倒好了一碟醋,放到他的面前。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窮?” “你不是嗎?”雷緗反問,“可是再覺得你窮,我還是欣然接受你的請客了。所以,你也應該欣然接受我的分享。”她咬了兩口rou包子,“還挺好吃的。你也知道我剛從南極回來——南極欸!我有多久沒有吃到這種剛出蒸屜的rou包子了,而且這家的rou餡很大,一口咬下去”她發出夸張的延長音,“嗯——我現在才發現,比蟹黃湯包吃起來爽多了。所以下次請我吃早餐,和你一樣,兩個包子就可以。” 辰濡快速地笑了一下,筷子終于伸向了湯包的籠屜。 “原來是這個味道。”他小心地破開一個口,又沒有及時吸走湯汁,好在他還知道提前用個湯勺接著,因此沒有吃得很狼狽,但看起來確實像沒吃過湯包的樣子。 “你是不是蘆城人啊?”雷緗傻眼了,“你別告訴我你從來沒吃過湯包?” “沒有,小時候在舅舅家,都是吃稀飯,有時候會就點油條和醬菜,后來我自己住,早餐就是包子。這家最近,包子也好吃,還能吃飽。” 雷緗抓住了某個重點:“你從小和舅舅住?” “嗯。”他沒有展開細說。 雷緗也覺得不該再問。 第5章 . 三張票 “不會有人來的,我買了三張票 吃完早餐從店里出來,過馬路走到一半的時候,雷緗瞥見了街對面公交車站的廣告牌,正是蘆城芭蕾舞團舞劇《海盜》即將上演的宣傳海報。 男主演并非是彭奕澤,而是劇團的首席演員蕭蔚。彭奕澤在劇中飾演的是另一個重要角色人販子阿赫麥特。雖然不是男主角,但在《海盜》這部少見的男舞者戲份較重、可以充分展示個人舞蹈能力的芭蕾劇目中,阿赫麥特也是一個表演上很能出彩的角色。尤其是第一幕第二場的變奏,大跳落地直接Grand Plie深蹲,對舞者的力量和控制力要求極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