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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如蘭楞了一下,醒神, 眨掉眼睛里的酸澀,看向常長安身后的林長平:“沒有,沒有,我是在說長平呢,太久沒見到他了?!?/br> 本來是隨口找的借口,但說著說著,溫如蘭突然來了氣,伸手揪住林長平的耳朵,使勁一擰:“你這個臭小子,這么多年就知道在外面野,也不知道回家看看你娘!” “疼疼疼……娘你輕點!”莫名被牽連的林長平齜牙咧嘴向常長安求救。 常長安看著眼前的一幕,眼底閃過一絲暗淡。 從醒來那一刻,看到床邊的溫如蘭焦急的神情的時候,她就詫異過。 特別是這幾日溫如蘭對待她時那種異乎尋常的親近。 更是讓她的疑惑越來越深。 她曾經旁敲側擊過林長平,得到的答案是“我本來有個meimei的,但后來失蹤了,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她和你長得有些像,可能是把你當做她了?!?/br> 這個答案,完全足以解釋溫如蘭對她的種種。 可是,不知為何,每次看到溫如蘭看她的目光時,總是讓她覺得事情并非這么簡單。 面對溫如蘭對她的好,她也曾糾結唾棄過這樣陰謀論的自己。 但是,經歷了顧尋的事情后,這些人與人之間的真真假假。 她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去相信。 就像林長平,她原本以為他不過就是一名普普通通,有些嘮叨但心卻不壞的迂腐書生。 可是,現在呢。 和那人一樣,連名字都是假的,從一開始就是假的。 知道他是將軍府二公子的那一刻,她嘴上說著不在意,心里其實還是有些難受的。 但那又怎樣呢? 畢竟她自己在面對“張文生”這個假身份的時候,不也是假身份嗎?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在意別人的欺騙呢? 可是,溫姨不一樣。溫姨對她太好了,她從小便沒有娘親,也從未體會過那般被人捧在手心的感覺。 她知道她娘在她很小很小還沒有記憶的時候就死了,這是常老頭告訴她的。 但是,從小到大,只要她一問關于她娘生前的問題時,常老頭要么岔開話題,要就胡言亂語,一會兒說她娘是千金小姐看上了英俊瀟灑的他,一會兒又說她娘是他青梅竹馬的表妹,各種胡編亂造。 常老頭一開始瞎編的時候,她還是相信的。后來多次詢問之下發現他說的話總是前后不一,前言不搭后語。她才慢慢明白過來,他根本就是在忽悠哄騙她。 導致她一度對娘親這個詞沒什么感覺,不過就是一個稱呼而已。一個有或者無對她來說,都挺無所謂的角色。 然而在將軍府短短的兩三天,溫姨對她的種種親近,讓她突然便羨慕起林長平來。 以至于像是魔怔一樣。 溫姨越是這般對她,她便越是不由自主的往一些不太愿面對的地方去想。 世界上沒有平白無故對你好的人。 這個道理是顧尋教給她的。 所以。 吃一塹長一智。 她愿意等,等溫如蘭和林長平告訴她真相的那一天。 “長安?”突然的聲音打斷了常長安的思索。抬頭便見溫如蘭一臉擔憂的看著她:“在想什么呢,叫了你幾聲都沒反應。” 常長安淡淡一笑,搖了搖頭。 “是累了吧,今天一整天都在趕山路?!闭f著,溫如蘭嫌棄的目光掃向林長平,“還待在這兒干什么,回你自己營帳去?!?/br> 林長平撇撇嘴:“也不知道是誰前幾天還嫌陪她的時間太少了。” 溫如蘭毫不客氣揮手:“現在不需要你了,你可以走了。” “親娘哎——” 林長平雙手交疊枕在腦后,嚷嚷一聲,晃晃悠悠出去了。 “長安,我方才讓人煎了藥,趁熱喝了?!睖厝缣m小心地將藥端了過來。常長安看著眼前的東西,剛要開口,便被溫如蘭打斷,“別嫌麻煩,你這寒癥必須堅持吃藥,把病根去掉,不然以后等嫁了人,要生孩子的時候可就要遭罪了?!?/br> 看著溫如蘭眼底明顯的關切,拒絕的話,常長安實在說不出口。 寒癥是三年前給顧尋抓那尾紅頸魚的時候落下的。 當時常老頭給她配過藥,并且告誡過她,因為體質的原因她這寒癥與普通的寒癥不一樣,所以不能亂吃其他治療寒癥的藥。 后來,那夜被勤王抄家后,那些藥也被毀了。 因為有常老頭的不能亂吃藥的告誡在前,所以她便一直沒有再管過它。 幾天前她被救出來后,林長平請了大夫過來,查出了她體內的寒癥,給她開了藥。 她拒絕不過溫如蘭的善意,又不能解釋,只能趁著大家不在的時候把藥偷偷倒掉。 本以為這次出行可以不用再喝,沒想到溫如蘭竟然連這個都為她準備好了。 不大的營帳,一眼望去什么都盡收眼底,根本就沒處藏。 就在常長安打算硬著頭皮喝下去的時候。 營帳外間突然傳來聲音。 “夫人,皇后娘娘召見。” “這么晚了,皇后找我有什么事?”溫如蘭皺眉看著營帳外間若有所思,“長安,你喝完藥若是困了就先睡,我不定什么時候回來,不用等我。” 常長安把碗放在桌上,乖巧點頭。 臨走的時候溫如蘭不放心的又道:“藥趁熱喝,好好待營帳別亂跑,有事就去找長平?!?/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