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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也不能連累武盛。 “方才在梅園認識了一個人,給了我這個牌子,說不定他能帶我出去。”常長安將牌子遞到武盛眼前,“這身衣服太引人注目了,到時候遇到其他的捕快,認出我來就不好了,我先去把這身捕快衣服換下來。” 武盛看著常長安手中的牌子吃驚道:“你那個朋友是望月閣的人?” 常長安含糊應付了一聲,到底沒把顧尋在那里的事情說出來。 武盛雖然有很多疑問,但是也知道現(xiàn)在不宜多問,當務之急是先把常長安弄出去。之前不過是擅闖梅園的罪名,現(xiàn)在若是被發(fā)現(xiàn)極有可能就是賊人的嫌疑了。 常長安再次回到方才的地方找了件伶姬的衣服換上,將捕快衣服交給武盛。 望月閣在梅園最東面,武盛原本打算帶常長安過去的,結(jié)果半路遇上了幾個捕快,未免招人懷疑,便只好讓常長安自己過去。 常長安照著武盛指的方向,繞了半響,就在她以為自己很有可能迷路的時候,一陣寒風裹著清冽的梅香撲鼻而來。 循著寒香,常長安在長廊的盡頭看到從院墻外縱橫而出的幾株紅梅,如胭脂一般,探墻而出。 常長安看著紅梅發(fā)愣,顧尋家的院子里也有幾株紅梅,兩家院子連著,共用一堵墻。那紅梅也是如這般,探墻而出。她最喜歡站在墻角下,看著那些紅梅發(fā)呆。 那人明明就在一墻之隔的地方,卻如紅梅那般,高高懸在墻頂,無論她如何踮腳都無法觸及。 想剪紅梅可以搬來梯子。 那么他呢? 她該用什么來走進他的心里? 許是常長安在此地停留太久,引起了望月閣護衛(wèi)的注意。 院墻上突然躍下一名高大健壯的男人,神情嚴厲:“外院伶姬,何事在此?” 突然出現(xiàn)一人,常長安嚇的后退幾步,半響才緩過來,拍著胸脯驚魂未定道:“我來找顧尋。” 男人想都沒想,冷聲:“此處并無此人。” 沒人?難道已經(jīng)回去了? 常長安不死心:“請問他是何時回去的?” 男人眼中明顯有著不耐:“這里從來沒有叫顧尋的人,姑娘聽不懂嗎?” 什么意思?顧尋沒來過這里?難道是陳子謙騙她的? 但這牌子武盛也見過了,不可能是假的啊。 想到這里,常長安才突然反應過來,她今天竟然就稀里糊涂的被陳子謙給哄騙了一路,不管他說的關于望月閣的事情是真是假,他之前在畫舫說的那些“一日不見思之如狂”什么的話,根本就是在拿她尋開心! 她當時竟然真就信了! 常長安一邊感嘆著自己果真是一遇到跟顧尋有關的事情腦子就不正常,一邊試探著將手中的牌子遞了過去:“這個你認識嗎?” 看到牌子,男人眸中的不耐和冷傲突然消失,躬身一揖,恭敬道:“姑娘恕罪。”說完便轉(zhuǎn)身往前走。 常長安站在原地,看著他走了幾步后轉(zhuǎn)身沖自己疑惑道:“姑娘?” “你是要帶我去?”常長安突然領會,緊跟上去。 男人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眼常長安,但到底沒說什么,領著她進了院子。 男人領著常長安到了一間房門前,便離開了。 常長安躊躇了半響,還是敲了門。 很久無人回應,常長安再次抬手,門猝不及防打開。 “常姑娘!你怎么會在這里?”看到門外的常長安,張平的神色詫異中帶著一絲慌亂。 在看到張平的一瞬,常長安心底里緊繃的那根弦“噔”一聲,徹底斷掉。 似乎連心里的,唯一的一絲僥幸,也被那根弦劃得支離破碎。 常長安低垂著頭,沒有去看張平,聲音平靜:“顧尋在里面嗎?” 見常長安抬腳要進去,張平連忙攔著:“常姑娘,你、你稍等。” “啪!”門被急促關上,差點沒砸到常長安的鼻子。 常長安一動未動,站在原地。 半響,門再次被打開。 “公子讓你進去。” 房間里的擺設和顧尋家里的擺設沒什么區(qū)別,暖爐,軟塌,放著書的柜子以及桌旁坐著的兩個人。 一個熟悉的男人和一個陌生的女人…… 男人自然是顧尋,至于這個女人。 衣衫輕薄,□□半露,一雙媚眼正直勾勾的望著她,笑的好不風sao。 看到那個女人的一瞬,常長安便停下了腳步,在距離門口不遠的位置,站定。 怪不得張平會是那副神情,一想到這兩人剛剛可能在做的事,常長安扯了扯唇角,劃過一絲諷笑。 今天一整天,她算是把顧尋不為人知的一面見了個全。就算現(xiàn)在有人對他說顧尋可能是個斷袖,她都相信。 她站在離他不遠的地方,靜靜地看著他,抱著最后的一絲奢望,希望他會跟她解釋。 然而,奢望終究只是奢望。在看到顧尋那毫不在意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便過的時候。她便知道,她等不來解釋了。 “陳子謙給的?” “那魚,你給呂香蘭了?” 兩人同時出聲。 顧尋的目光停留在常長安捏在手中的牌子上,聲音一如既往的波瀾不驚。 而常長安則低垂著目光,看著他手中把玩著的杯子,聲音帶著一絲顫抖。明明知道答案的不是嗎?明明不想計較這件事的不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