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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察到桌上氛圍有些不對,錢豆豆撓撓頭,笑呵呵地說:“其實我膽子不小的,膽子小的是舅舅,我每次跟他講阿娘講給我的鬼故事的時候他都捂著我的嘴不讓我說。” 他口中的舅舅指的是陳開扉,或許是陳開淑孩子早夭的緣故,她雖不喜曾南施,對錢豆豆倒是很好,錢豆豆雖養在曾南施身邊卻沒被他娘帶壞,機靈可愛樂于與陳家姐弟親近——也是因為他看臉。 “我想舅舅了,上次和舅舅見面還是上次。我爹也是,總是早出晚歸的,我已經好幾天沒見過他了。”錢豆豆掰著手指數日子。 喬宿想起銀承也確實許久不來送東西了,兩天前她和銀承在通山街偶遇,銀承也是行色匆匆,沒聊兩句便離開了,還叮囑她夜間不要出門。 她本身也不是喜歡出去逛的,今晚是為了吃飯出來,忘了銀承的叮囑。 但是酒樓坐滿了人,窗外街道上也熙熙攘攘的滿是行人,看不出有任何危險的樣子。 他們點的飯菜沒多久便上齊了,隨著莆兒挑起別的話頭,喬宿也沒再細想此事。 等幾人吃完離開酒樓的時候,天上竟飄起了小雪,像是天幕出現裂痕,銀河灑下點點亮屑,喬宿望得出神,卻也沒忘現在不過九月底,隱州又屬南方,本不該這么早就下起雪。 身上忽然多出來一件淡粉色的披風,楚成舟站在她身后,輕聲道:“冷不冷?” 喬宿穿得單薄,確實覺出幾分冷意,她捏著披風一角,問道:“這是哪來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晚上會下雪?” 楚成舟盯著空中飄蕩的一片雪花,看著它落到喬宿的頸間又迅速消融,忽的笑起來,仿佛他就是那片戲弄她的雪花。 “說話,不要傻笑。”喬宿道。 頂著喬宿質問的目光,他斂起笑意:“天降異象,天劫將至,那只貓妖可能命不久矣了。” 普通的妖物都難逃這一劫,他是不關心那只貓妖如何的,他現在只祈禱雪下得再大些,這樣他就可以照著喬宿的模樣做個雪人,然后給她畫上大花臉。 喬宿覺得今天楚成舟格外開心,可能是吃魚是傻了,她無奈的笑笑,再抬頭看這漫天飄雪時,心里已經沒有了剛剛的輕松。 她沒見過那貓妖,卻也知道人在瀕死時會陷入絕望和癲狂中,想盡一切辦法躲過死神的魔爪,眼下整個隱州只有他們幾個與妖族有點關聯,喬宿擔心那只貓妖會來找他們。 雪越下越大了,四人站在酒樓屋檐下,等錢家的人來接他們。 天色已晚,錢豆豆再鬧騰的性子此時也漸漸疲倦,趴在楚成舟背上打了個哈欠。 在他昏昏欲睡前,不遠處終于想起馬車上,行至酒樓前停下。 錢豆豆頓時精神起來,眼尖地指著駕車之人叫道:“銀承哥哥!” 車簾拉開,里面做的居然是陳開扉,他穿著深紅色的官服沖幾人招手。 嚯。 喬宿瞥一眼身旁的楚成舟,發現他的臉色如常,不由得小聲調侃道:“你今天” “宿宿,外面涼,快點上車吧。”楚成舟的聲音不大,但清楚地傳到每個人的耳中,全場皆驚,陳開扉更是微微皺了一下眉。 只有他背上的錢豆豆,和馬車上的銀承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憨笑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兩個看臉拉CP的顏控:嘿嘿,嗑到了。 第21章 .探查 馬車上的氛圍有些詭異,喬宿和莆兒坐在最里面,陳開扉和楚成舟面對面坐著,錢豆豆在兩人中間甩來甩去。 他看看楚成舟那張俊美到人神共憤的臉,又瞧瞧一臉溫柔要抱他的小舅舅,打著哈欠思索半天,終于還是朝著陳開扉懷里撲去:舟舟臉色不好,現在過去就是討打。 隨著錢豆豆乖巧地喊了聲“舅舅”,陳開扉的眉間終于舒展開來,打開了話匣:“最近這段時間晚上不要外出。” 他是看著喬宿的眼睛說的,與此同時有一道灼熱的視線也在緊緊地盯著她,喬宿只好硬著頭皮問道:“為何?” “最近城中出現了…一個流竄的逃犯,明晚隱州城中就要開始實行宵禁了。” 陳開扉那一秒停頓引起了喬宿的疑心,很難不和貓妖聯系起來:“是出事了嗎?” “目前還沒有。”陳開扉猶豫片刻,喬宿既然是他的朋友,就不該有隱瞞,“城西王家的小兒子,這幾日燒的神志不清,一直嚷著晚上有人在他屋外走動,還有□□閣的周掌柜,也是一樣的癥狀。” 如此詭異的情況,一個逃犯怕是沒那么大的本事。 喬宿心里的猜測怕是八九不離十,她看了楚成舟一眼 為什么瞪她? 難不成陳開扉身上還有妖氣,他又難受了? 喬宿赫然想到楚成舟說過陳開扉身上的妖氣更像是一種保護和標記,那貓妖和陳開扉該是有點淵源的。 她問陳開扉:“大人最近有沒有遇到什么怪事?” “我能有什么事情,那逃犯本事再大,怕也不敢來官府鬧事。”陳開扉忽然停頓一下,“不過我最近確實會做奇怪的夢。” 喬宿追問:“夢到什么?” “夢到幼時和父親jiejie在一起的情景,夢到院里的秋千,屋外的槐樹,還有”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喬宿,那眼神讓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喬宿有些呼吸困難,不禁攥緊了手指,“還有我養過的一只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