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7)
宮稚皺眉,甩了甩手,帶著點小委屈:好酸呀。 沈穎于是轉身,抓著宮稚的手,給她一點點的揉。她沒穿衣服,但是坦然得很,而宮稚則動了動身子,把頭枕在沈穎曲起的腿上,氣哼哼:好累呀之前你是怎么做到,啊?一整夜的? 沈穎就笑,低下頭去,用鼻尖蹭了下宮稚的鼻尖:有技巧的呀,小傻瓜。要不要我教你? 宮稚的眼睛轉了半圈,決定躺平:好累,下次吧。 笑聲就更大了些,在這溫馨的房間里回響起來。宮稚累得很了,就算生氣,聲音也顯得嬌軟:你笑什么?啊?你笑什么? 有事金絲雀服其勞。沈穎說,放心交給我就好了。 宮稚抽回手,翻了個身,身后肌膚就貼了過來,帶著冬季的微涼。于是宮稚拉起被子,把兩個人都裹了進去:這么冷,剛才還逞能呢? 不用裹,我要起床了,今天約了人。沈穎抱住宮稚,細密的吻落在宮稚的肩頭和后背。 那我們一起。 宮稚覺得癢,就動了動,可是過于的親密又帶來心理上的安慰,她又忍不住的笑,好像是個被逗樂的孩子。沈穎緊緊的擁住宮稚,她抱得很緊,盡可能的讓自己每寸肌膚都貼住宮稚,才能從這個人身上盡可能汲取力量和勇氣。 我有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很不真實。 沈穎輕聲說。 宮稚頓了頓,沒有回話。 我在一段很長的時間里都是渾渾噩噩的,世界對我就像是一個帶著惡意的玩笑。我們在舞臺上戴著面具表演,愛恨都不由自己。 沈穎說完,她沒有再說話。她們在異國他鄉的一個房間里,靜默擁抱著,擁有彼此。過了很久,宮稚才說:我總是在你身邊的。 沈穎嗯了一聲。 過了好一會兒,沈穎才松開手,坐起來:得走了,你昨晚累了,今天好好休息,中午的時候我就回來了。 那不行,我們一起。 宮稚也急忙跟著坐起來,被子從她身上滑落下去,就像是花瓣抖落露出了花蕊,引得沈穎的目光落在宮稚身上。宮稚急忙捂住了身體,喊:變態!你看什么? 又不是沒看過。沈穎發出笑,她扭過頭,嘆了口氣,帶著不舍,真要走了。 宮稚聽出對方話音里帶著的那點可惜,于是急忙從另一邊溜下來,抓起衣褲:等我幾分鐘!! 兩人收拾好,坐到車上,沈穎這才說起了前因后果。 我委托董青讓人幫我查的。當初那個腎/源的去向。 看到宮稚看過來的驚訝的眼神,沈穎又說:董青有點關系,他的爺爺是沈穎指了指上面,不過后來跟錯了隊,倒了。不過一些舊朋友還是可以聯系上的。這種小事可以幫一點忙。 宮稚點點頭。 腎這個東西,說大不大,要送出去,得需要一整套的流程。哪怕是走的私人飛機,也得走流程,卡著時間去查申請航班的那幾個,說不定還查得更快一些。 對方很謹慎,我們查到了國外,又雇傭了國外的私家偵探,現在就是去看他。 宮稚唔了一聲。 沈穎對追查這件事抱有極大的興趣不是沒有原因的。與前一世的發展不同,也因為前一世自己母親的突然死亡沈穎覺得這其中應該有聯系。 我懷疑,上一世我mama的死跟這件事有關系。 這件事,宮稚也贊同。她點點頭,伸手抓住了沈穎的手:我陪你。 對方約了一個咖啡館。在國外這種小咖啡館很常見,沈穎和宮稚坐下來沒有等待太久,一個穿著老舊西服的男人就走了過來,他手里提著一個公文包,像是街頭形色匆匆的上班族。他們隨意的交談幾句,驗證了彼此的身份,男人這才從公文包里摸出文件交給了沈穎。 親愛的沈小姐,我建議你不要繼續查下去了。畢竟它已經在別人的身體里了,就算知道了,也于事無補。 臨走的時候,男人禮貌的朝沈穎舉了下帽子,留下這句半是忠告的話。 第85章 85 車在往回開,文件夾靜靜的躺在后座上,沒有打開過的痕跡。 宮稚的目光從后座移回來,落在了手里的視頻上,她們正在跟沈舒視頻通話。 沈舒正笑著,沒了煩心的事,沒有金錢的煩勞,沈舒舒展眉頭,總是帶著笑容,身上的氣質都變得更加柔軟起來。 今天不來么? 是啊,好不容易出來一趟,我們兩打算四處逛逛。等我們買禮物回來帶給你啊。宮稚笑瞇瞇的應道。她年紀笑,笑起來臉上都是膠原蛋白,很容易就能討得長輩喜歡。 沈舒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更何況她一直都很心疼女兒年紀輕輕就要為自己到處跑動賺錢。現在生活好了,女兒遇到了貴人,也遇到了愛情,這沒什么不好。 沈舒就點點頭:你們兩好好玩。禮物就不必了我這里啊,最近收了好多禮物呢,你也看到了。 宮稚哈哈的笑起來。 兩人說了幾句話,宮稚正要掛電話,但沈穎一把手按住了宮稚,她把車停在道旁,探頭看向了視頻。她看著母親那柔和的笑容,眼中帶著幾分猶豫。 怎么了?小穎,有什么是不能對mama說的嗎? 沈穎沉默許久,她才問:媽,我的爸爸是誰?他真的死了嗎? 沈舒一愣,她的臉色先是一白,緊跟著又變得僵硬起來,顯得有幾分手足無措:我我,他,他 沈穎還有什么不明白的。她閉了閉眼睛,最后睜開,帶著幾分頹然:算了。 宮稚看著沈穎,又轉頭看著慘白著臉的沈舒,正想插科打諢幾句。但沈穎已經伸手,掛斷了視頻電話。隨后,她手一伸,拉過宮稚,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一聲不吭。 宮稚嘆口氣,又拍拍沈穎的后背:我上一輩子,也沒有爸爸mama 不是這樣的。沈穎搖了搖頭,那個男人我又沒見過,其實我一點也不在意。我只是覺得mama不應該瞞著我。我,我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如果說,如果說上一世,也有另一個人參與其中,最后導致了我mama的死亡。那就意味著,我媽現在依然很危險。 沈穎松開手,把自己扔到了靠背上,閉上眼睛。 mama對我很好,在她生病前,無論她多累,總是盡可能的讓我感到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我也確實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 所以,無論是誰,如果他想對我mama下手,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宮稚張了張口,最后也只化作一句:我會陪著你的。 有些無力,可是這也是她唯一能做到的事情了。她又重新朝后座看了一眼,沈穎察覺到宮稚的目光,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對宮稚露出一個頗為無奈的笑容:其實我不敢看雖然我剛才下了狠話,但是,但是 因為這或許隱藏著沈舒一直不愿提起的過去。 沈穎不敢看。 你幫我看吧。沈穎說道,她看著宮稚,目光中都帶懇求,你看了,再跟我說,我應不應該看。 宮稚一下子就覺得肩頭沉重起來。沈穎給了宮稚一份沉甸甸的信任,就如她一直以來做的那些一樣,她給了她沉甸甸的愛,將自己所有都捧到宮稚的面前,現在,又將這份可能帶給沈穎傷口的東西交托到了宮稚的手中。 我給了你我所能給的一切。 金錢,權力,武器,愛。 宮稚忍不住深吸口氣,她說:你真傻。 我相信你。 所以才傻。 因為一片赤誠的人都帶著傻氣,帶著巴不得把心剝開給對方的熱切。 宮稚深吸了口氣,她向來不矯情,于是她問:想好了? 沈穎沉默的點頭,于是宮稚伸手拿起了文件夾。 而這時候,腦海里也響起了系統的聲音:【宿主!我找到了!!】 沈舒掛斷了電話,她腦海里還有些渾渾噩噩的感覺。她扭頭看著外面的天空,又低下頭去翻了幾頁書,最后還是心浮氣躁的站起身,朝門外走。 門外的銀杏葉鋪了一層,或許這本身就是很好的景色,因此并沒有掃興的清掃。沈舒默默的看了一會兒,這才緩緩的走出門,她看著外面的樹林,坐在椅子上,定定的看著遠處的景色。 過了好一會兒,身后響起一個沉重的腳步聲,沒多久,一個圓乎乎的身子就坐在了沈舒的身邊。 你又出來看風景啊? 女人的聲音有點粗,帶著點爽朗的笑。 沈舒也笑了笑,扭頭看著身邊這個圓乎乎的中年婦人:是啊,方姐,你也來了。 中年女人也沖沈舒笑,她是那種rou乎乎卻很和善的面相,看著很討喜的那種:怎么今天就你一個啊,你女兒呢。我聽 她頓了頓,露出一個略帶尷尬的笑容:聽她說她含混的帶過了宋芷的名字,說你女兒帶著朋友來了? 是呢。不過年輕人么,也不能老是陪著我這個老人,她們也需要點自己的時間嘛。沈舒笑瞇瞇的說。 女人靜靜的聽著,她頓了一下,這才說道:你太寵你的女兒了,你得病了,她過年才過來一次不說,還要出去玩。不孝順。 沈舒愣了一下,她可是很少聽女人這么評論別人的,但是想到宋芷那周正又有禮數的樣子,因此倒是有些明了,于是回答:自然是不如你家女兒的了。不過我家孩子從小太苦了,她為了我放棄了很多屬于孩子的快樂。我倒希望她現在這樣,能多一點自己的生活呢。 畢竟,她已經很聽話了 說到這里,沈舒低下頭,她想起女兒問她話時的模樣,對方眼底的期盼。可是沈舒卻不知道怎么回她,沈舒低著頭,她臉上有顯而易見的落寞。 你不是說希望對方快樂嗎?那你為什么現在又不開心呢?女人問。 沈舒帶著幾分驚訝的抬頭看著女人,過了好一會兒,她才彎了彎眼睛,她已經不年輕了,眼睛彎起來,眼角就有細細的紋路,是時間的痕跡,卻也能從中看出在過去的時光里,她曾是一個多么柔順可愛的姑娘:有時候有的話,真不像是方姐你問出來的。 方姐楞了片刻,掛起尷尬的笑:是,是嗎? 跟你的氣質不太搭沈舒回答著,她沉默的轉過了臉,其實她也并不太在意這些。只是有時候一個人待得太久了,就想跟人說說話。正好方姐出現了,她大部分時候其實都還是挺開朗健談的,只是有的時候,又會有些奇怪的問題,顯得格格不入。 是一種跟方姐周身氣質不相容的格格不入。 我女兒問我她爸爸的問題。沈舒長長的嘆了口氣。 方姐扭頭,她耳塞里傳來了冷漠的聲音:你問她,那男人死了么? 為什么要問這種尷尬的問題啊 方姐壓了壓心情,說道:說起來,是沒有看到你的先生。他是去世了? 沈舒搖了搖頭,有些愣愣的,她抬頭看著天空。這里的環境很好,天空漂亮得像是用水洗過似的,她其實是很熟悉這樣的天空的。 她沒有爸爸我也不知道她爸爸是誰。我只是,想要一個孩子,一個只屬于我自己的孩子。 方姐頓了頓,發現耳塞里沒有聲音,于是一拍大腿,安慰著:哎呀,大妹子,不要擔心啦。現在很多人都這樣的。你就是潮了點,走在了大家的前面不是?照我說啊,你這樣可多好,不用結婚,不用伺候你那一家老小,你看看你女兒又孝順,還送你來這里療養對不對。多好的福氣啊!!! 她已經完全忘記自己剛才在別人的授意下說人家女兒不孝的事情了。 沈舒被逗樂了,她笑起來,身子都在抖:對,方姐你說得對,我就是太潮了,哈哈。不過我女兒可好了,她很愛我,我也很愛她。能有她,是我最幸福的事情。 你問她,不后悔嗎?拋棄父母,不要親友,遠離他鄉,受著這么多苦,不后悔嗎? 方姐有些為難。 這些話太傷人了吧?人家大妹子明明過得還挺好的么 那,那方姐左思右想,最后總結了一句,不后悔么? 怎么會后悔呢?沈舒驚訝的看著方姐,她笑得很燦爛,當然不后悔。你也有孩子,那你就該知道,有個孩子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啊。你看著她長大成人,看著她叫你mama 說到這里沈舒的眼眶漸漸浮現出了淚意:mama這個詞,多么美好啊我我很高興有她作為我的女兒。為了她,我可以放棄一切。 方姐的耳朵陡然傳來了雜音,她嘶了一聲,捂住了耳朵。 沈舒被嚇了一跳,急忙扶住方姐,說道:怎么了?是不舒服么?我這就叫醫生。 不不不,不需要,我自己能走。 方姐說著,急匆匆的離開。而在不遠處,方煙沉默的注視著沈舒的背影,手里捏著一只碎了的耳麥。 第86章 86 宮稚抬起頭,她看著沈穎。 沈穎頭靠在椅背上,閉著眼睛,她的臉龐白皙,天光落在她的臉龐上,就像是隱隱散發著微光那樣。 讓人有些不忍打擾,也不忍破壞。 這份文件宮稚嘆了口氣,這是文件是追查了那個腎的來源,最后落在本市羅斯福療養院,也就是沈阿姨在的那個醫院。 入院后,就立刻進行了手術。但線人不肯透露分毫受捐者的信息,只是從這樣的過程,專門開辟航線的私人飛機接送,一到醫院后的,立刻有最權威的醫生進行手術治療。可以想見,背后的人的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