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看。”

    即便明知道這是一把沒開刃的道具劍，但當劍架在寧大師脖子上的時候還是讓他倍感壓力。

    或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刀架在脖子上逼人就范？

    劍仙小jiejie輕輕點頭，收回了長劍。

    “我贏了。”

    女孩言罷轉身，臉上帶著淡淡笑意踏步向前。周遭的人群再度以她為界限分出了一條道來。那副輕描淡寫的模樣，就好像圣經里記載摩西劈開紅海過后到了對岸，看了一下發現走錯方向了轉頭又劈回去那般隨意。

    在不知詳情的圍觀群眾眼里，那位清冷傲氣的劍仙小jiejie分開人群，走到那個長相頗為帥氣的小哥面前只問了一個問題：

    我好看么？

    不回答？劍橫于頸。

    再仔細想想？

    帥炸了有沒有！

    周圍吃瓜黨和姜系花都有光明的未來，可到了寧源的身上顯然就不是那么光明了。拜這個突發事件所賜，本來拿到小鯊魚抱枕的小零兒頓時開始神色不善地盯著他看了，連帶著路憨憨也一臉震驚地望著他，仿佛發現了什么令人大吃一驚的真相。

    寧大師：我要是說我其實也是受害者你們信不信？

    “其實我可以解釋…”

    10：盯…

    99：盯…

    得，別解釋了…還是好好想想事情為什么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吧…姜系花不是被我帶去化妝室了么？莫非她是在化妝室里見到了姍姍來遲的顧觀雪？

    兩位大帝仇人見面分外眼紅，接著爆發了一場昏天黑地的戰斗，連大道都磨滅了？

    小趙呢？小趙他們怎么也不攔著點？是不是一開打就被蒸發了？

    嗯，這樣好像也挺符合小趙他們的實力定位的…

    寧源心中迷惑不解，正待找機會問一下姜系花或是顧系花，前方忽然傳來了一陣遺憾的嘆息。眾人只見那位絕色劍仙小jiejie從臺上下來找了寧源之后回去卻并沒有往臺上走的意思，她提著劍一步一步沒入后臺通道，全然不在意身后的人如何作想。

    吃瓜群眾：這是主辦方特意安排的么？居然還有這么任性的coser小jiejie？

    “怎么就走了…這個小jiejie不是請來的coser么？”

    “太遺憾了吧，我還想要個聯系方式呢。”

    “有沒有主辦方的人啊，能不能讓這個coser小jiejie別走…我給你們游戲氪648！”

    諸位抱著相機的攝影師你一言我一語，語氣皆是惋惜。回過頭來看見了還站在原地的寧大師，雙方俱是一愣。

    寧源臉色微變，拉起了兩個小丫頭的手腕轉身快步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身后跟著的是如同喪尸群一般圍上來的吃瓜群眾。

    “小哥，別跑呀，只是問你一點問題。”

    “那個小哥長得好像前段時間爆火的龍王啊…”

    “不會吧？真是龍王？別吧，他已經把一個漂亮小jiejie禍害成沙雕了，現在是準備再來一個么？我姐受不了這委屈！”

    ……

    就在眾人將注意力轉向奪路而逃的寧大師之時，顧系花倚靠在后臺通道的某個墻邊，望著來人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是精彩~我早就說過了你穿上這身衣服一定會很好看的。”

    “你輸了。”姜滿月一路向著她走來，步履未曾因為女孩的出現而慢了半分：“愿賭服輸。”

    “當然，愿賭服輸~不過話說你就這么回來了，外面臺上的cos演出怎么辦？”顧觀雪的神情依舊笑嘻嘻的，像是毫不在意輸了賭局這件事情對她會有什么樣的影響。

    “那是失敗者需要考慮的事情，我贏了，所以你來搞定。”姜滿月不緊不慢地道：“現在換衣服說不定還能趕得上，要換么？”

    顧系花撇了撇嘴：“還是算了…違約就違約吧~反正也不差這點錢。”

    姜滿月的神情微微錯愕，眼神似乎有些微妙：“找家里要？”

    她自然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孩自從得到她想要的自由那一天起，所有的吃穿用度生活費都沒有向家里要過…這像是某種自由的代價，又像是女孩的自我證明。

    如果有一天她不需要再執著于維持這份證明…那意味著的究竟是她徹底自由，還是…恰恰相反？

    因為知道了自己所謂的自由只不過是到了一個看起來更大的樊籠，所以失望到干脆不再掙扎？

    顧觀雪沉默了一小會兒，抬眼輕笑道：“是違約金少啦，這次運氣不錯，遇到了善良的資本家。”

    （某憨批資本家：？是在說我么）

    姜系花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似乎并沒有在意女孩的那份沉默，她注視著顧觀雪的臉龐，慢悠悠地開口道：

    “我們還是來履行一下剛剛賭局的諾言吧。你自己也說了，愿賭服輸。”

    “當然。”女孩伸了個懶腰，眼神瞇起像只慵懶的小貓：“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我不會賴賬的。”

    她們倆確實在化妝室里因為某些原因定下了一個賭局，形成這個賭局的原因有很多，這其中既有顧觀雪的挑撥激將，也有專屬于女孩子之間的好勝心和勝負欲，然而更多的地方在于，她們雙方都想借著這件事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抑或是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可是現在顧觀雪輸了。

    輸得心有不甘，卻又如釋重負。

    “你現在喜歡他么？”姜滿月問道。

    這是一個直截了當的問題，不帶絲毫的掩飾和躲藏，像是要直接讓她避無可避。顧觀雪又是沉默了片刻，隨后輕輕地搖了搖頭。

    “不喜歡。”

    姜滿月沒有多此一舉地去問是不是真的這樣的話，顧觀雪就是顧觀雪，和她相處了那么多年，這點看人的自信姜滿月還是有的。她點頭應了一聲，接著轉身錯開女孩的身子便要離去，身后的顧觀雪卻突然叫住了她。

    “可以不告訴他么…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

    她的眼神看起來有些復雜，卻又有些堅定，姜滿月沉默了一會，像是確認般地又問了一遍：

    “不喜歡？”

    “嗯，不喜歡。”

    “好。”

    她不再停留，轉身向著通道門的那邊走去，顧觀雪停留在原地望著她的背影站立了片刻。

    通道上只留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