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悔不該珠胎暗結 qsんщ.c
自黃大爺走后,一連著仨月不見回來。金釵本以為是和之前一樣,被什么瑣事絆住了腳。但卻傳來新報,說是皇上帶兵出征去了,約莫得半年多才能歸來。人說屋漏偏逢連夜雨,近幾日來金釵頻頻覺得干嘔,茶飯不思,精神不濟。偷偷讓丫鬟出去請了大夫看脈,居然還是喜脈。本來金釵在怡紅樓被供著就只是因為黃爺走前留下一筆不小的預訂贖身費用,現如今黃爺不露面,劉鴇兒也不敢讓金釵貿然接客。明面兒上不說什么,實則頗有微詞。 金釵心里著急,卻別無他法。想來那負心的也是忘了有自己這號人物兒。往日還有二meimei同自己說說心里話兒,出個主意。現如今舉目無親,還要隨時被人戳脊梁骨。是那寄人籬下之悲涼日夜縈繞心頭,想來鹿鳴生雖說貧苦,但對金盞一片赤子心。自己這樣人物,說句有損姊妹感情的話,自己哪里不如二meimei?豬油蒙了心,居然對帝王產生幻想,他后宮佳麗叁千,何苦來為了自己一個青樓女子大費周章!每每想到這處,金釵悔不當初,日夜以淚洗面。都說母子一體,母心結抑郁,胎兒自然虛弱,這才幾月功夫,便落了一次紅。金釵唯恐年少掉了胎兒,往后年月不保,不敢亂來。但這拖油瓶孩子不可不理,劉鴇兒見了自己恨不得咬下一塊rou來才好,若是叫她知曉自己有了骨rou,怕是直接把自己扔出去也未可知。 正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這日怡紅樓里來了個客人,說什么也要金釵作陪。劉鴇兒婉言道:“官人,我們金釵姑娘已經許了人了。不可再接其他客人。”那客人卻從懷里掏出一張五百兩的銀票,附帶一張令牌往桌上一拍。劉鴇兒一看,那令牌上是“精義鏢局”四字。 精義鏢局是什么來頭?此乃舉國上下最大的鏢局,雖坐落陜西漢中,卻坐擁各地生意和成百上千高手鏢師。就連皇家要運貨都不一定信得過皇家的鏢師,常有大宗貴重貨物拜托精義鏢局運送。其實力、勢力不用贅述。那令牌上書白懷友叁字,這是精義鏢局少當家的名字。劉鴇兒抬眼細看,眼前青年二十歲上下,生得高大英武,臉上英氣逼人,絕不會是冒牌貨。連忙臉上堆笑,身子彎得如蝦米一般作那諂媚相道:”老鴇兒俺有眼不識泰山。白大少爺請坐,請上座!我這就給您找金釵姑娘去。” 金釵本來懶懶地躺在軟塌上歇息,卻聽丫鬟來喚。說是有個精義鏢局的大人物來了,要金釵親自陪酒。精義鏢局家大業大,金釵自然也有所耳聞,正因這腹中小累贅子煩憂,現在忽然靈光乍現,心生一計,只說打扮片刻便到。yūzнáíωū.ρw(yuzhaiwu.pw) 白懷友正在廂房內飲酒悶坐,忽見敞開的門外有個婀娜身影走過來道:“相公獨坐未免寂寞,小奴家有壺酒在那邊,若不棄嫌請相公同飲一杯何如?”抬眸一看,只見這小娘子將將十六、七歲時,梳一個涵煙籠霧鵝膽心髻,長眉入鬢,一點點朱唇。耳掛一副銀點翠耳環,穿一件天藍色標布盤領皮弁服,下面天藍色標布百褶裙,纖細修長的雙腿,翹然叁寸高底弓鞋。頸項白哲細膩的,嫩嫩的手拖著一只白玉酒壺,款款而來。舉止風sao,說不盡千般嫵媚。白懷友雖是個粗人,但到如今二十歲有余,也是吃過見過的。家中娶了一房娘子,少年時候也有侍妾二叁,卻找不出有半個比這小娘子更妖嬈貌美的來。一時間也叫白懷友也看得癡住了。 金釵看他模樣,心下冷哼,這些臭男人沒一個像樣。說了只是吃酒,見了自己也如那餓鬼似的,恨不得立即吃干抹凈才好。故只是淡淡一笑,并不急著上前獻媚,斟酒奉上。白懷友看眼前嬌花兒一般的人兒,自然是心猿意馬,迷迷糊糊就著她的手就吃了。金釵嬌聲道:“相公,怎的這樣看著人家?相公也是走南闖北的人,比我們這些女兒家吃的、見的,不知多了多少倍。怎的看著人家,比看著你自己親娘還虔誠。”為何金釵敢如此冒犯?原因有二,一來是譏諷這白爺雖然生得面容英武,但形容猥瑣,看著自己便丑態百出;二來則是一眼看出這漢子喜歡的定是嬌俏打罵的女子,故意沖他賣個破綻,以成自己謀劃。 各位看官,上文有道是白爺家中已經有了一房妻子。此女姓林名紅微,也是個門當戶對的好女子,為人和順。對丈夫百依百順自然不再話下。白爺睡慣了家中的溫柔人物,今日一見這樣一個美人,又是如此嬌婉愛嗔,自然是如得了寶貝一般,心下疼愛萬千。又恐冒犯了她,白懷友連連道:“金釵姑娘若是想,在下認你做干娘也不是不可!”說著便作勢要跪下,誰知金釵并不攔他。翹著一雙小腳饒有興趣地看著丑態百出的男人,小手掩著嘴咯咯笑道:“你倒是跪下呀,我的兒。怎么不敢跪?”復旋身故作那嬌嗔氣累狀:“奴家就知道,你們男人都是嘴上說的花俏,惹得我們這些孤苦伶仃的女兒家對你們信任有加。其實,不過是玩膩了,便拋下。”說罷,嚶嚶泣啼,每哭一聲都叫白懷友心上被刺了一刀一般。一時間居然真的腿下一軟,連忙跪下磕頭道:“我白某一屆粗人,能得見金釵姑娘神仙一般的人品,已是不易。何敢負你?” 那金釵破涕為笑,啐道:“哼,相公既然說出了口,便不準反悔。”白懷友如獲至寶一般握住她的小手在手里搓了又搓道:“自然,自然。” 白懷友想帶著她往那偏閣床上走,金釵故作推諉,惹得白懷友又加了幾百兩銀子給她做體己錢,金釵這才半推半就地從了。白懷友生得高大威武,金釵本以為他那陽具也該如人一般,應是孔武有力,經得干事兒的。卻不料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正頭一包草,褪去衣物一看,才知他那陽具又細又小,不如童男之物。金釵心里幽怨,卻還抱著僥幸想他常年走南闖北,練就一身好武藝,興許體力過人。不想爬上身去肚子不曾猥得熱,就要下來。金釵是個勤力的人,那里肯容他懶惰?少不得作興鼓舞,又要聳擁他上來。本領不濟之人,經不得十分剝削,所以不上一炷香的功夫便告饒,翻倒一旁詐睡去了。 為了解決肚中這貨,金釵也顧不得許多,只能依偎在他懷中做那小女兒姿態。好言說盡,哄得白懷友心里高興,一連幾天都來光顧。金釵抓緊時機,幾次行房后便哭道自己已經有了身孕。白懷友二十叁歲的人卻還沒有個一男半女,聽到此信自然歡喜異常,當即定下了日子接她進門。 吉日里,一頂粉色小轎把金釵擁進白府。因是妾室,不易大cao大辦,不過喜床被褥,花燭美酒,自然也有。白懷友吃了幾杯便有些發暈,摟著金釵道:“美人兒,你今日嫁進我府來,我自然要對你負責。故不可隱瞞你些事情。我的大房太太,紅微,是個妒婦。”金釵道:“奴家聽聞林jiejie德才兼備,賢惠持家,為何這樣說她?”白懷友道:“你有所不知,那都是表面功夫。私底下,我自從娶了她,就連家里的一個小丫頭子也不能同著說話兒。你如今進門,是她看在你有了身孕的份上。嬌娘不可擅自與她紛爭,唯恐落下口舌。如有委屈,只消來告訴我便是。”金釵抿了一口酒,心下稍微盤算,她若是嫉妒成性,那自己不過是做小伏低一些,給足了她面子便是。最要緊的還是要把這胎兒名正言順地產下才是。白懷友又道:“另一件便是我的弟弟,白懷民。他是個出了名的浪蕩子孫。鏢局事務一概是甩手掌柜,不管不顧的。我阿爹念在他是幼子,讓我按照一等鏢師的規格給他發放月錢。他年輕,沒事可做,手上又有閑錢,自然喜歡到處玩女人。我怕他”金釵笑道:“夫君說什么呢。奴家雖說是風月場所出來的人兒,不敢說自己是那出淤泥而不染的。但婦道人倫也知,自己的臉面難道還有不要的道理?夫君不用多疑。”白懷友聞言終于放心,盡興痛飲了又七八杯。 白懷友本來那事不濟,如今吃了酒,更是醉倒了。金釵只得叫小丫頭扶了他上床,自己也草草歇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