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旗開得勝、走向輝煌、一……

    高考前幾天, 由于知道裴舟除了姥姥、姥爺外，基本沒人管，池海音直接讓裴舟住到家里來。他和林楚歌的考場在一個學校, 這樣一塊去考試方便一些，又有人能照顧著飲食, 不用麻煩兩位老人。

    裴舟原本認為這樣太過唐突了些。

    無奈他確實想和林楚歌一起去考場, 加上林楚歌不停的撒嬌, 便同意了。

    自從高二暑假發(fā)生過那樁林楚歌被綁架的事，裴舟落下“后遺癥”。高三這一年, 大多數(shù)時候，他放學都會送林楚歌回家, 也時不時早上會到林家接她到學校。

    林楚歌和裴舟因為這事談過一次。

    她認為這個樣子裴舟太辛苦, 她畢竟有司機可以接送。

    但林楚歌仍舊輕易在裴舟面前敗下陣來。

    因為裴舟說，他怕了。

    盡管他們都沒有刻意去提過, 那一天一夜發(fā)生的事、那時的感受, 可林楚歌知道，他們不會比自己那時好過多少。當裴舟展現(xiàn)出內心軟弱, 她說不出拒絕的話。于是，她接受裴舟每天的陪伴。

    那一輛黑色的重型摩托車, 幾乎陪伴他們一整個高三。

    得閑的時候, 裴舟會帶她穿梭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 也是說不出的快樂。

    高考之前的兩天，學校讓學生們在家復習和休息。

    裴舟也按照池海音的建議，簡單收拾東西, 搬進林家住，提前小作適應。

    林楚歌的父母很隨和，對裴舟也很客氣。

    裴舟在林家住下, 早起睡前都能見到林楚歌，感受又是很不一樣的。

    明明在客廳說過晚安，各自回到房間，躺在床上，還是要抱著手機聊會天，再說一次晚安。對裴舟而言，光想著林楚歌在他如果想見、一分鐘之內便可以見到的地方，已經(jīng)足以令他心情愉悅。

    高考第一天。

    池海音讓阿姨早飯準備了煎蛋、豆?jié){和油條。

    煎蛋和油條擺在盤子里，特地擺出一百分的形狀。

    林楚歌走進餐廳，看一眼已忍不住笑：“mama，我們滿分可不是一百分?！?/br>
    “要是真的考這么個分數(shù)，那只 * 能說明，我們發(fā)揮失常?！?/br>
    “想哭也沒地方哭?！?/br>
    池海音也笑：“圖一個滿分的寓意，也不是真想你們只考一百分?！?/br>
    “要是覺得不好，那先撤了。”

    “哎哎，不能浪費?！绷殖柙诓妥琅宰?，阻止池海音要把盤子端走的行為，又招呼裴舟一起坐下來吃早飯，“重在心意，我們明白就好，考試嘛，重在發(fā)揮，分數(shù)得靠我們自己拿。”

    池海音點點頭：“那你們好好吃。”

    “我和你爸爸都吃過了，我先去換衣服，待會我們陪你們一塊去考場?！?/br>
    池海音暫時離開餐廳。

    林楚歌一面對著裴舟吃早飯一面說：“我猜池女士還有后招。”

    裴舟嘴角微翹問：“什么后招？”

    林楚歌往前探一探身體，壓低聲音：“待會咱們看著，我不信只有這個?！?/br>
    她低頭示意裴舟看他們眼前的食物。

    裴舟笑笑，替林楚歌添滿豆?jié){，說：“快吃吧?！?/br>
    林楚歌和裴舟吃過早飯，換好衣服的池海音和丈夫林育慶從樓上下來了。

    看一看自己爸媽身上的衣服，林楚歌有點兒傻眼。

    “爸，媽，你們這是……情侶服？”林楚歌研究著池海音和林育慶身上黃色、灰色混搭的服裝，尤其是池海音身上那件旗袍，一看就是專門定制的，對他們這個審美，不是特別能夠理解。

    林育慶哈哈一笑，指著池海音的旗袍：“這叫旗開得勝?！?/br>
    池海音也指著林育慶的衣服：“這叫走向輝煌。”

    “祝楚楚和舟舟這次考試，都旗開得勝、走向輝煌！”

    她一本正經(jīng)說出這句祝福的話，又招呼阿姨，讓阿姨把東西拿過來。

    阿姨手腳麻利，送過來兩朵又大又漂亮的向日葵。

    池海音和林育慶把向日葵交給林楚歌和裴舟：“也祝你們，一舉奪魁！”

    雖有心理準備，但仍備受震撼的林楚歌：“……”

    一旁的裴舟反而認真開口：“謝謝叔叔阿姨，我們會加油的?！?/br>
    林楚歌舉著向日葵扭頭看裴舟一眼，再一次陷入沉思。

    難道說，只剩下她一個人保持正常？

    林楚歌和裴舟一路上都捏著向日葵沒有放。

    直到抵達學校，從車上下來之前，才把它們交回給池海音和林育慶。

    下車之后，林育慶和池海音又交代林楚歌和裴舟幾句“別緊張”、“盡力就好”之類的話。臨到準備進去，池海音喊住他們，繼續(xù)交代：“拿到試卷的時候，楚楚，舟舟，你們都記得先親一下?！?/br>
    林楚歌和裴舟都沒明白為什么要做這件事。

    林楚歌問：“為什么要親一下試卷？”

    池海音解鎖手機屏幕，找到和林幼南的聊天記錄，給林楚歌看一眼。林幼南給池海音發(fā)的其中一條消息：“嫂子，你干脆讓楚楚考試前親一下試卷好了。”

    彼時的池海音有同樣的疑問：“為什么？”

    林幼南：“穩(wěn)（吻）過?！?/br>
    看過聊天記錄的林楚歌：“……”

    又瘋了一個。

    最后——

    她和裴 * 舟在“旗開得勝”、“走向輝煌”、“一舉奪魁”以及“穩(wěn)（吻）過”里，走進考點學校。

    裴舟送林楚歌去她考試的考場。

    確認過座位，兩個人在走廊上互相告別。

    林楚歌望著裴舟笑，說不出別的什么話，只有一句：“加油！”

    裴舟也笑：“嗯，加油！”

    兩個人又相視一笑。

    轉眼同考場的學生越來越多，裴舟和林楚歌分開，去往自己的考場。

    ·

    緊張的高考在兩天之后結束了。

    當天晚上，池海音和林育慶主動請裴舟、許落落、沈雪瑤到家里來吃飯。

    都已經(jīng)是滿十八歲的人，在輕松愉快的氛圍里，林楚歌和裴舟他們幾個人都喝了點酒。酒足飯飽，幾個人一起去河岸邊看煙花。他們坐在岸邊的休閑長椅上，頭頂有絢爛煙花不停炸裂，氣氛熱烈。

    沈雪瑤舉著手機拍了一段視頻。

    煙花結束，她低頭似乎在忙著發(fā)消息，許落落湊過去問：“和誰聊天呢？”

    “宋泊年?！?/br>
    沈雪瑤語氣平靜說，“讓他也和我們一起看看煙花?！?/br>
    許落落收回視線，靠在椅背上，仰頭望向天幕，輕嘆一氣：“他要是也在就好了。不過這一轉眼，竟然一年就過去了?！彼行└锌?，“我們五個人每天一起補習的日子，好像還在昨天呢?！?/br>
    過去有太多的事情。

    他們很少回望，這一年只顧著往前跑，如今才算得上是敢細想兩分。

    其實也有很多快樂的時候。

    那些相互陪伴、相互安慰、相互依靠的日子，彌足珍貴。

    沈雪瑤給宋泊年發(fā)完煙花的視頻之后，收起手機。

    她看向許落落、林楚歌和裴舟，停頓幾秒，道：“其實，賈飛找過我。”

    三個人一下子都沒有反應過來沈雪瑤提到的這個人是誰。

    裴舟是最快把名字和人對上號的：“他找你？什么時候的事？”

    “是在方毅被一審判決之前。”

    沈雪瑤說，“他來找我，希望我出具諒解書，讓方毅有被判死緩的可能?！?/br>
    “我拒絕了他。”

    所以，方毅在一審里，被判死刑立即執(zhí)行，上訴之后，二審維持了原判。

    “為什么是他來找你要諒解書？”

    林楚歌沒捋清這里面的關系，因而多問一句。

    沈雪瑤說：“因為他喜歡方凝筠，怕方毅被判死刑她會承受不住。”

    “他告訴我方凝筠的精神狀況一直不太好?！?/br>
    林楚歌慢慢回憶起關于賈飛這個名字的些許回憶。

    沈雪瑤差點被栽贓偷她東西那次，他們去查看監(jiān)控錄像，錄像出現(xiàn)問題，而在他們前面查看過監(jiān)控的人里有賈飛。后來，學校有人散步沈雪瑤和她mama的謠言，裴舟認為出現(xiàn)在監(jiān)控里的人是賈飛。

    賈飛和方凝筠的哥哥方高杰曾是好朋友。

    所以，他做那些事情，都是因為他喜歡方凝筠嗎？

    “大概是為了表示他的誠意，”沉默過半晌，沈雪瑤繼續(xù)說，“他當時告訴我，我在學校里遇到的不少事情都和他有關 * 系，包括貼吧里的一些帖子。他還給我看了他賬號，他是學校貼吧小吧主?！?/br>
    賈飛是小吧主，擁有刪帖刪發(fā)言的權利，能在一定程度上控制輿論走向。

    這或許是那些帖子都是在被大范圍討論之后才進行刪除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