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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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姑娘大概是氣悶無人吐露,一下子把心里憋著的話都抖給柳隨聽了。 原來她是想見北鎮王,但北鎮王時常不在王府,近日好不容易回來了,依然不接受她的求見,已經在內院呆得無聊,她決定給北鎮王帶綠帽子逼他出現,這才叫王管家找個和北鎮王截然不同類型的面首,期望王管家揭發她逼北鎮王相見,結果王管家竟然還真就滿足了她的要求,這更加證明了北鎮王根本沒把她放在心上。 一計不成的岑姑娘只好另做打算,在湖心亭這種四通八達之地和面首調情,期待有人發現告發她,最好是讓北鎮王親眼看見。 姑娘為何如此執著于北鎮王柳隨原是存著利用她的心思,這會兒卻忍不住想勸,畢竟自家也有meimei,想到如果是柳曄對一個男人這樣求而不得,就覺得很不是滋味。 岑姑娘撇嘴:他武功高強,長得又帥,我就好這一口啊。 好像也沒錯。 可是武功高強長得又帥的江湖中也有不少,姑娘何必吊死在一棵樹上。 岑姑娘隨手將手中棋子擲出,湖中荷葉片葉不動,湖面卻飄起幾尾錦鯉:比我強的可不多啊,我娘中意的那幾個倒是還湊合,但是他們還是沒有燕翎強啊。 靠,原來是大佬,而且這妹子年紀看著不大,還是個天賦掛。 你問這么多,不會是喜歡我吧?她說著突然湊近柳隨仔細打量了一番,嗯你這種文文弱弱的我一拳就沒了,你沒戲的啦。 不過要是你長得夠好看,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誒說起來你為什么不露臉啊,這樣怎么讓人抓jian。說著去掀柳隨的帷幔。 起了疹 猝不及防眼前光亮大盛。 第13章 她手太快了,柳隨猝不及防就被掀了帷幔,他忙不迭去搶帷幔。 岑姑娘杏眼微瞪,手卻不含糊,一邊藏起帷幔,一邊捏住柳隨的臉湊近打量。 可恨柳隨比她高那么多,竟然搶不過一個小姑娘,只能任人宰割。 岑姑娘兩頰泛紅杏眼發亮,語氣興奮:你說的對誒,我不應該吊死在一棵樹上,我不喜歡他,喜歡你好了。 柳隨被她看的汗毛直豎,更讓他驚恐的還在后頭,岑姑娘直接牽了他的手。 你不是說了喜歡比你強的嗎?我連你一拳都扛不過! 眼前人驚慌又克制的模樣更是動人心弦。岑心喜歡看話本,喜歡公子佳人,喜歡將軍嬌妻,最喜歡的卻是那青丘狐仙與大家閨秀的話本,柳隨的模樣簡直完美契合了她的想象,高挑修長,貌美惑人,更別提雪色肌膚和眼尾眉梢透露出的不似人間的清冷疏離。 越看柳隨越覺得他好看,而且岑心突然發現自己的擇偶標準有問題,為什么一定要找比自己強的,像北鎮王那樣的,只要他想就可以將她拒之門外,可柳隨不是,她可以輕易制住他,握住他雪白的腕,說不定還能撲進他懷里,他夠高,身上也香香的,埋進去一定很舒服,她想對他怎樣就怎樣。 剛才說的不算,我現在改標準了,就喜歡你這樣的,打不過我才好呢,我宣布,現在你是我未婚夫了。 柳隨聽到未婚夫三個字只覺得晴天霹靂當頭劈下,古代女孩子路子這么野的嗎? 不行! 怎么不行?我說行就行。 柳隨急中生智:真的不行,我喜歡男人,對姑娘沒有興趣。 岑心有些不高興:那你有喜歡的男人了嗎? 這 你都沒試過怎么知道喜歡男人還是女人,和我試試嘛。 岑心發揮了自己胡攪蠻纏的本領,加上武力壓制,柳隨自覺自己是大哥哥了,不想對一個小姑娘惡語相向,幾個來回后只能閉嘴不再反駁。 唉,不過暫時還不能帶你回家見我父親,我要再和燕翎比試一次才甘心離開。 我謝謝您了!被小姑娘摁住的柳隨內心崩潰。 好在岑姑娘雖然我行我素,但還算尊重人,在柳隨再三要求下放開了他。 分別時她沖柳隨甜甜一笑。 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之后的兩日,岑姑娘依然雷打不動請柳隨過去在湖心亭弈棋,只是這回她態度悠閑多了,用她的話說,她和北鎮王終有一戰,倒也不急,能順便和未婚夫培養感情也是極好的。 由于岑心太過明目張膽,王府的人逐漸議論開來,連二柱都知道了,偶然遇見時還曾對他表達過敬意:天吶,沒想到那個女魔頭這么快就移情別戀,你太厲害了,難怪王小狗那個勢利眼都肯幫你。 而王管家對他的態度比先前更差了,見一次翻一次白眼,也沒再暗戳戳提點柳隨叫他不要動妄念了。二柱說他是在岑心那吃過很多虧,所以連帶著看不順眼柳隨罷了,不過他不敢得罪岑心,現在自然也不敢教訓柳隨。 柳隨沒精力管王管家的態度,他被岑心纏的死死的。值得慶幸的是岑心雖然路子野,意外的是個純情的小姑娘,除了經常盯著柳隨邊看邊笑,偶爾想牽他手,沒有別的更出格的動作。 柳隨打算死馬當活馬醫,試圖引導岑心帶他去寶庫,可惜岑心對那地方完全沒興趣,只帶著他去那附近散了回步。柳隨得以觀察到寶庫附近的守衛,人數不多,只要能引開他們進入寶庫不難,不過由于原著里北鎮王是親自取了藥送給柳曄,柳隨也不清楚王府寶庫除了外面的守衛里面是否還有別的機關。 第三日的時候,岑心沒有帶柳隨去湖心亭,反而帶著柳隨去了自己房間,柳隨抗拒不能,被拖進去壓在床上,看著岑心面上詭異的神情他有了不好的預感。 柳哥哥,我昨日看了個新話本。 什么話本?柳隨硬著頭皮問。 一個很新奇的話本,將軍強搶民女為妻,女子幼時曾于狐仙結緣,那話本作者不知怎的奇思妙想,竟讓那狐仙男扮女裝成為王爺侍妾來救女主。 所以? 我很喜歡里面女裝狐仙背著王爺和女主調情的橋段,嘻。 這是什么變態的癖好?!小姑娘年紀輕輕思想就有問題沒救了啊! 然而吐槽并不能拯救自己,岑心直接上手將他外衣全扒了,又興致勃勃拿出不知道從哪搞的白紗裙子給他換上,最后把他推到梳妝臺上柳隨的反抗毫無作用。 等她折騰完了,柳隨已經筋疲力竭,靠坐在椅子上靈魂出竅,有什么辦法能擺脫這姑娘? 走,咱們去涼亭。岑心不由分說將他拉起來。 * 你是說岑心找了個男人?這不是很好嗎,王爺本就對她無意,若她能尋得真愛就此離去也是件好事。 王管家愁眉苦臉:可是這畢竟關乎王爺的顏面,而且那小廝才來沒多久就迷得那岑心五迷三道,怎么看都不像好東西 易樓聽到才來沒多久眉頭一跳:我不是早就說過了要注意近日新入府的人嗎?王爺的安危你究竟有沒有放在心上?! 王管家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頓時冷汗連連,邊擦汗邊試圖挽救:大人息怒,我這就將那小廝抓起來! 誰知易樓更怒了:你究竟有沒有腦子,倘若他真有問題,你這么做便是打草驚蛇,若他沒有問題,冤枉好人,你置王爺的聲名于何地? 是是是! 易樓見他這模樣煩躁地嘆了口氣:算了,我親自去一趟,你說他們日常在湖心亭對弈? 是是是! 易樓厭煩他低頭哈腰的諂媚做派,也不多和他廢話,拔腿就走。 王爺為何要留著這么一個無能之輩在王府?還叫他管理內院。 那個小廝在這種時機入府,果然還是很可疑,不管怎樣,得尋個由頭將他趕出去才好,最好連岑心一起帶走,王爺府上已經夠亂了。 到了內院湖邊,遠遠便看到湖面波光粼粼,亭子里一粉一白兩道身影,粉裙子的他認得,是岑心,這會兒的站位正對著易樓,她正扶著白裙女子的肩膀,面上滿是嬌嗔之色,白裙女子則是背對著他,坐倚在闌干上任對方施為。 是哪個內院女眷?據他了解岑心和其他內院女子的關系可說不上好,惹了她被打個鼻青臉腫也是有的。 而且,王管家說的小廝似乎也不在? 易樓帶著疑惑走向亭子。 近了,他才發現岑心低下頭似乎正想親那內院女眷,這一幕著實沖擊到了他這個尚未成親的單身漢,而且這可是王爺的后院。 岑姑娘! 岑心早就察覺到有人來,只是不想理,這會兒聽到聲音滿臉不快地抬起頭,見是易樓,語氣驚訝:是你。 岑心也沒想到她先前等那么久都沒等到一個燕翎身邊的人,今日就那么巧遇上了。 但易樓沒有回應他,他的目光完全被岑心身下的白衣女子吸引住了。 身條纖長,裹著一身素色紗裙,烏發被簡單的銀蝶釵綰起,如雪的肌膚在涼亭的光影之間像是氤氳了一層霧氣,似是因為岑心的動作,她正蹙眉忍耐,聽見兩人的對話她抬眸看過來,眼睫震顫間,他心中的蝴蝶便跟著四散飛起,讓人不知今夕何夕了。 易樓敢打包票,那個號稱塞上明珠的當今寵妃都比不過眼前之人。 喂,看什么呢你?岑心一把將易樓推開,很不高興。 如夢初醒的易樓問:這位是? 柳隨已經受夠了,正想說出實情借機擺脫岑心,耳畔的聲音突然模糊起來,柳隨扶額,日光傾斜,更多的照進亭子內,已經過去了好幾日,凝香丸的藥效快要消失,周身刺痛,他感到很吃力,人也昏沉起來。 醒來的時候人已經不在湖心亭,也不在岑心的房間里。 他艱難起身,試圖辨認到底在何處。 你醒了。 柳隨往聲源處望去,是剛才在涼亭見到的那人。 易樓看著醒轉的人,心情復雜。 在柳隨暈倒后岑心終于不演了,慌里慌張的要易樓趕緊宣太醫救人,醫治過程中易樓得知這絕世美女竟是個男人,且就是王管家說的那個小廝,更讓人想不到的是,太醫告訴他,這人身體衰竭近乎油盡燈枯,若無意外至多再活兩年。 這樣一個人,竟是像那曇花一樣,極致絢爛轉瞬即逝。 不過,再憐惜,有些事依然要說:你的身體情況我已經知道了,想必你也是走投無路才來王府。易樓不是一點都不懷疑柳隨,只是像他這樣的身體,根本無法對王爺造成威脅,何況這等弱質美人,正常人遇見了供著囚著還來不及,哪會派出來受苦。 有件事需要你幫忙,若你愿意配合我,我便保你安度余生,王府有很多靈丹妙用,說不得還能讓你少受些苦楚,甚至活得更久些。 柳隨花了一點時間揣度易樓的動機,這人似乎以為他沒錢治病走投無路才來王府,想用什么條件叫他幫忙做事。 他看起來在王府頗有話語權,后日便是擷英大賞開始的日子,柳隨不想再回到岑心那蹉跎時間,決定聽聽看:大人請先說。 我想請你盡力牽住王爺,阻止他去擷英大賞。 第14章 哈?他憑什么牽住北鎮王啊?柳隨覺得這要求很不可思議。 就用這副裝扮。易樓尋思著王爺帶回王府的美人都是女子,想來并沒有龍陽之好,還是女裝保險。 ?柳隨更迷惑了。 許是他的神情太過不可思議,易樓終于意識到不對勁,眼前的人似乎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容貌有多大殺傷力。 你沒照過鏡子嗎? 柳隨意識到什么:你是說我扮女人很好看? 易樓欲言又止,這種程度的美麗早就無關裝扮了。說起來這人的性格和他最初以為的完全不同,原先聽王管家敘說,還覺得是個矯揉造□□賣弄的角色,真正接觸下來發現他很有朝氣,眼神堅定透著清凌凌的神光,也因此分明是綺麗到糜爛的長相,卻沒有多少脂粉氣。但,也讓人更想破壞了 美貌卻沒有與之相配的力量,真是災難。 柳隨摸了摸頭上的發釵,心說他這鬼樣子扮女人或許真的還可以,畢竟男女的美麗標準不一樣,他現在還足夠白。 能直接接觸北鎮王好也不好,他畢竟是炮灰,原作中北鎮王對他可一點沒留手,萬一被識破,愚弄北鎮王他的下場只會更慘。他記得北鎮王雖然好美色,卻是個鐵直男,原作中還有他處理軍中基佬的鐵血手段,想想就令人膽寒,風險太大了。 恕難從命。 易樓走神了一會兒聽到這個回答滿臉詫異,不敢相信他拒絕了。 你確定不再考慮一下?他想到岑心和柳隨的關系,似乎明白了什么,若你是覺得岑小姐能庇護你,那就大錯特錯了,你可能不知道,岑姑娘不僅出身武林名門,還是言親王唯一的女兒,身份尊貴,只是這些年來一直放任她在外歷練罷了。 別的事言親王可以縱著她,婚姻大事絕不可能草率,我聽聞陛下有為她賜婚的意圖,你若聰明,就不該留在她身邊。 柳隨聽了竟是長舒一口氣,還好還好,這姑娘家里人能管住她。不過話又說回來,權貴們可不會管他一個小人物的死活,為了讓岑心收心,讓柳隨人間蒸發是完全有可能的。 見柳隨似乎有所動搖,易樓又加把勁說:岑姑娘為了你的病去找言親王求助了,等言親王動怒,除了王爺沒有人能護住你。 柳隨聽了更安心了,岑心現在不在,而且她若能被言親王管住對他來說反而是好事,言親王就算想殺他,等拿到藥他早就回絕劍山莊了,礙不著他。 所以他還是搖頭:抱歉。 易樓沒轍了。 柳隨以為這事就算結束了,回岑心院子取回衣物和其中的凝香丸,嗑了一枚打算明日就去王府寶庫偷藥,明日是最后期限了,若等后天擷英大賞開始,柳曄與北鎮王一旦相遇,后面會發生什么就不是柳隨能干涉的了,他手上有洛熙擇先前留在客棧的軟骨散,是柳曄求了給柳隨保命用的,正好可以用來制服寶庫守衛,搏一搏,單車變摩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