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撿垃圾養你啊!小哥哥! 第152節
“沈蜷蜷。”林多指從左側屋子探出腦袋,剛洗過的頭發濕漉漉的。 “林多指。” “嘿嘿。” “嘿嘿。” 王成才也出現在窗口,將毛巾覆上林多指腦袋胡亂揉搓,嘴里給褚涯打著招呼。林多指和沈蜷蜷還探著身聊天,頭上又響起嘰嘰喳喳的聲音:“沈蜷蜷,林多指。” “唐圓圓,陳洪亮。” “王小細,于大頭。” 幾個小孩樓上樓下地對著話,直到一道手電筒光照來,執夜的管理站在院子里訓斥:“十號宿舍樓的還在說什么?看看別的宿舍樓,誰還在像你們一樣吵吵?” 管理話音剛落,附近某棟宿舍里便傳出學生的嘎嘎大笑。 “管理你看呀,看他們,他們比我們還鬧。”沈蜷蜷連忙指著那方向。 管理喝道:“別管別人,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那他們——” “我馬上會去制止他們。” “……哦,那你要快點哦,你看他們太不像話了。” 小孩們都縮回了自己房間,褚涯對著管理揮揮手,再關好窗戶,將沈蜷蜷拎走。 這個夜晚難得的靜謐,臨亞城和教堂都被籠罩在蒙蒙月光下,只有一群量子獸在四處竄來竄去,再沖出教堂,在附近的曠野里追逐打鬧。 第二天依舊是大掃除,這次清理的重點是餐廳和食堂。中班生和小班生擦拭桌椅,大班生將那些已經發霉腐爛的物品倒進教堂外的坑里。 云拓和褚涯準備去臨亞城,不光要去碧濤堂的勢力點登記,還要購買近期需要的糧食,談下租用種植園土地的事情。陳榕要留下來看著小孩,便將裝著錢的背包交給云拓。 雖然褚涯早就給沈蜷蜷做好了思想工作,但沈蜷蜷看著他和云拓走向大門,還是情不自禁地往前追,被管理給拖住后,一邊掙扎一邊哭。 “沈喵喵,哇……沈喵喵……” 褚涯原本頭也不回,但聽見他的哭聲,還是慢慢緩下了腳步。他側頭看去,卻看見布偶熊也走在他身旁,一臉鎮定地看著前方。 “你也要去?”褚涯問。 “嗷!” “我們要去的地方比較遠,你可能沒辦法離開主人到達那里。” “嗷!” 布偶熊不依,只抓緊旁邊黑狼。黑狼也趕緊微微趴下,讓它爬上了自己的背。 沈蜷蜷見著褚涯停下腳步,鬧騰得更加厲害,褚涯便轉頭看向云拓:“要不……” 云拓掏了掏耳朵,褚涯又道:“那可是光明向導。” 云拓嘖嘖兩聲:“還找什么理由?帶吧帶吧。” 片刻后,褚涯抱著沈蜷蜷往外走,用手帕擦著他臉上的淚,嘴里低聲問:“以前還能好好說,現在越大越聽不進去話了,就知道哭。” 沈蜷蜷趴在他肩上,嘴里在哼哼,臉上卻在偷偷笑。 云拓道:“還不是知道這招對你有用,沒用的話他就不會哭了。是不是這個道理,蜷哥?” 沈蜷蜷沒有吭聲,只側頭看向一旁。 “還被說中了?”褚涯問。 “哎呀,你別聽他的,他在亂說。”沈蜷蜷將臉埋在褚涯肩上。 “還知道不好意思?你可是隊長,你的隊員剛都看見你哭呢。” 沈蜷蜷小聲嘟囔:“別說了別說了。” 鳳頭鷹在前方帶路,兩人牽著沈蜷蜷朝著臨亞城方向走去,身側跟著黑狼和布偶熊。 之前他們出城時是晚上,見到的西城區一片死寂。白天的西城區與夜晚有所不同,特別是經過入城口的安置點時,附近多出了很多人。 這些人形態神情各不相同,或三五成群低聲商議著什么,或蹲在街邊轉動匕首,但在看見褚涯三人時都停下了動作,目光跟著他們轉動。 青年、少年和幼童,這詭異的組合和他們的形貌,一看就是外來者。幼童漂亮可愛,一雙大眼睛骨碌碌地轉。少年長相俊美,氣質清冷,腰間衣服的凸起分明是把槍。青年看似漫不經心,但目光掃過時帶著森然警告。 這些人只稍微打量,便在心里做出了一番評估,大部分人便又調開了視線。只有少許人還盯著他們在看,不知道在盤算什么。 街上不時一輛吉普車呼嘯而過,車上坐著身穿各色作戰服的人,還架著機關槍。街道兩旁的行人視若無睹,褚涯便也做沒看見,只有沈蜷蜷盯著車上的人看,又悄悄對褚涯道:“那個人身上畫了好多畫。” “那是刺青。” “刺青是什么?” “……畫在身上的畫。” “那不就是嘛。”沈蜷蜷撩起自己衣袖,露出一截軟嫩的小臂,“哥哥你也給我畫一個。” “畫什么?” “畫一個大雞腿。” “那多不好看。” 沈蜷蜷退而求其次:“那畫一個大包子。” 碧濤堂勢力點位于西城區中心,離這里還有一段路程,云拓帶著二人在一處公交車站等了片刻,登上了一輛破破爛爛的公交車。 第108章 這輛公交車上沒有汽笛, 前面若是有行人,司機便探出手,拿著一個銅鈴使勁搖晃。 沈蜷蜷坐在褚涯懷里, 好奇地看著車窗外。褚寶龍騎在黑狼背上,將臉埋下去, 用黑狼的頸毛捂住自己口鼻。 車外的路人在看見沈蜷蜷后,目光都跟隨著他, 褚涯將他的腦袋扭轉回來,忍不住問云拓:“臨亞城的人連小孩子都要搶?” 云拓半閉著眼:“這城里孩子稀少, 敢生養孩子的條件都不差。如果能搞到一個孩子, 就可以向他們家里勒索。” 褚涯頓時想到了福利院的那近兩百名小孩,云拓又道:“能從小孩身上打主意的也不會是什么厲害角色, 都是些不成氣候的下三濫。你們福利院分化的哨兵向導越來越多,以后就算我不在了, 你們自己也能對付。” 褚涯聽到這話后一愣:“云拓哥,你要走?” 云拓沉默片刻后道:“晨星會四分五裂,在褚會長出事以后,很多人都逃到了各地, 我終歸是要去把那些人都找到的,晨星會不能就這樣落在顧麟手里。” 褚涯雖然一直知道云拓會離開,但聽他這樣說, 心里還是涌起了難過和惶然。 他自遭遇大變,此后的每一天都在飛速成長,但就算平常再穩重, 也不過是名十二三歲的少年, 也需要有成人的手臂在背后支撐。 褚涯抿了抿唇:“那你什么時候走?” “我們今天來臨亞城, 除了去辦福利院的事, 還得把研究所那人找到。等到開始進行研究,福利院也穩定下來,我才能放心離開。”云拓回道。 “云拓哥哥你要去哪兒?”沈蜷蜷聽得似懂非懂。 “我要去辦點事。” “那要帶著我和沈喵喵嗎?” “不能帶著你們。”云拓瞥了眼褚涯,見他垂著頭不做聲,便笑著揉了揉沈蜷蜷的腦袋:“我每過上一段時間就會來看你們,又不是見不著了,所以也別覺得難過。蜷哥你說是不是?” 沈蜷蜷愣了片刻后才道:“那你要乖一點哦,要多來看我哦。” “聽蜷哥的,我會乖一點,也會多來看你。” 褚涯聽云拓說每過一段時間便會來看他們,這才緩緩松了口氣,側頭看向車窗外。 公交車到了站點,三人又步行一段后,站在了一棟六層高的鋼鐵樓房前面。 “這就是碧濤堂勢力點了,你可以把它想成是晨星會的軍部和物資點。”云拓低聲對褚涯道。 樓房前已經排著兩行長長的隊,正在進行身份登記。碧濤堂幫眾端著槍在隊伍旁巡邏,或是站在大門旁聊天。 因為帶著孩子不太安全,云拓便走前去攀談,給他們一人遞了一支香煙。幾名幫眾接過煙,又打量著云拓,再看向他身后抱著沈蜷蜷的褚涯,抬手往里指了下:“進去吧。” “謝了。” 這棟樓為中空結構,大廳內也有著兩隊登記的人,但比外面短了很多,褚涯三人排在隊伍最后,慢慢往前走。 “叫什么名字?”坐在桌后登記的打手一臉不耐。 “我……”被問的男人吞吞吐吐。 打手罵道:“你說個假名字不就行了?只是在這里有個名兒好區分,誰想知道你之前是誰?” 男人趕緊道:“那我叫林耘蒽,耕耘的耘,草頭恩。” 打手將筆扔在冊子上:“取這么復雜的名字做什么?明知道老子寫不出來,是想故意挑事?” “……那叫林云恩吧。云朵的云——” “別嗯了,就叫林云。” 旁邊的登記打手也在罵罵咧咧:“蕭光?你還姓蕭?你這慫樣還想和我們老大一個姓?” “那,那我姓什么?”男人一臉苦相。 “自己馬上編一個。” “那我叫王光。” 排到褚涯三人時,登記打手頭也不抬地問:“幾個人?” 褚涯回道:“一百九十七人。” “什么?是問你要登記多少人,不是問你叫什么名字!” “我們就是要登記一百九十七人。” 打手愕然地抬起頭,看看他們身后:“那些排隊的人都是你一起的?” “不是,他們沒在這里。”云拓在旁邊道:“我倆是專門來登記的,其他人都住在教堂里。” 云拓話音剛落,周圍那些還在聊天的打手都看了過來,大廳里也變得有些安靜。 “你們住在教堂里?城西外面那個教堂?” “對。”褚涯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