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砰!”飯館的門突然被踹開,幾個穿著黑色皮衣的人蠻橫地闖了進來。 岳陽和白雪兒都是一愣,為首的人走到他們面前,“有沒有看到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子?東方面孔,短發(fā)。” 白雪兒剛想轉頭,被岳陽無聲按住,“什么女孩子啊?這里只有我們和做飯的大媽。” 為首的那個人向身后的跟隨者使了個眼色,幾個人快步走進了后廚。 白雪兒趕緊看向剛才女孩兒坐著的地方,凳子上空空如也,女孩兒消失的無聲無息。 這時候,原本安靜的塞西爾村已經哄鬧了起來,蠻橫的外來人將所有村民趕到了村子前的空地上。 岳陽、白雪兒和飯館的大媽也在其中,那些人手里都端著火/槍,沒人敢反抗。 “你們聽著,任何人都不準窩藏那個女孩兒!我們鐵齒虎鯊團已經控制了蘇洛斯島的所有碼頭,一天不交出那個女孩,所有船只一天不準離島!” 人們面面相覷,漁船還好說,幽靈船到了離島的最后日期怎么可能不離島?如果要強制阻攔,那勢必會在碼頭上起沖突,到時候幽靈船對幽靈船?這可是自由島啊。 “這些人是瘋了吧?神殿怎么可能允許?還有自由島聯盟和幽靈船工會呢?” “唉,我聽說尤無淵大人隕落了,自由島聯盟怕是要維持不住了。” “是啊,神殿一向只按神的規(guī)則辦事,從不涉及這些紛爭。除非永恒迷霧降下神諭,否則他們不會管的。” “唉,這下咱們的好日子怕是又要到頭了……” 人群中議論紛紛,鐵齒虎鯊團的人放下狠話后,倒也沒有再為難村民,徑直離開了。 白雪兒和岳陽不敢在外面說太多,畢竟他們剛剛貌似見到了那個女孩子。 “咱們今晚就住這兒吧,”岳陽雖然不太放心他的木板,但此時天已經黑透了,再回主城實在是太晚了。 “好,”白雪兒跟飯館大媽說了一聲,飯館大媽后院的房子就常租給來收藥的巫師們,一聽兩人要住下,連忙就應了。 xxxxx 此時,蘇洛斯島的幽靈船工會,分會長衛(wèi)澤正面對著虎鯊團的首領之一薩皮爾·貝克。 “貝克先生,你們無權這么做。幽靈船工會有義務監(jiān)管幽靈船相關人員在任何一座自由島上的行為,如果你們執(zhí)意違反這個規(guī)則,我們只能向總部反應。” “衛(wèi)會長,別這么激動嘛,”薩皮爾皮笑rou不笑地脫下厚重的毛皮大衣,往工會接待室的沙發(fā)上一癱,“我們只是要找個人,一個小丫頭,不會為難島上的人的。只要人一抓住,我們立馬撤退。到時工會要求賠償多少,我們雙倍奉上,怎么樣?” “那你們要是一直找不到呢?到了離島日期的幽靈船怎么辦?強制不許離島,會讓船長受到多嚴重的反噬,你們不清楚嗎?” 薩皮爾兩手一攤,“那就不是我要考慮的問題了,衛(wèi)會長有這個時間,還不如發(fā)動工會的人幫我們一起去找。畢竟,這里是你們的地盤嘛。” 衛(wèi)澤臉色一黑,嘴角禁不住地抽搐,“你讓幽靈船工會幫你們去抓一個無辜的女孩子?” “她可不無辜啊,”薩皮爾摘下白手套,露出了潰爛一片的皮膚,“我這手上的就是她的杰作,這一路追她到這兒,我們虎鯊團不知多少人著了她的道。衛(wèi)會長,要是你,你能忍下這口氣嗎?” “那是你們的事,”衛(wèi)澤咬牙切齒地轉過身,看向窗外的碼頭,“我會如實向總部匯報的,鐵齒虎鯊團不怕幽靈船工會的懲治,就盡管任意妄為吧。” “切,”薩皮爾冷哼了一聲,抬起一只腳搭到了紅木的茶幾上,“老子當年做海盜的時候,幽靈船工會連圣光海域的地皮都沾不上。要不是那個尤無淵,老子用得著買你們的賬?現在,姓尤的死了,圣光海域的海軍統(tǒng)帥換人了。我們虎鯊團早年接受招安,也是有正牌身份的。亞特蘭斯蒂想伸手,那就去跟我們老大掰扯唄。不過,到那個時候,蘇洛斯島會變成什么樣,可沒人知道咯。” xxxxx 寧靜的村落,并不平靜的夜晚。 塞西爾村沒有像主城一樣通上電,晚上還得點蠟燭。 飯館大媽給岳陽和白雪兒做了簡單的晚飯,三個人就坐在后院,就著燭火和月光聊天。 “你們外來人都不怎么知曉,其實十幾年前啊,蘇洛斯島沒有這么和平。在圣光海域,蘇洛斯島成為自由島的時間很長,開辟這座島的人衍生出了兩大家族,后輩人都沒什么血性,就圍著這座島爭權奪利,鬧得島民不得安生。那時候,也沒有幽靈船工會,那些上島的幽靈船有的心眼好能幫幫島民,有的心眼壞那就跟強盜一個樣。從噩夢島被救過來的人,本以為逃出生天了,沒想到自由島的日子更不好過。” 大媽搖了搖頭,嘴角開始微微揚起,“直到八年前,尤無淵閣下一戰(zhàn)成名,帶著阿特萊特號橫掃圣光海域,后來尤無淵閣下從亞特蘭蒂斯引入了幽靈船工會,還促成了圣光海域自由島聯盟,三方勢力一同治理島嶼,這才讓島民們過上安生日子。” 岳陽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有點兒與有榮焉感。 “只是沒想到啊,尤無淵閣下還那么年輕就……” 大媽重重地嘆了口氣,“唉,看我,又啰啰嗦嗦的沒完。今天這么多事,你們肯定累了,都早點休息吧。” 岳陽和白雪兒跟大媽道了晚安,兩人一起回了房間。 “今天那個女孩是什么人啊?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的。怎么會有那么多人大費周章地抓她?” 白雪兒是一頭霧水,“萬一十多天后,這些人還沒走,咱們怎么離島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明天再去找蓋伊一趟。不管能不能離島,都得先把船弄到手。”岳陽堅定道。 夜深了,屋里熄了燈,白雪兒睡在房子里間,岳陽睡在外間。 海邊的村落,夜里能聽到隱隱的浪花聲,岳陽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木板太遠,他睡的總是不安穩(wěn)。 悄無聲息的腳步走進了飯館后的小院,籠在披風里的人融入黑夜,順著門縫飄進了屋內。 一點銀光在黑暗中映出窗外的月,黑影慢慢靠近床上的人,尖銳的刀尖沖著清晰的喉管猛地劃去! 看起來一直沉睡的人突然睜開眼睛,身體向左一翻,靈活地躲開刀尖,隨手抄起床旁小桌上的燭臺,回首就是一砸! “砰——” 白雪兒是被重物倒地的聲音驚醒的。 岳陽借著白雪兒點燃的燭光,把被他砸暈的人翻了過來,結果嚇了一跳:“是她?” 天邊漸漸泛起白光,躺在床上的女孩呻/吟了一聲,痛苦地睜開了眼睛。 “你終于醒了……” “啊!”女孩兒看清床前的人,尖叫一聲猛地向床頭縮去。 岳陽頂著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看著女孩在身上東摸西摸的,才提起桌上的袋子,“你是找這個嗎?雪兒說你應該是個巫師,這袋子里都是下咒的道具。” “你想怎么樣?”女孩兒蹲在床頭,瞪著一雙烏黑的大眼睛,警惕地瞪著岳陽。 “你半夜鉆進我房間里來要殺我,還問我想怎么樣?” 岳陽半宿沒睡,一肚子火,“要不是看在你是個小姑娘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扔出去了。” “你已經扔了!”女孩兒摸了摸后腦的大包,“等我救出我哥,我一定讓他替我打回來。” “你哥是誰啊?”岳陽歪著腦袋,托著腮,“外面那些人都是來抓你的吧?你又為什么要殺我?” “我沒想殺你。” 女孩兒梳著齊耳的短發(fā),看起來相當聰明,只是臉色有些不健康的白,“我只想要一點你的血。” “要我的血干什么?”岳陽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里還有一點發(fā)涼呢。 “不告訴你,隨你怎么樣!”女孩兒騰地站了起來,人卻突然一晃。 “哎!”岳陽接的及時,沒讓女孩兒摔下床去。 “她怎么了?”白雪兒端著早飯急匆匆地走進來。 岳陽摸摸女孩的額頭,突然聽到了一陣耳熟的咕嚕聲,“沒有發(fā)燒,應該是餓的。” 白雪兒趕忙接過半昏迷的女孩兒,盛了一碗燕麥粥,一口一口地喂她。 岳陽見問不出什么了,自己也想去吃飯,胸口突然一震。 “帶她離開蘇洛斯島,”尤無淵開口了,“找到船,馬上走!” xxxxx 吞噬者號上,顏紅笙腳步匆匆地走進了船長室。 一頭金發(fā)的沃德·霍爾,正敞著胸膛,松著睡袍,接受著幾個尤物的服侍。 “哦,我美麗的大副,你來的正好,”沃德舉起酒杯,臉上的神情滿是饜足,“不要嫉妒,他們全都加起來,也比不上你的一根腳趾。” 顏紅笙冷著臉,轉開了頭,“為什么吞噬號突然改變航線了?你打算去哪兒?” 沃德揚起頭,半瞇起眼睛,半晌后舒坦地吐了口氣,“我們回圣光,回蘇洛斯島! 第18章 蓋伊加入 塞西爾村的小飯館內,女孩兒已經清醒了。 “你要我的血,是想偷著上我的船?” “是,”女孩兒吃飽了飯,軟綿綿地靠在床上,態(tài)度也沒那么囂張了。 “可你又不知道我的船在哪兒。” “我可以跟著你們,趁你們不注意,到船上藏起來。” 岳陽:“………” 作為唯一的船員和知情者,白雪兒有點兒心虛地別開了頭,如果買不到新船,那真是白費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番打算。 女孩兒并不知道兩人是什么意思,她身體很虛弱,只能強撐著精神:“你們要想把我交出去就盡快吧,等我恢復過來,別指望能抓到我。” 白雪兒看向岳陽,岳陽輕笑了一聲,“我要是想把你交出去,昨晚就那么干了。你放心吧,我可以帶你離開這座島。” 女孩兒有點不敢相信,白雪兒倒是什么也沒問。 岳陽暫時什么都不能說,只叮囑道,“你們兩個別亂走,我再去找蓋伊一趟,如果能弄到船,咱們明天就出發(fā)!” 自由島的離島時間沒有噩夢島那么嚴苛,幽靈船不能久居自由島,但是可以提前離島。這條規(guī)則被大字號刻在蘇洛斯島的各個碼頭上,岳陽上島后已經看到好幾次了。 “你們需要船是要晉升嗎?”女孩兒坐了起來,“蓋伊很固執(zhí),但他欠過我哥哥一個人情,帶我一起去,我或許能說服他。” “這樣可行嗎?”白雪兒有些不放心,“萬一蓋伊供出了你……” “不會的,”女孩兒搖了搖頭,“我和哥哥以前總來塞西爾村收藥,蓋伊是什么性格的人,我很清楚。除了我哥哥,他不會理會任何跟幽靈船有關的人。” 岳陽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些黑衣人大部分都在主城,就算真出事,咱們也有逃跑的機會。” 抱著試試的想法,女孩兒隱去了身形,跟著岳陽和白雪兒又一次到了蓋伊的院子。 “怎么又是你們?你們跟虎鯊團那伙人是不是一起的?一前一后地跑來村子里搗亂……” “大叔!”女孩兒走出岳陽的影子,摘下黑色披風的帽子。 “小天慧?”蓋伊一愣,“你怎么……那些人是來抓你的?!” 女孩兒點了點頭,“大叔,我好不容易跑到這里的。求求你了,看在我哥哥幫過你的份上,也幫幫我吧。” 蓋伊粗重的眉毛擰到了一起,他很快地看了下四周,扔下了手里的斧子,壓下大嗓門道,“都跟我進來!” 岳陽和白雪兒對視了一眼,跟著女孩兒和蓋伊進了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