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明模擬器 第876節
哥們走的是群眾路線,你給我整這么一出,逛街怕是沒辦法了。 畫舫緩緩拔升,里面倒是非常平穩。 那青年看了看手上腕表:“大概還有十三分鐘左右,微笑先生那邊就會結束。微笑先生叮囑過,說如果您愿意,也可以直接進去。” 陸堯問:“他和誰在聊?” 青年看了一眼旁邊的宋詩宜:“【天庭】的「天財星君」。” 陸堯看向旁邊宋詩宜:“那是誰?” 宋詩宜側臉低聲說:“就是執行局采購部的付部長。” “……” 陸堯決定還是等一等。 先來后到,大家還是得遵守公序良俗。 主要是,這個真不熟。 換成是灶神丁漢臻,陸堯就直接加一個不太無聊了。 第740章 危險級:甲等上 趙珍珠近幾年過得不太舒心。 原因在于,姑姑給她連番介紹了近一百個男子,隔三差五催促她多接觸。 姑姑在順風耳里說:“你老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那些好男兒倒是想要與你結識,但你全都將人拒之門外。我給你已經篩查過了,都是家世清白,相貌堂堂的男子……” “阿珍,你已經兩百歲了,不小了。我像你這么大,都已經成親又休夫三次了,你爹遠在邊疆,我不管你誰管你。” “總歸是認識一下,才曉得自己是否喜歡么。” 趙珍珠說:“我對這方面沒有興趣,姑姑。” “你這女子娃!” 姑姑氣道:“那你喜歡女子么?可也沒見你帶女子回來過呀?” “……不是。” 趙珍珠頭疼:“姑姑,你是知道我的,我的興趣在天外異聞、世間奇事……我在忙任務,以后再聊。” 說罷她關了順風耳。 趙珍珠并未說謊。 上司副指揮使姜岑令她跟蹤一位降世神明,記錄這神明的一舉一動,接觸了什么人,說過什么話,盡可能詳細。 這神明便是【天庭】的「月神」,世俗名宋詩宜。 天庭月神,在拱衛司的卷宗中可是大名鼎鼎。 上一位出沒大秦的天庭月神擁有諸多稱號,「月御」、「太陰星君」、「月宮仙子」、「廣寒宮主」……大秦人更記得祂的另一個名字。 嫦娥。 據說歷代月神都美貌非常,天生有令人仰慕遐想的魅力,總是眾神中的焦點,而祂們也極度危險。 以嫦娥為例,祂曾在大秦建望月宮,招了一群兔子精搗藥煉丹,將這些丹藥分發給需要的病人和窮人,獲得了大量平民的擁護和喜愛。 嫦娥在咸陽的那些年,天庭在大秦民間的威望也水漲船高。祂幫助了許多貧苦者治愈疾病,同時也潛移默化影響朝堂,不少朝廷重臣與神明都替祂美言。 然而,世人眼里仁慈慷慨的女神,在拱衛司的調查分析中卻是另一番模樣。 祂收買人心,隱蔽地招攬了一些大秦在冊神明,為天庭在這邊世俗爭取了大量信徒和追隨者。 后來嫦娥又早早離場,讓拱衛司總是慢上一步。 月神悄無聲息地影響和引導世俗,造成的余波持續多年。 為杜絕舊日重現,趙珍珠肩負盯梢新一代月神的重大使命。 但從她掌握和觀察來看,這位繼任月神遠不如嫦娥的長袖善舞和經營謀劃。 宋詩宜外出散步,好像就是真的散步,詢問老板什么好吃,就是真的問食物,而不是了解民生情況——調查大秦本地情況時,祂甚至直接去相關衙門詢問和請求翻閱卷宗,光明正大得讓趙珍珠震驚。 上司得到這些一手記錄后叮囑:“繼續盯防,不可松懈。” 趙珍珠耐心監視著。 她隸屬拱衛司下的欽天衛,職責就是巡視檢查國內,確保大秦疆土安全穩定,甄別作jian犯科、陰謀詭計者,并一對一盯防某些特殊人物。 譬如遺忘者馬努,他記憶日益退卻,在黃粱樓里神神叨叨,大多時候就是一個健忘老頭。 但他只是曾因進入超限區,受真理側影響,變成了后來的平凡模樣,就像是歷史中不著筆墨的普通人一樣,會漸漸湮沒于時間長河中。 趙珍珠在內的拱衛司相關人員只知馬努,而幾乎永遠不可能獲得其真名和神號了。 但即使如此,跟蹤調查依舊是有意義的。 許多重要的決策,有時候就依仗于一些關鍵性的蛛絲馬跡。 趙珍珠啃著rou夾饃,遠遠看見月神從典客署的夏宮出來。這次她身旁還有另外兩人,一個冷目清顏的少女,還有一個高大雄壯的虬髯男子。 是黃甲。 還釣到了別的大魚。 趙珍珠趕緊三兩口將饃吞下,用手帕擦了擦手。 她翻過卷宗,知道在西極宮合作時,黃甲就與月神一同現身。這又與月神再次同行,顯然兩者關系并不簡單。 此時,黃甲與月神正在一個小店吃東西,彼此交談著。 趙珍珠立即戴上耳環,抬手一吹,竹蜻蜓就一路飛了過去,與尋常昆蟲沒什么不同。這是欽天衛配備的特殊道具,能偽裝為蟲子,方便遠處監聽者進一步聽清和收音。 從他們談話內容里,趙珍珠得知黃甲的確是過來參與競標,他與月神卻一直在談論衛祁驤的事。 對于參將衛祁驤,趙珍珠也所有耳聞。 兩人雖于拱衛司內不同衛所,她也知道,衛祁驤是一員能人。此番被貶其實已經和衛祁驤本身無關,是因朝堂內,有封疆大吏和在冊神明對拱衛司發難,怒斥拱衛司多年大肆耗費國家錢糧,卻并無建樹。 右將軍羊虢率領的遠征軍總計三萬七千名精銳忽然失聯,讓朝廷上下震驚,繼而前后派出三支百人隊前去調查,衛祁驤就是其中之一。 調查的三支部隊也隨之失聯。 后來各方查證下,才得知是一名為虛鏡的天地異形憑空誕生在飛躍區邊沿,繼而導致遠征軍杳無音信,相關世界也隨之消失無蹤。 拱衛司職能中也有對外收集情報與秘密,但虛鏡一事卻遲遲沒有反饋回來,唯前線部分后勤見狀不妙逃回了大秦。 如今這件事具體內幕,也只有高層知曉詳情。 拱衛司就變成了皇帝與大人物們的出氣筒。 由于拱衛使徐福長期臥病在床,倒沒人為難他。 但拱衛司玄驤衛高層則沒有那么幸運,不少都被直接抓入大牢,關于他們瀆職、貪贓枉法、以權謀私的事跡也被整理出來,正在分別審問和調查。 拱衛司內,玄驤衛向外,欽天衛對內。 趙珍珠所屬的欽天衛所受影響不大,玄驤衛則是遭到了大換血和大查特查。 衛祁驤被貶只是玄驤衛軍官的一個縮影。只是他運氣實在不太好,人禍天災,都被他一人給撞上了。 黃甲對衛祁驤在意,讓趙珍珠聯想到衛祁驤卷宗里的一樁質疑。 通敵之罪。 難道黃甲之前就在對衛祁驤進行策反? 趙珍珠保持警惕。 她一路追蹤,遠遠看到黃甲一行進入了沿邊坊。 那地方是咸陽城過去的騾馬市,后來都城擴大,騾馬遷出,就用之前的屋棚改造成了房屋,用以安置之前騾馬市的販夫走卒。類似的三教九流式坊區都集中在咸陽城的北面,它們彼此相挨,也最為臟亂和人員駁雜。 趙珍珠調整了一下耳環,用手鏈控制竹蜻蜓進一步靠近門口。 “可家夫并未說過這事,婦人不能……” 黃甲要送余氏東西。 余氏推辭之后,最終還是收下了灶食。 趙珍珠將其一一記錄手冊上。 按照大秦市場行情,天庭最便宜的灶食價格在3萬到10萬間,哪怕是黃甲所說即將過期,那也至少值數萬。余氏并非如其夫衛祁驤一樣是軍人,拿這些禮物倒也難從法律上責難。 充其量略顯可疑。 后續黃甲等人迅速離開,趙珍珠cao控竹蜻蜓跟上,以觀察這兩位降世神明為主。 而后空中「流宴飛魚」現身,則讓她大吃一驚。 流宴飛魚正式迎接,唯有神系代表或高層會晤才會動用。這種隆重儀式,代表著一種等級森嚴的態度。 看到【微笑先生】的助手迎接黃甲,將他們一行請上畫舫,趙珍珠立即cao控竹蜻蜓跟上。 烏有鄉迎接是黃甲。 而非天庭。 她更迷惑了。 黃甲在【天庭】中到底是什么身份? 天庭方只說,黃甲是月神的合作者,有些模棱兩可。 流宴飛魚出沒接待,也只該是天庭的「天財星君」「灶神」才對。 趙珍珠打開順風耳,插入覘探所的公務名帖。 那邊傳來聲音:“勞煩口令。” “履道坦坦,幽人貞吉。” “善,趙校尉有何貴干?” 趙珍珠全神貫注盯著那起飛的畫舫:“查一下,此時「流宴飛魚」上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