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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者之間有區別嗎?” 謝毓面露驚訝,“你瘋了吧,你不是已經想通要放手,打算與她劃清界線了嗎?” “我幾時說過這樣的話?”齊云楚睨了他一眼。 要他放手,除非他死,否則決不可能! “那你昨日?” 齊云楚突然停下來,回頭看他,“小不忍則亂大謀。你不是告訴我,想要得到她這個人,就得先叫她失去?我想了一個月,覺得你說的極對,她只對失去的東西才那么在意。” 謝毓目瞪口呆,“你怕不是瘋了,我就是隨便說說。她那個人狠心至此,就是你賭上自己的命,到頭來,說不定也是一無所有。” “不到最后一刻,你又怎么知道結局?” “你這個瘋子!” 齊云楚看向皇宮的方向,眼里閃著偏執的光芒,“只要能得到她,瘋就瘋吧……” …… 秦姒回宮以后沐浴完又接著批閱奏疏。 一旁正在磨墨的紅袖瞧見她自回來后一直都沒說什么話,斟酌了一下用詞:“也許是誤會。”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里面其實有些虛。下這么大的雨,一個男人陪著一個美貌的女子買首飾,怎么看都不像是誤會。 而且,齊世子是什么人,她從前就沒見過他正眼看過旁得女子。方才不但看了,語氣還十分溫柔,任誰看,都不像一般的關系。 一直未停筆的秦姒頭也未抬的“嗯”了一聲。 紅袖瞧著子時都到了,又道:“明日還要早朝,不若陛下歇了吧。” “朕還不困,jiejie先去睡吧。” 紅袖見實在勸不動,只得叫人煮了宵夜,在一旁陪著。 那晚,秦姒一直批閱奏疏到天亮。 接下來秦姒好長時間沒有出宮,也未見再過齊云楚,就連云溪也見得少了。除了上朝便是處理公務,日日忙碌到深夜 紅袖勸不住她,只得叫御膳房變著法的做一些藥膳給她補身子。 好在她從不拒絕,每次都吃的干凈。 原本日子過的還算風平浪靜。直到有一次下朝,也不知哪位大人下朝的時候起了頭,不知怎么說起了齊云楚。 說是從前冷漠驕矜的齊世子成了風流多情的浪蕩子,包了平康坊新來的一個名叫凝煙的清倌人,一高興便送了一艘花坊給她諸如此類的等等。 “嘖嘖,如今的齊世子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我那日從平康坊路過,剛好遇見他。嘖嘖,如今那個容貌氣度莫說女子瞧見了,就是男子……” “誰能想到呢,原本還以為要做侍君……” “要我說,這樣也好,與他同朝為官,實在太嚇人了……” 幾個人在那兒嘀嘀咕咕了一會兒,只覺得背后涼颼颼的,一回頭,便瞧見天子站在身后,當即腿都軟了,忙跪下請罪。 秦姒卻什么也沒說,面無表情的從他們面前經過。 等回了紫宸殿,紅袖小心翼翼地問:“不若奴婢叫花大人過來問問?他們平日里走得很近。” 秦姒頭也未抬,神色淡淡,“齊世子風流多情與朕何干。若是時間久了,他知道了這世間旁得女子的好,主動解了朕的蠱毒最好不過。” 她說完又開始埋頭于一堆公務里。 紅袖偷偷看了一眼她在奏疏上的批注,只見今日寫的字毫無章法,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她心道:若是真的放下就好了,怕只怕,嘴上這么說,心里憋著勁兒難受。 這個齊世子也真是的,怎么好端端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她越想心里越難受,瞧著她近日面色不大好看,想著御膳房還燉著藥膳,悄悄退出了殿,朝御膳房走去。 待紅袖走后沒多久,秦姒停了筆。 她在那兒坐了一會兒,起身從身后的書架上拿出了一個小盒子。打開一看,正是那日她生辰時齊云楚送她的小烏龜。 她將里面那只刻的又憨又傻的烏龜托在掌心看了一會兒,突然起身大步走到窗口,用力將那只小烏龜丟進了不遠處的荷花池里。 隔著幾米的距離,她瞧著那只烏龜在平靜的水面上濺起了一大片水花,隨后陷入了沉寂。 她扔完了玉制的烏龜似乎覺得還不夠解氣,又將目光投向了矮幾上那座正在自己三進三出的小宅子花園里愜意的曬著太陽的小烏龜。 那只小烏龜似乎注意到她可怕的目光,慢悠悠的將頭縮進了龜殼里。 秦姒捏著它的龜殼看了又看,正準備朝著荷花池扔去,它不知是不是告知到了危機,求生欲極強的掙扎了兩下。 秦姒輕哼一聲,又作勢要丟,誰知那只小烏龜慢悠悠的探出了自己的腦袋,用綠豆般大小的豆泡眼看著她,似乎覺得委屈的很。 兩人大眼對小眼的對視了一會兒,秦姒嘆了一口氣,又將它重新放進了宅子里的小花園里,大步出了宮殿。 “來人!” 旁邊的侍衛立刻上前行了一禮,“陛下有何吩咐?” 秦姒指著不遠處開得極勝,正隨風搖曳的荷花池,“朕不小心遺失了一只玉做的小烏龜在里頭,找幾個人打撈出來。” “諾。” 可是也不知怎的,明明就是丟進去了,幾個侍衛跳進去,在水里摸了大半天也沒摸到那只小烏龜。 那侍衛見好不容易有一次在陛下露臉的機會,卻沒把握住,也不知是嚇得還是遺憾,渾身濕噠噠的跪在地上,牙齒打顫,“微臣等人打撈了一日也沒見著陛下所說的小烏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