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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緩緩上前,伸手輕撫他眼角下的那顆痣,哽咽,“蘭景哥哥,我的蘭景哥哥……” 云溪瞧著面前因為跑的太快,白皙的雙頰微微潮紅,云鬢松散,絲毫不見前兩次的從容的女子,只見她黑白分明的杏眼里不斷有淚珠滑落下來砸到他手背上,guntang熾熱,心里閃過一抹異樣的感覺。 原來,這世間最薄情寡義的帝王,也會如同尋常女子一般,哭得這樣斷腸。 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替她抹去滿面淚痕,卻在距離她臉龐一寸的距離時聽見一個男人怒到了極點的聲音。 “你們在做什么!” 齊云楚從未想過自己會瞧見眼前這一幕。 他今日在府中收到她的邀約,心中還十分高興,還當(dāng)她今日怎如此有雅興舍得拋開手中政務(wù)出來邀他走一走,不曾想會瞧見她背著他與旁的男人來此幽會。 他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站在那兒對著一個衣冠勝雪,清貴漂亮的男子哭得無聲無息。 他看著她是如何握著他的手淚流滿面一遍遍叫著“蘭景哥哥”。 他再一次聽到這個名字。 他以為他不過是跟寧白一樣的所在,沒想到她待他是這樣厚重的情意。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上前,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的手,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他瞧見昨日還與他溫存小意的女子將那個被他踹倒在地的男子緊緊護在身后,用從未有過的表情看著他。 “齊云楚你是瘋了嗎!” 而她身后的那個嘴角染了一絲血跡的男子沖他勾了勾唇,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他瘋了嗎? 她不是早就知道他為了她瘋了嗎? 從云都到姑墨國,從姑墨國再回來燕京城,他想盡了一切辦法都沒能捂熱她一顆涼薄的心。 齊云楚只覺得嗓子干澀無比,掃了一眼圍觀的眼神帶著戲虐笑意對他指指點點的人,看著面前沉著一張臉護寶貝似的護著別的男人的女子,嘴唇動了動,最終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了梅林。 太累了…… 秦姒瞧著失魂落魄離開的男子,捂著遽痛無比的胸口站在那兒半天沒有緩過來。 “你無事吧?”云溪瞧她面色突然變得蒼白無比,光潔的額頭滲出冷汗。 秦姒搖搖頭。 又忍不住望了一眼已經(jīng)消失在梅林里的男子。 沒有關(guān)系,她回去哄一哄就好了。 她眼下只想要留在這里,與眼前的人多待一會兒。 她道:“你方才的曲子彈的很好,能不能再彈一遍給我聽?” 第97章 不如云清給朕做皇夫吧…… 秦姒回去皇宮的時候, 天色已晚。 齊云楚并沒有如同往常一樣在紫宸殿等著她與她算賬。 她瞧著空蕩蕩的宮殿心中一時不知作何感受,只覺得一顆心來回拉扯的厲害。 紅袖瞧見她一言不發(fā)的坐在那兒,低聲道:“不若奴婢叫人去請齊世子進宮?” “不必了, 朕今晚實在沒有心情。” 她不可能事事哄著他高興。朝堂之上要她冊立后宮的奏疏如同殿外漫天的雪花, 飄向了她的案頭,她心煩地很。 只是…… 她緩緩踱步到平日里齊云楚常坐的地方, 看著正趴在自己那座三進三出的宅子里睡覺的小烏龜,一臉神傷, “jiejie, 今日朕是不是真的太過分了?他那個人平日里連朕瞧一眼云清都恨得牙齒癢癢, 朕今日當(dāng)著那么多的人面這樣說他……” 可她一瞧見蘭溪那張臉, 便什么都顧不上了。 紅袖替她斟了杯茶,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什么勸慰她, 道:“不若明日下了早朝,陛下好好哄一哄齊世子?” 秦姒呷了口茶,“如此也好。你明日替朕備一些他最喜歡吃的東西, 他那個人事事挑剔,叫御膳房仔細者些。” 可齊云楚第二日卻并沒有上朝。 第三日, 第四日……一連七日他都沒有上朝。 秦姒坐在大殿之上看著殿內(nèi)空出來的位置, 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 到了第八日, 她實在忍不住將花薔叫了來。 “你近日可有見過他?” 他一向與謝毓有來往, 謝毓又與花薔住在一起, 必然是時常碰面。 果然, 花薔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 點點頭,“確實經(jīng)常碰見。” “他可還好?” “不怎么好。” 秦姒再想要問問“不怎么好”是怎么不好,這時紅袖來報:范大人與云大人, 就在旁邊的偏殿等著陛下。 秦姒便沒有再問下去,只是囑咐道:“好好看著他。 ” “是。” 花薔走后,秦姒去見了偏殿。 云清與范與早已經(jīng)候在此處。 兩人見到她來,連忙上前行了一禮。 三人開始談起了今年太原地區(qū)遭遇了嚴重的雪災(zāi)的善后事宜以及過年夜宴的事情。 大概聊了一個時辰,范與又舊事重提,說起了關(guān)于冊立后宮的事情。 他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口水都干了。一旁的紅袖連忙上前替這位忠心正直的老大人添了茶水。 坐在上首的秦姒始終一言不發(fā)。 范與忍不住看了一眼坐在他下首,手里捧著茶碗,論起性情容貌,半點不比那齊世子差的男子。 他原本以為女帝登基后必會立眼前性情高潔,芝蘭玉樹的的男子為皇夫,不曾想居然殺出一個齊世子,不但將女帝迷得神魂顛倒,就連眼前的人也冷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