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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外面大聲喧嘩起來,救火聲不斷。緊接著,漆黑的天空突然響起了三聲煙花爆炸之聲。 黑夜徹底降臨,無數的黑影從各個角落里冒了出來,手里的刀具泛著雪亮的光,毫無征兆的砍向了絲毫沒有防備之心的王宮守衛。 而夜宴的大殿內原本還低眉順眼的侍者在煙花響起時突然從袖中摸出匕首,刺向正在飲酒的姑墨的貴族們。 所有的人亂作一團,開始大呼救命,甚至有些連聲音還未來得及發出去,便血濺當場。 緊接著,又有一波人自王宮側門大搖大擺的進了姑墨王宮,與守在外面的赫連炔的黑羽衛里應外合,將絲毫沒有防備的王宮護衛隊團團圍住。護衛隊還未來得及拔劍,對方手里的武器就已經架到了他們的脖子上。 赫連炔與秦姒為了這一日整整部署了三個月。更何況,齊云楚的人也加入進來,原本五分的勝算也成了九分。 今日來參加大婚之禮的在獵名單里,無一落網之魚。 半個時辰以后,呼救聲都沒有了。到處都是死人,死人疊著死人,地上的鮮血染紅了漢白玉鋪就的地面,赫連延的宮殿一直在燃燒,點亮了整個王宮。 一個時辰以后,齊云楚在手持刀劍的隊伍最前面瞧見了一個身著玄色勁裝,玉冠束發,身姿挺拔俊秀,戴了一副黃金面具的的秦姒。 她早就知道他會這么做。 是赫連炔出賣了他。 秦姒緩緩走上前,打量著眼前在火光的映照下手持佩劍的齊云楚。只見他身姿挺拔,薄唇緊抿,一身殺伐之氣擋都擋不住,像極了他的父親齊王。 他真是太危險了! 良久,她抬手溫柔的替他擦干凈雪白似雪的面龐上沾染的血跡,輕輕撫摸著他耳邊的寶石耳墜,嘴上卻說著狠辣無比的話,“你若不是本宮喜歡的人,本宮一定殺了你!” 她說完,低聲吩咐了身旁面容嚴峻的寧朝幾句,帶著潛伏在姑墨王宮,此刻換上了姑墨守衛服飾的一眾人等離開了王宮,奔向了她早就安排好的去處。 齊云楚瞧著她離開的背影,眼里閃過一抹受傷的神情。 “她不高興了。”他突然對齊三道。 齊三根本無法理解主子到底圖什么。他更加無法理解自己的主子為她清掃了障礙,她卻如此生氣是為什么。 齊云楚神色一凜,回過頭來掃了一眼熊熊大火的宮殿,低聲吩咐:“既然該做的事情做完了,剩下的交給赫連炔,無須替他做事!” 若不是為了她,他才懶得與他打交道。這個兩面三刀的男人,背地里與他合作,明面上拆他的臺,簡直是可惡至極! 回到住處的秦姒在房中坐了一夜。 翌日凌晨,赫連炔派人傳來消息:他已經血洗了整個姑墨王宮,將一干人等全部處理的干干凈凈。 “赫連炔人呢?”她看著來報信的赫連炔的隨從,面色是前所未有的陰沉,“本宮要見他!” 那侍從立刻回宮去了。 大約一個時辰后,一夜未睡,一身戎裝,渾身散發著濃郁血腥氣的赫連炔出現在她的面前。 他心情前所未有的好,上前向她行了姑墨禮節。 秦姒冷眼打量著他,良久,才道:“你違背了我們之間的契約。” 赫連炔將手中染滿鮮血的劍隨意丟棄到地上,取下頭上的頭盔毫不設防的癱軟在地,將自己的背露給面前眼里已經隱約有了殺意的女人,嘆息,“我早就提醒過你,他比你想象的要狠得多。他威脅我,若是不肯與他合作,便毀了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我不得不答應他的要求。況且,是對你我百利而無一害的要求。殿下,你知道我隱忍了這么多年,不可能再這個緊要關頭放棄!我知道我對不住你,現在我得到了姑墨的一切,按照原本的約定,我愿意再割三座城池給你,當作我的賠禮,如何?” 沒了幾座城池,他可以去打去搶。可若是她變成了自己的敵人,則得不償失。他這一生朋友不多,她也算其中一個。更何況,她在宴會時對他阿母出手相助,他知道她原本可以不出手的。他永遠都不會忘了她的這份情義。 “南疆中北有三城,是天山雪蓮盛開的地方,非常的美,我將它送與你可好?” 他說的十分簡單,仿佛是在送一件古玩首飾一樣簡單。 事已至此,秦姒無話可說。況且赫連炔昨晚已經特地叫人通知了她,只是她自己這段日子色迷心竅,被齊云楚迷魂了頭。她神色淡漠,“你旁得還與他合作了什么?” “只此一件,我以我阿母的名義發誓!” 秦姒瞧了他一會兒,朝他伸出了手。 赫連炔樂了,拉著她想要起身,誰知快要起來時,她猛地松手,迅速的用腿頂在他的頸上,將他整個人壓制在地。 赫連炔只覺得脖子一涼,那把染了無數人鮮血的劍已經橫在了他脖頸之上。片刻,他的脖頸出現了一道血痕,血珠子瞬間順著劍刃一滴一滴的滑落,沒入厚厚的華麗地毯里。 赫連炔面色卻沒有半分懼意,灰藍色的眼眸里閃過一絲玩味,“殿下是在生你自己的氣,還是在生我的氣?” 秦姒冷冷瞧了他一會兒,丟了手中的劍,起身伸手將他拉了起來。 片刻,她道:“你說的對,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