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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姒心想,還真有。不過她可以先不說。 “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么?”她問。 齊云楚沒有說話。 他想得到什么? 她說過他只喜歡他一人的。 他想要得到的自然是她的真心。 秦姒瞧他的樣子也猜了個七七八八。 她正襟危坐,重新給他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面前。煙霧繚繞的熱氣兒里,她瞧著坐在對面烏發雪膚的美人面孔,突然覺得自己還可以更坦誠一些。 “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想要什么嗎?我想要成為大燕第一位女帝。要海清河晏,時和歲豐的盛世重新出現在大燕帝國。四夷賓服,萬邦來朝!” 齊云楚心中對她想要的東西自然有所了解,可真正這樣聽她口中說出來,心中依然有微微的震驚。 秦姒見他不語,緩緩地將自己所有的事情全盤托出。她將自己的難處統統說給他聽,毫無保留的說給他聽,無論是前朝還是后宮。 她的野心,她的狠辣,她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以及她將來要做的事情。 她想,也許這一次自己試著再信任一次。 如今他齊王世子的身份已經不重要了,齊地的二十三城比起齊云楚也變得無不足道起來。 畢竟只要他愿意跟著她,無論齊地歸屬在誰名下,都是屬于她的,屬于大燕的。 只要,只要他能夠容納一個云清,旁得她都可以想辦法。 一番話她說了足有半個時辰。這是她認認真真的以和寧長公主秦姒的身份對著齊云楚說過的最長最誠懇的話。 末了,她看著齊云楚,道:“齊云楚,你名義上雖不過只是世子,可你生來卻什么都有。無論你理不理解,我也只是想要你知道,我從來都未存心騙過你,我同你好,也是掏出了十二分的真心來。” 齊云楚凝視著眼前頭一次與他袒露心事的女子,伸手握住了她略微有些冰涼的人,“若是我愿意為你打下這一片天下呢?你可愿意——” “我不愿意!”秦姒彎了彎嘴角,抽出自己的手,神情淡漠,“我就是不愿意成為旁人的附屬,才努力的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不愿意我的命運掌控在旁人手里,我要所有的一切掌握在自己的手掌心,這樣我才能夠真正的踏實。所以,齊云楚,即便你是皇帝,我也不會做你的皇后。若是我做不了這大燕的主子,我寧愿死在大燕的戰場上做一縷孤魂野鬼,也不會入任何人的陵墓,在我的姓名前頭冠以旁人的姓氏!” 從六歲起秦姒就明白一個道理:這世上至高無上的權利是皇權,是帝位!做皇后又有什么樣,一樣要仰望旁人的鼻息。這世上,只有走上權力的巔峰,才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 齊云楚瞧著眼前清瘦單薄,眼里的野心令她大放異彩的女子久久沒有說話。 他只覺得自己到了今天才算認識眼前的女子。她說的對,他一生當中受過最大的磨難,就是自己母妃的離世以及父王對他說了惡毒的話,其余的,便是栽在了她身上。 也許他將來會做出更可怕的事情,可是這一刻,至少,他還愿意信任她一次。 “你為何從前不同我說這些?你若是說了,我未必不能理解你。” 秦姒嘆息,“在你心里,我不過是一個薄情寡義的女子,說與不說,又有何意義!” 齊云楚不再說話,從袖袋里掏出一份比赫連炔提供的更加詳細的圖紙放到了她面前。 秦姒大驚,“你還真的有。你不會是連燕京城的都備著吧?” 齊云楚不說話,可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齊王想要做什么?” “他已經看破紅塵了。” 秦姒冷哼,“那可未必,他看破了,他兒子可沒看破。” “姒姒,”齊云楚握住她的手,“你知道我永遠都不會害你。” 秦姒被他一句“姒姒”叫得耳朵發麻,一顆心止不住的顫起來。 她輕咳一聲,連忙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齊云楚突然笑了。 秦姒一瞧見他笑,立刻警惕起來,問道:“你要做什么?” “勾引你。” 秦姒一口茶噴出來,頓時本就紅腫的下唇角有些疼痛。 她捂著嘴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這次回云都究竟做了什么?” 齊云楚心里“咯噔”一下,“沒,沒有做什么。” 秦姒顯然不相信他的話。又想到了他與那大妃的事情,一張臉頓時冷下來。 齊云楚又往她旁邊坐近了些,突然抬起她的下巴。 秦姒心里不痛快,欲要掙脫,誰知他卻禁錮住她的下頜,不讓她動彈。 “放手!” “不放!”齊云楚此時此刻探知了她心底的秘密,只覺得與她的關系又近了一層,才不肯聽她的話,眼神黏在她的唇上,輕輕在上面吹了一口氣。 “還疼嗎?昨晚的事情是我不好。”他說著伸出舌尖在她受傷處舔了一口。 秦姒只覺得原本疼痛的傷口有些發麻,已經分不清是疼還是旁的感觸。 她抬眸看向近在咫尺的齊云楚,只見他低垂眼睫,從懷里掏出一瓶藥膏,神情十分專注,手指溫柔的在傷口處涂抹。 末了,他眼神與她交匯,手不老實的圈住了她的腰,越靠越近,聲音略微有些低啞,“好些了嗎,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