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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點兒也不可惜,他出賣了殿下,差點害死殿下,死的好! 小啞巴還不知她從前有多少風流債。現(xiàn)下心里只覺得:全天下會為和寧長公主秦姒死的人也許有很多,可愿意為了一個來歷不明,一度被當成細作的啞巴乞丐,卻只有齊云楚一個。 見色起意也好,日久生情也罷,她心里面總歸還是喜歡的。 “你按照我方才的吩咐安排下去。別再過來了,估計這幾日就要回王府,到時候院子里碰面?!?/br> “是。” —— 齊云楚回房之后,戰(zhàn)鼓如雷的心跳聲直到一刻鐘后才慢慢的平復(fù)下來。他躺在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小啞巴,一時不能自持,心旌搖曳的厲害。 在這樣下去,他的一顆心臟非出什么毛病不可。 他都回來這么久,還未能從方才小啞巴緊緊抱著他的觸感中回過神來,滿腦子都是她那對可憐無辜,濕漉漉的杏眼。 他居然想她無時無刻都在身邊待著,一刻也不要離開,哪怕一句話不說,什么也不做,就這么一起躺著也好。 是最近在別院待久了,太閑了嗎? 齊云楚想的正入神時,突然聽見了門外有敲門聲。 他立即坐起身,心臟又開始砰砰跳個不停。 那人徑直推開了門,然后大步走了進來。 齊云楚看見來人,皺眉,“怎么是你?” 齊三一愣,瞧著他一臉失望的樣子,心想,這主子問的叫什么話?昨日小七守夜,今日換成他,一向都是這樣啊。不然守夜這么辛苦的差事,若是日日做,身體哪里受的住,且白日里小七都辛苦了一整日,不知多可憐,總要休息休息。 可他哪里知道,小啞巴守夜與他守夜如何相同,他守夜是直接披著被子找個角落湊合一夜,小啞巴守夜,是直接守到了床上。 從來辛苦的只有他一人而已,小七美人在懷,夜里有人暖被窩,哪里可憐。 齊云楚披著被子起身坐在那兒不時望向外面的夜,坐了許久還沒有就寢的意思。 齊三也不敢多說什么,正要動手給自己拿被褥,只聽自家主子開了口,“以后都由她來守夜,你立刻將她叫過來。” 不然今晚他一定睡不著。 被嫌棄的齊三:“……” 他覺得自己好像失寵了,眼里閃過一抹濃郁的哀傷,轉(zhuǎn)身出了門口。 難受,想哭,想去找義父…… —— 小啞巴被齊三領(lǐng)進來的時候,齊云楚正坐在書案前寫字。 他瞧著小啞巴正打著哈欠,衣衫有些不整,一臉困頓,眼皮子都不愿意抬一下,微微蹙眉,瞥了一眼齊三。 齊三見主子恨不得他立刻原地消失的眼神,立刻退了出去,臨走前體貼的關(guān)上了門。 待他走后,齊云楚看著渾然沒了方才院中嬌柔驚慌的可憐樣的小妖精,覺得懷里空落落的,放下手中的手,忍不住問道:“你不怕了?” 小啞巴楞了一下,抬眸看了一眼坐在那兒一本正經(jīng)的齊云楚,這才想起他問什么,隨即眨眨眼,“怕,當然怕啊,可是我怕你不肯抱我,所以我方才就在屋子里放了老鼠藥?!?/br> 齊云楚看著她滿口謊言,心知她一直都沒有出過門,哪里有什么老鼠藥。 不過他轉(zhuǎn)念一想:她方才只是想抱抱我,才裝害怕的嗎? 齊云楚越想越是這個道理,看著寫好的東西,心中的底氣也足了些。 “你過來?!饼R云楚神色淡淡的將那張寫好的紙推到她面前,“簽了它?!?/br> 小啞巴徑直走過去瞥了一眼,瞬間被上面三個龍飛鳳舞的三個大字灼傷了眼,瞬間瞌睡蟲跑個精光。 賣身契。 她微微一怔,拿起那張紙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不住點頭。 字寫的真好看,她非常欣賞。 齊云楚以為她答應(yīng)了,眼里閃過一抹笑意,將手中的筆遞給她。 誰知她笑盈盈的看著自己,將紙重新放回桌面推了回來:“世子真會開玩笑,好端端的,我為何要賣身齊王府?再說了——” 她將他身后的椅子拉過來,斯斯文文坐在那兒,腰背停得筆直,卻俏皮的沖他無辜的眨眼睛,“我身價不低,即便你是世子,也買不起?!?/br> 齊云楚垂下眼睫斜睨了她一眼,輕輕叩擊著賣身契的空白處,“你想要什么,可以自己填?” 小啞巴來了興致,挑眉,“你真要我填?” 齊云楚點頭。她一個小啞巴胃口能有多大,無非就是銀子,齊王府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果然,此話一出,小啞巴提筆在上面龍飛鳳舞寫了幾個大字,然后將筆擱到筆架上,輕輕吹干了那墨跡,眼里似閃著熠光,比天上的星星還要亮。 齊云楚還以為她要了多么了不得的東西,心下疑惑,接過來一看,一張雪白的面皮,隨即紅的都要滴出血來。 他難以置信的抬頭看著不過是十七八歲的少女,笑得天真一臉無辜的少女,怒道:“你簡直是放肆!” 小啞巴驚訝,“不是你說隨便填的嗎?我已經(jīng)跟你說了,世子您買不起我這么一個流浪街頭的小乞丐,我可是這世上獨一無二的無價之寶?!?/br> 齊云楚一言不發(fā)的打量著眼前舒適的坐在椅子上,比他這個主子還要愜意,自從會說話后,越發(fā)古怪刁鉆的女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