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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離得太遠,并看不清楚面容,只是隱約覺得氣宇軒昂,不是一般人。她還想要再看看,誰知他已經轉過頭來,剛好對上小啞巴的視線。 小啞巴待看清楚他的樣子,手里提著的糕點差點都落到地上去。 齊王府居然有如此人物,生的龍璋鳳姿,比著尚未及冠,尚顯青澀的齊云楚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大概知道是誰了。 這樣的人物放到和尚堆里,那些去上香的女施主還能安心拜佛嗎?女施主的家人能放心嗎? 她見他已經朝自己看來,連忙收回視線又繼續趕路在,走出老遠,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還站在那兒。 小啞巴心道:真是個怪人,自己的兒子近在咫尺,他卻也不來望一眼。 湖邊男子在那兒站了一會兒,看著不遠處身形高挑的小啞巴,問身邊的貼身侍從齊允,“前面那個看著背影跟阿妍差不多,隨從打扮的人是誰?” 隨從看了一眼,道:“好像是世子撿回來的書童,聽說是個啞巴。大王,世子都病了好些天,您要不要去看看?” 原來此人就是齊王,齊濯,九州聞名的戰神。 齊濯背著手站在那兒朝齊云楚住的院子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算了,我若是去了,他恐怕更加不高興,又怎能安心養傷……” …… 小啞巴才到院子,就看見齊云楚正坐在榻上看書,見她回來,瞥了一眼她手中的東西,眼神流露出難以置信。 “你做的?” 小啞巴點頭,托腮看著他,示意他趕緊吃。 齊云楚用筷子夾起一塊看起來支離破碎的糕點,一言難紀念的看她一眼,“你還是個女人嗎?” 這話小啞巴就不愛聽了。誰規定女子就非得擅廚藝的? 她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筷子,重新將糕點裝回食盒,正要蓋住,誰知齊云楚一把搶過來,然后夾了一塊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一會兒的功夫,那盤賣相極差的糕點被他吃進去一半。 病弱的齊云楚吃的鼻尖滲出了汗,呷了一口茶,抬眸看了一眼小啞巴,難得的心平氣和,“明日繼續。” 小啞巴:“……” 難不成她是廚藝小天才?第一次就出師了? 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捏了一塊糕點放進嘴巴里,隨即吐了出來:齊云楚的味覺有毛病! 秋日里陽光和煦,人也容易心情愉悅。吃飽喝足的齊云楚接著書偷偷看了一眼,坐在對面拿了一本書在手上的小七,嘴角微微上揚。 他覺得今日的糕點很好吃,對面的小七也很好看。 —— 小啞巴一直陪著齊云楚待到晚上,除了為難她做了糕點外,他倒也安靜的很。這期間孫太醫過來替他換了兩次藥,她看著他身上的傷口已經開始慢慢結痂,可相對與齊云楚身上好地方的白皙皮rou來說顯得有些猙獰。扭傷的腳已經消了腫,只是還要等幾天才能走路。 她一時想到這些傷口若是留在自己身上,必定難看的很。又見齊云楚換藥的時候,雖一聲不吭,可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水,眼睛微微濕潤,睫毛忽閃的跟只蝴蝶揮動翅膀似的,看著怪招人疼。 這齊云楚一招人疼,提出的要求就讓人難以抗拒。以至于到了晚上,她想要去后山在看看十一的蹤跡,齊三告知她今晚要替他守夜的時候,不由自主的答應了下來。 她思來想去,齊王府的人已經搜了后山好幾遍都沒有找到一個人影,說明她至少是安全的。 她晚飯沐浴后去了齊云楚的屋子,他已經歇息了,呼吸綿長,面朝里看不清楚樣子。好在這次,他倒沒有讓她站著睡,已經讓人在他下榻之處,鋪了錦被。 小啞巴躡手躡腳的躺到被褥里,沒一會兒,上下眼皮子打架,很快就睡著了。 誰知睡到半夜,有人在那兒叫魂兒似的“小七小七”的叫。 她困得厲害,將被子扯過頭頂,試圖將那聲音攔在外面。 可那聲音的主人實在討厭,一把扯過她的被子,將她整個人露了出來。 小啞巴一下子驚醒,正要動手,只見齊云楚冷冷的看著她,眼里都快噴出火來了。 “?” “我要如廁。” 小啞巴打了個哈欠,不情不愿的起身,惺忪著眼睛繞到屏風后面,再出來時,手里拎著一個尺寸頗大的夜壺遞到了齊云楚面前。 齊云楚見她毫不芥蒂的模樣,足足看了那夜壺好一會兒,實在忍不住了,才咬牙道:“扶我去屏風后面。” 小啞巴睨他一眼,借著月色發現他耳尖有些紅,突然忍不住笑了。 這一笑,她精神了不少,反倒是齊云楚眼見著就要惱羞成怒。她立刻上前抓著他的胳膊攬著他的腰,吃力的將他扶到屏風后面去,然后繞過屏風背對著他,等他解決完再將他扶回去。 齊云楚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逐漸抬頭的“小云楚”,又回頭看了一眼屏風上映出的影子,發現根本就沒法尿出來。 平常也不是沒有侍女守夜,他自小慣了,根本不覺得有什么,可一想到小啞巴在旁,無論如何,都解不出來,反而它還有些…… 小啞巴等了許久,還沒聽到動靜,以為他受傷的胳膊不方便,十分體貼周到的表示:“其實,我也不介意幫你脫。” 屏風后的齊云楚以為自己聽錯了,誰知她又毫不知恥的重復了一遍。他死死望著屏風上的纖細身影,瞬間瞳孔放大,一眼難盡的低頭看著自己斗志昂揚的小兄弟,臉都憋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