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她咬死了唇看著他,似是十分不甘心的點點頭。 齊云楚頭一次覺得自己有些欺負人。 小啞巴雖不會說話,可那對眼睛卻將什么都告訴了他:是他們想要害我,我一個弱小女子,難道就由著這些骯臟的乞丐糟踐嗎? 你瞧,她分明一個字都沒說,齊云楚的心里卻不自覺的幫她找好了理由。 同時,他在心里越發的篤定,眼前的這個啞巴就是燕京派來的jian細。 這一次他們倒是厲害,居然找了一個僅僅拿著一個削瘦的背部對著他,就能讓他忍不住為對方開脫的細作。 他決定要將這個細作帶回王府,好好看看她到底唱的是哪一出戲。 只是在查明情況之前,他一點兒也不想旁人看見她這副衣不蔽體的模樣。若是她真意圖不軌,那他就不會再心軟,直接殺了她,將她這一身筋骨燒成灰。 小啞巴的眼淚拼命的眼眶里打轉,看著冷漠無情的男人,心中冷笑,恨不得拿刀在他胸口戳出一個洞,看看他到底生了一副鐵石心腸。 誰知他突然伸手解下了身上的玄色披風將她整個包起來,然后一聲不吭像拎只小雞仔一樣將她拎在手中,大步向前走。 小啞巴身上本來就疼的狠,被他這么粗魯的對待,只覺得腰都斷了,揮舞著手想要下來,誰知那廝竟然將手中長劍擱在她脖頸之上,狹長的眼眸微微瞇起。 他在威脅自己! 小啞巴垂眸月光下泛著冷光的劍刃上還滾動的血珠子,瞬間停止了舞動。 在不了解敵人之前,還是不要作死的好。 只是這個人難免可惡,自己這個模樣他居然還下的了手。 齊云楚瞧著露出一個腦袋的小啞巴,明明氣得如同炸了毛的兔子,偏偏得憋著一口氣兒,陰郁了一天的心情竟然莫名其妙好了起來。忘記她此刻臟死了,轉身走了幾步將她丟在了自己的馬背上。 齊三看得目瞪口呆,平日里見不得一點兒污濁,最不喜旁人靠近的主子,居然反常的讓小啞巴坐自己的馬。 眼見著主子上馬了,他趕緊追上去問:“這里如何處置?” 齊云楚頭也不回聲道:“尸體送去郡守衙門。”然后翻身上馬朝齊王府方向奔去。 小啞巴攔腰搭在馬背上,頭腳四肢朝下。裹在身上的披風還殘留著他身上的余溫,是一種跟主人完全不相同的溫暖。 她抬眸看了一眼腰背挺的筆直,坐在馬背上目不斜視的男人。這個角度剛好能瞧見他棱角分明的下頜線與□□的下巴。 也許是他生的實在太好看,僅僅一個側面讓小啞巴一時忘了生氣。她努力嗅了嗅,居然嗅到一種帶著若有似無的杜衡香氣混合著淡淡酒香的味道,竟然出奇的好聞。 小啞巴有些心猿意馬,在心中猜測著他今晚飲的是什么酒,酒又是什么味道,也不知吃多了會不會醉人…… 死里逃生的小啞巴渾然忘記了自己剛剛殺了人,對著這個算是救了自己一命又毫不留情威脅了自己的男子心里偷偷起了竊玉的心思。一抹笑意在她眼底蕩開,漆黑的小臉在月色下霎時間動人心扉。 只是可惜了,馬背上的男人,歸心似箭,半點也沒留意。 齊云楚回府后提著小啞巴一路進了自己燈火通明的院子,才踏進院子門檻手一松將她丟在地上,大步向正廳走去。 立刻有人高聲吩咐下去,“立刻備水,給主子沐浴。” 被重重扔在在冰涼地磚上的小啞巴硌到背部,疼的眼淚差點涌出來,一路上積攢的那點兒旖旎的心思跑了個干干凈凈。 這個齊王世子是不是有毛病! 她才從地上爬起來,就被站在亮堂的孤高冷傲的高大男子嫌棄的瞥了一眼,冷聲道:“把她那身皮給本世子洗刷干凈。” 小啞巴:“……” 齊云楚話音剛落,立刻有兩個稍微壯實些的丫鬟架起了她兩條纖細的胳膊,不由分說拖著她就走。 饒是再善于偽裝的小啞巴也忍不下去了,回頭瞪了一眼齊云楚。只見他身邊已經圍了幾個穿著統一雪白衣裙的丫鬟。 左邊一個細皮嫩rou的小丫鬟紅著臉替他擦拭著臉上已經凝固的血跡,右邊一個前凸后翹年齡稍微大一些的正墊著腳尖替他解扣子。齊云楚甚至手指頭都沒動一下,被人服侍的十分妥帖。 “等等。 兩個丫鬟又將小啞巴粗魯的拉了回來。 齊云楚已經脫去了外袍,穿著一身雪白的褻衣立在那兒撥動著胸前發辮上的東珠似笑非笑看著她。 小啞巴被他微微上挑的鳳目勾了眼,以為他良心發現,沖他笑笑,試圖喚起他的良知。 誰知他摩挲著下巴,漫不經心道:“秋日夜長,什么時候將這小炭球搓干凈了,什么時候從水里撈出來,不著急。” 第5章 莫要同禽獸魔鬼一般見識 小啞巴的笑瞬間僵在臉上。她想要跑,卻發現一左一右如同門神一樣的兩個丫鬟手里還有些功夫,拖著她往反方向走。 小啞巴欲哭無淚,想要罵兩句卻一點兒聲也出不來。只得在心中拼命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他也算救了我一命,莫要同魔鬼禽獸一般計較。 那兩個丫鬟一路將她拖到了一間十分干凈雅致的屋子里。屏風后早已經備好了沐浴用的香湯,正冒著氤氳的氣兒,將整個屋子醺的暖烘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