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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啞巴這算是明白了,他們說是為痦子劉報仇,不過是以為自己懷里的荷包里面還有銀子。 她咬著牙伸手從懷里掏出那個綴了兩粒瑪瑙珠子的精致荷包,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烏溜溜的眼珠子轉來轉去,露出一副十分為難的表情。 荷包雖沒錢,可一看就是大富人家的好東西,怎么也能賣幾兩銀子,幾個乞丐眼神隨著她手里的荷包晃了晃,里露出貪婪的光。 “給我!”馬臉乞丐率先伸出手,想要將荷包據為己有。 另外兩人自然不樂意,這時候有好rou吃知道搶先了,平日打架的時候,怎么不讓著點兄弟? 三人罵罵咧咧,竟真的為了個荷包相互推搡起來。 小啞巴趁著他們吵架的空擋趕緊將荷包塞進懷里,撒丫往窗口跑去。 誰知那馬臉反應極快,立刻追過去一把將她扯回來甩到地上,怒罵:“敢耍爺爺,看我不打死你!” 他說著蹲下來,伸手就要往小啞巴懷里掏。 小啞巴手一揚,一大把混合著石頭的灰土用力曬在他臉上。 “他媽的,狗雜種!” 馬臉乞丐往后退兩步,瞇著眼上前照著她的心窩子狠狠踹去。這一腳,他用了十足的力氣,卻不曾想小啞巴身子靈活,直接從他腳下滑過,以至于他用力過猛,一腳踏空,直接跪倒在地上,疼的罵罵咧咧要去打她。 小啞巴這次沒有躲,背靠墻根,手放進懷里,握著懷里那截被她磨得更加尖利的竹竿,再抬眼時,嘴角泛起無聲的笑意。 三個乞丐被她笑得背脊發涼。他們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大,吞了吞口水,“老大,怎么辦?” 馬臉乞丐心里原本也有些毛毛的,見她乖乖躺在地上,罵罵咧咧俯下身惡狠狠道:“你現在拿出來,我饒你——” 他話還未說完,只覺肚子一疼,然后瞪大了一雙滿是眼屎的渾濁眼睛,難以置信的低頭看著肚子上的竹尖,五官痛苦的擰巴在一起,一張口溢出來的全是血。 小啞巴上被馬臉乞丐肚子里噴灑出來的帶著溫熱的鮮血浸透,那股子散發著濃烈的鐵銹腥氣的鮮血似是刺激了她的大腦,使得她原本慌亂驚恐的心安定下來。 她盯著近在咫尺,半張著嘴,已經痛苦的發不出聲音的馬臉乞丐,血紅著雙眼,冷笑著一下又一下轉動著還插在他肚子里的竹尖,然后用力拔出。 很快馬臉乞丐滑溜溜的瘦弱腸子,順著扎破的血洞流到了她身上,人也沒了半點生息。 后面的兩個乞丐覺得有些不對,對視了一眼,向前挪動了兩步,道:“老大沒事吧?” 馬臉乞丐沒做聲,小啞巴拎著那只荷包遞到他們面前。 兩人一見著值錢的東西,眼睛就亮了,哪里還顧得了馬臉乞丐,趕緊彎腰去拿。 這時滿身鮮血的小啞巴迅速起身,握著被鮮血染紅的竹竿尖,狠狠朝那個最瘦的乞丐脖頸滑了一下。 那瘦乞丐甚至連哼都沒哼一聲,喉嚨里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血瞬間在他身下匯成一條小溪流。 膿包乞丐看著血淋淋的小啞巴如同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右手還握著滴血的竹尖,一步步朝他逼近,眼里帶著嗜血的光芒。 眼前的哪里是什么待宰的羔羊,分明是一頭食rou血rou的幼狼崽子。 狼崽子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伸出舌尖舔了一下有些干枯的唇,又露出了方才的笑意。 膿包乞丐眼睜睜的看著她越來越近,身子像被人定住一樣動也動不了。嚇得連救命都喊不出口,腥臭赤黃的液體從他褲腿下淋漓盡致的流到地上,跪在地上拼命的朝小啞巴磕頭。 沒一會兒他頭上的膿包磕的膿液四濺,混合著血跡黃黃白白流了滿臉,慘白的月光下十分的瘆人。 小啞巴冷笑著舉著竹尖,用力往下刺。這時,廟外安靜的夜里響起了一陣馬蹄聲。 她耳朵十分靈敏,聽著馬蹄聲越來越近,往外面看了一眼,見是熟人,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她看了一眼仍在磕頭的膿包乞丐,將沾滿血跡的竹竿尖丟到他面前乞丐,沖他笑了笑,然后扯掉了自己頭上包裹頭巾的布巾,如瀑似的青絲傾瀉下來披在腰際。 乞丐腿抖如篩糠,不知所措的握著滑膩的殺人兇器,腥臭赤黃的液體從他□□淋漓盡致的流到地上。 他驚恐的看著手中的兇器,又眼前美的像只妖精一樣的小啞巴正要走,惡從膽邊生,從地上爬起來,咬牙朝她撲了過去。 …… 齊云楚才到城隍廟門口,就嗅到了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 他翻身下馬,將手中的韁繩丟給跟在身后的侍衛,大步向門口走去,越往前走,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越濃烈。 小啞巴已經死了? 他腦海里閃過暮色下單薄的背影,上前一腳踹來了破廟門,還未看清里面的情況,一個披頭散發的人影從里面沖出來一把抱住他的腰。 齊云楚被那瘋子撞倒向后仰踉蹌了兩步才站穩,眉心跳了跳,鼻尖縈繞著一股濃重的血腥味,下意識屏住呼吸去推到他下巴的人瘋子。 還未等他將人推開,又有一個揮舞著利刃,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從廟里沖了出來,叫囂著朝著他懷里瘦弱的人刺去。 沒人瞧見齊云楚怎么出手的,只聽“咚”一聲,那人的腦袋已經咕嚕咕嚕滾到了地上,無頭的尸體還保持著揮舞的姿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