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啊！”校長痛心疾首地說，“誰知道他怎么想的！他當(dāng)時也問過我們，說他重新提交一篇行不行，交的好?像就是一篇他以前的課程論文。我也看過，寫的真不錯，但哪兒還來得及？他畢業(yè)論文的指導(dǎo)老師倒是說過，他開題時還是雄心勃勃的，想了個非常好?的題目，后來就找不到?人了。他后來也挺好?笑，別人買論文，論文質(zhì)量夠畢業(yè)就行；他買論文，還加了不少錢，讓別人改了好?幾次，那人被抓時據(jù)說還在感嘆陳鉉是他見過的要求最多的客戶——可?你如果這么看重，你為什么死活就是不寫呢？我真是不明白。對了，小荀，這件事你別往外說啊。畢竟都是咱們的學(xué)生?，還是該愛護的，而且說出去也不好?聽。”

    “他都付出那么沉重的代價了，我肯定也不會亂說，”荀轍單手搓著指甲，聲音有一點茫然，“就是有點……震驚。因為一直不知道。他后來還勸我好?好?寫論文呢。”

    “那應(yīng)該是不希望你重蹈他的覆轍吧。他是為你好?。”

    “……”

    “哦，對了，你們之前的那個公司的老板，柳睢，也來學(xué)校找過我們。好?家?伙，上?來就說‘說個數(shù)，買你們保密’，那做派，嘖嘖。把?我們學(xué)校當(dāng)什么了？我們肯定是愛護學(xué)生?的，以人為本是我們的宗旨，我們……”

    102.2.

    真沒想到?答案是這樣的。

    莫辰到?底是怎么打聽到?這件事的？他是從陳鉉突然不賣哲學(xué)家?人設(shè)得到?靈感的嗎？還是說，因為他跟柳睢的關(guān)系更近，所?以他在柳睢的動向中獲得了蛛絲馬跡？

    這就是莫辰手中的把?柄，雖然還有一定的概率不是，但九成九是。

    不能讓人知道這件事，因為這是一輩子的污點。之前還在團綜里直播畢業(yè)典禮，現(xiàn)?在畢業(yè)證被收回，還是買論文，要不是學(xué)校要面子，他就得和其他十幾個同學(xué)一起上?社會新聞了……所?以要隱瞞。

    要永遠瞞下去。

    繼續(xù)賣人設(shè)是危險的，因為這會吸引好?事者。為自家?愛豆自豪的粉絲為了吹逼，肯定也會到?處炫耀自家?愛豆的學(xué)歷。所?以要淡化，不提這個人設(shè)，忘掉這個人設(shè)，為此不惜變成一個市面上?最常見的、毫無特色的、平庸的量產(chǎn)愛豆——賣哲學(xué)家?人設(shè)那段時間的陳鉉，才是最有魅力、最吸粉的陳鉉。

    因為他是真的熱愛哲學(xué)。

    熱愛……過哲學(xué)。

    “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我死活不想再寫論文了，我說我寫不下去。他說你得寫，你要畢業(yè)，因為你得給自己留退路。我說只有破釜沉舟才能產(chǎn)生?百分之二百的斗志，他卻說，你永遠都不要讓自己淪落到?必須破釜沉舟的地步。”

    掛了電話，荀轍回憶起往事，一時間竟然有種?宛如隔世的感覺：“是他對我耳提面命，告訴我無論如何時候都不要走極端。要游刃有余，不要絕地求生?。你可?以不去走那條路，但你要給自己留那條額外的路。”

    道迎傷感地望著荀轍。正想說什么，平息不久的手機忽然又震動了起來——

    是陳鉉的電話。

    荀轍點擊接聽，然后摁下免提鍵。陳鉉熟悉的、帶有一絲金屬質(zhì)感的高昂聲音傾瀉出來，填滿了整個房間：“小荀，最近有空嗎？我想和你見一面。”

    102.3.

    陳鉉在這之前，已經(jīng)問過荀轍好?幾次這個問題了。甚至于他的來意，在此之前也已經(jīng)反復(fù)暗示過：他想讓那首他們大學(xué)期間合作?的歌成為雙主打之一。

    荀轍專輯有十二首歌，有兩首歌是主打。一首是《告白季》，這首是荀轍目前最火、流傳度最廣的歌，也是全?專中唯一公司禁止他改歌詞的歌——因為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另一首歌還沒定下來，公司內(nèi)部還在討論，開會都不知道開了幾次。

    不過荀轍的話語權(quán)很大，加上?有一首保準(zhǔn)紅的《告白季》打底，基本來說，他能讓任何一首他實在堅持的歌成為另一首主打。

    果不其然，陳鉉這次來，依然還是老調(diào)重彈：“小荀，你現(xiàn)?在考慮那首主打考慮得怎么樣了？我也是專輯的創(chuàng)作?者之一，你跟我說，不算泄露商業(yè)機密。”

    荀轍上?次見陳鉉是專輯制作?的時候，上?上?次見陳鉉是在法院門口?分手的時候。專輯制作?時候的陳鉉和法院門口?分手時候的陳鉉長得不太一樣，這次見到?的陳鉉，和專輯制作?時候的陳鉉又不太一樣。

    他的鼻翼更內(nèi)收了，圓鈍的鼻頭變得異常凌厲；雙眼皮變寬，眼部脂肪變薄，以便和高眉骨協(xié)調(diào)；臉型不再偏方?，天生?的美人溝上?次還在，這次已經(jīng)不見……

    如果那個時候他沒有買論文，而是認認真真地把?論文寫完，如果他不是必須破釜沉舟，荀轍想，他的容貌還會變化嗎？

    “荀轍？”

    “啊，”荀轍回過神來，“沒事，我在想事情。”

    “你有點魂不守舍啊，是不是太累了？”陳鉉關(guān)切地揶揄，臉上?帶著和現(xiàn)?在的面相?不太符的笑容。

    荀轍搖搖頭：“鉉哥，關(guān)于你說的事……”沉吟了片刻，荀轍的手指在工作?室的桌面上?輕輕敲了一下，“我的態(tài)度還是和之前一樣。”

    陳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第104章

    1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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