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貴苦笑：“當(dāng)然, 我完全沒有?意見。”

    “所以，理?由呢？”

    突然變換的話題讓王滿貴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荀轍的眼神，隨著這句話的說出，在?剎那間變得無比冷酷：“你這樣做的理?由。”

    那眼神太銳利，像是判官在?決案一般，王滿貴有?點(diǎn)狼狽地移開了視線：“他們找到了我，給了我很?多的錢，說只要我把視頻拿出來，按照他們說的做，那些錢就都是我的。我看?著那么多的錢，一下子就動了心。”

    “真?的嗎？”

    “真?的。”

    “那為什?么松下寂的微博之前會發(fā)那么多一看?就是學(xué)生才發(fā)的東西？”

    “我沒有?微博，就隨便上?網(wǎng)買了個號。這個號主之前做了什?么我一點(diǎn)也不知道。”

    “何必這么麻煩，注冊一個新號不是更好嗎？”

    “新號權(quán)重低，而且很?容易被屏蔽。我要黑你，老號更好。”

    “你還弄得挺明白。”

    荀轍輕笑一聲，那笑聲的嘲諷意味太濃，所有?的人都聽?了出來。王滿貴的臉色逐漸灰敗下去，像是慘淡又凌亂的夜晚。

    “真?沒想到王叔您是這樣的人。”荀轍搖了搖頭，有?些悲哀地說，“真?沒想到，我在?您心中的位置這么低。”

    王滿貴張了張嘴：“對不起。”

    荀轍又笑了。這次的笑聲比起之前的嘲諷，更多了一些悲傷的情緒，好像是在?說“果然如?此”。他走到攝像機(jī)前，輕輕關(guān)?了攝像機(jī)，然后回過頭，看?向王滿貴：“可是那邊的人已?經(jīng)跟我說實(shí)話了。他們說，他們聯(lián)絡(luò)的是個小姑娘，那小姑娘是我的私生，因愛生恨，一聽?就同意了，連錢都沒要。他們行事很?縝密，聯(lián)絡(luò)的時候都錄了音。為了賣我一個好，他們把錄音發(fā)給我了。”

    “你聽?聽?，這是不是你女兒的聲音？”

    王滿貴臉色大變。

    92.2.

    聲音在?房間里緩緩地流淌。

    “我應(yīng)該這樣發(fā)，是嗎……”

    “嗯，好，我知道，我就說他主動來找我撩sao。臺詞我全都背下了。”

    “錢？不用錢。他走投無路的樣子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回報了。是他先背叛我的……我為他做了那么多，可他卻在?這個時候談戀愛。我永遠(yuǎn)無法原諒他。不過你們得去確定一下，看?這個視頻他們手上?還有?沒有?副本。視頻是王滿貴發(fā)給我的，他可能還給別人發(fā)過……”

    荀轍關(guān)?了錄音的播放鍵。

    王滿貴哆嗦著嘴唇，臉上?已?經(jīng)沒有?一丁點(diǎn)的血色：“這是……假的……”

    “我可以把這個錄音放出去。”荀轍平靜地說，走到王滿貴的面?前，“然后要求你女兒給我道歉。你們在?說謊，你在?說謊。你在?替她頂罪，而真?正的犯罪人躺在?家?中，什?么也沒有?付出。我沒有?得到有?效的道歉，對此，我一點(diǎn)兒也不滿意。”

    “不是……不是這樣的……”王滿貴重復(fù)了好幾遍之后，忽然一把抓住荀轍的胳膊，“荀轍，你放過她好不好？我給你錢！你要多少，我全都給你！”

    “我不要你的錢。”

    “那我現(xiàn)?在?給你跪下！”

    荀轍阻止了王滿貴下跪的動作。王滿貴現(xiàn)?在?體重太輕，荀轍很?輕松地就做到了這一點(diǎn)：“我對于別人給我下跪也毫無興趣。”荀轍說，手死死地抓著王滿貴的胳膊，“我給你說這些，一是想讓你知道，我了解真?相，不要想糊弄我。二是我希望你能現(xiàn)?在?撥通你女兒的電話，然后我要給她說點(diǎn)事。我就這個要求，你只要做到，這件事就了了。我依然不會起訴她。”

    王滿貴痛苦地?fù)u搖頭：“我打不通她的電話。她不會接我的電話的。”

    “打不通，那就自己?想辦法。”荀轍簡單地說，“我不管過程，也不管形式，我只要她能完整地聽?到我所說的話。”

    王滿貴糾結(jié)了好久，用哀求的眼神望向荀轍——但?荀轍根本不看?他，自己?去一邊處理?其他工作去了。他最近很?忙，時間很?寶貴，沒有?空和王滿貴多說話。

    王滿貴甚至想用以前的感情打動他：“小荀，以前……”這個話頭才剛起，就被荀轍打斷了。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解決問題吧。”

    他公事公辦地說。

    抱住頭，王滿貴痛苦地蹲了下來。

    92.3.

    最終，王滿貴說他出去一下，十分鐘后回來。而十分鐘后，他回到了工作室，身后跟著一個眼睛一單一雙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就是道迎在?樓道里見過的松下寂，被他爸領(lǐng)著的時候仍然很?不情愿，王滿貴要伸手來碰她胳膊，她一揮手就把別人甩開：“別碰我！”

    “你爸為你頂罪，你卻連你爸碰你一下胳膊都不行，你真?是個大孝女。”荀轍望著面?前的活喜劇，出言譏諷道。

    松下寂猛地抬起頭：“你什?么都不懂就別說話！”

    “是啊，我什?么都不懂。”荀轍輕笑一聲，“我什?么都不懂啊。”

    松下寂從下往上?瞪著荀轍，眼神恨得幾乎像刀子。

    王滿貴近乎哀求地對松下寂說：“小松，道個歉吧。”

    “我不道歉！”松下寂瘋狂地大喊，眼睛還在?剜著荀轍，“我沒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