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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 見道迎愣住了一瞬,荀轍咬了咬牙:“你要是改口叫我轍弟,我就叫你道迎姐!” 道迎大笑:“這也太簡單了!叫就叫!轍……轍……” 靠! 為什么喊不出口! 道迎盯著荀轍黑曜石一般的眼睛,不知道為什么,怎么都下不去嘴:“……又不是演武俠劇,”道迎悻悻地嘟囔,“也太奇怪了。” 荀轍冷哼一聲,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還把手機抓了回去,繼續埋頭研究著什么。 道迎覺得有點沒面子,為了找補,她輕咳一聲:“這樣,我們各退一步,怎么樣?” 荀轍抬起頭:“怎么各退一步?” “呃……”道迎想了想,“要不,我叫你子由?” “……” “啊哈,然后你再叫我子瞻……” “徐道迎,”荀轍冷笑道,“你敢叫我子由,我就敢叫你明允,你信不信?” “……沒事了。”(注1) 7.6. 孩子真是太不讓人省心了。 在玩文學梗的比賽中敗下陣來的道迎不服氣地感嘆——不就是一個稱呼,你這么糾結干什么嘛! 荀轍對此的回復是:“對呀,不就是一個稱呼,你這么糾結干什么呢?” “嘿,你這小子!” 道迎拿他沒辦法,就準備繼續去公園跑步了。恰在這時,一直在饒有興致看兩人斗嘴實況的小面館隔壁的藥店老板娘忽然插話道:“道迎,說不定你真得喊他哥呢。” “啊?” 老板娘努努嘴:“那天,他……” “安姨!”荀轍打斷兩個人,“小旁今天什么時候放學?昨天的題她好像沒聽懂,我想再給她講一遍。” 老板娘聳聳肩,然后對荀轍笑道:“好,她一放學我就抓她過來!” 小旁是老板娘的女兒,今年上小學二年級,數學相當不好。荀轍在這邊擺攤的時間也算快有一個月了,和街坊們也比較熟悉,有時就會幫他們的孩子們看看題。 別說,荀轍在和小孩子相處的時候,還挺出乎意料地有耐心。道迎就見過他花半個小時給小孩子講題的場景,小孩子一直聽不懂,荀轍就換著花樣反反復復地講,一點也沒有不耐煩的樣子。 不過……荀轍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在瞞著她? 道迎剛打算追問,就看到老板娘給她使了個眼色。她也就只能把滿腔的疑問暫時先咽了下去。 那之后的第三天,荀轍的一批手機屏幕告罄,他必須得去補貨,于是就消失了半個下午。 他才剛消失,和道迎很熟的藥店老板娘就打電話把道迎從樓上給喊了下來:“總算是等到小轍不在了。”藥店老板娘松了口氣,“這機會可是不好找。” 道迎撓了撓頭:“怎么了?” “小轍這孩子吧,死倔。他不準我跟任何人說。”老板娘輕笑一聲,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很柔軟,“但他對小旁那么好,我肯定不能不管他。你和他關系好,我得告訴你。”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道迎問。 “我這里不是新進了一臺高級體重秤嗎?”老板娘朝身后的設備努努嘴,“剛到那天,我讓荀轍幫我測一下靈不靈——不測還好,測了之后我還以為這機器數據不準,差點就退貨了!” “數據不準?” 老板娘掰著手指跟道迎數:“一米八四的大個子,五十五公斤的體重,機器顯示的身體年齡都三十多了!” “啥?不可能!”這是道迎的第一反應,“您機器壞了吧!” “你看,你看,誰不是這個反應呢。”老板娘攤手,“我也不信。但這機器是我花了大價錢的,我測了下我、小旁還有小旁他爸,都和醫院里測的數據一樣。” 原來老板娘說的“喊哥”是這個意思…… “就算身體年齡測的不準,”道迎喃喃,“他也太瘦了點……” “就是啊!你說這不是急人呢!” 道迎是早就知道荀轍瘦的——胖瘦又不是什么隱藏buff,一眼就能看出來。但荀轍一向愛穿寬松的T恤配寬松的長褲,要么就是寬松的衛衣,總而言之,能多寬松就寬松,這也讓荀轍看上去又沒有實際體重那么瘦了。 她一直以為他好歹有六十公斤的。 聽到兩人說話,旁邊閑著沒事的面館老板也過來湊熱鬧:“說起這個,有件事我也想說,”面館老板用毛巾擦著沾滿面粉的手,“他不是每天都來我這里吃面嗎?以前好歹還吃二兩的,前幾天居然問我,能不能給他特供一兩半的面!一兩半啊!這基本上就是孩子吃的量了吧?” 渝城賣面和其他城市不太相同,一般不提什么大碗小碗,統一都按照“兩”來賣。一般來說,女性會吃二兩,男性需要三兩。遇到特別能吃的,還會加一到兩次面。 道迎自己吃二兩是有點不夠的。她都吃二兩多,荀轍居然只吃一兩半?! “而且他一天就吃這一頓。”面館老板補充,“我不知道他有沒有偷偷吃早餐和晚餐,反正他在我面前坐著的時候,一天就進食這么一次。” “一天就吃一兩半面?!”藥店老板娘也驚了,“這孩子怎么活到今天的?!” 小賣部老板也過來湊熱鬧,給出自己的見解:“說不定是偷偷在吃零食,只是你老涂沒看到。我女兒小時候也這樣,天天吃零食,正餐不好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