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頁
許璐表情不太自然,臉也紅紅的。 她眼神飄忽不定地問簡幸:“徐正清為什么跟我說借用一會兒啊?” 簡幸笑了笑,一邊往自己班方向走,一邊說:“不知道啊,看你們關系好吧?” 許璐小聲念:“……誰跟他關系好了。” 簡幸笑笑沒接話。 后面幾天天氣依然熱得離譜,但是也正如許璐所言,兩天時間過得很快,閱兵儀式也在正午當頭順利結束。 這天周日,下午沒課,大家基本都回家了。 簡幸拒絕了許璐的午飯邀請,頂著一腦門汗往家走。 到家衣服后背濕了一大半。 “回來了?”簡茹看到她問,“下午是不是不去了?我看二中他們就不去了。” 簡幸一家是簡幸六年級搬來的和縣,簡茹和呂誠一沒文化二沒親屬人脈,平時只能做點小生意謀生。 一般假期期間,簡茹和呂誠會在和縣最熱鬧的文化公園小吃街賣小吃,學生開學了以后就在二中門口賣。 因為二中學生消費水平高。 “嗯,不去了,”簡幸抹了一把腦門,講話聲音有點虛,“我先去洗個澡。” 簡茹問她中午吃什么,簡幸說:“都行。” 洗完澡出來以后,姥姥朝她招手,“快來,吃兩口西瓜。” 和縣盛產西瓜,非常便宜,簡茹愛吃這個,夏天家里幾乎沒斷過。 簡幸坐過去吃了一塊,等心徹底靜下來才舒了口氣。 姥姥盯著簡幸心疼地說:“瞧這曬的,臉和脖子都不是一個色了。” 簡幸說:“沒事,一個冬天就白回來了。” “怎么樣,高中好玩嗎?”姥姥好奇地問。 姥姥前幾天就好奇,只不過簡幸每天下了晚自習都太晚,姥姥基本都睡了。 簡幸正要說些軍訓日常,簡茹端著菜碗進來,往桌子上一放,說:“玩什么玩,高中是讓玩的嗎?到時候考不上夠她玩后半輩子的!” 姥姥說:“哪那么嚴重,你也沒考上,也沒見你玩半輩子。” “逗呢?我考?我才上幾天學?”簡茹一邊分筷子一邊說,“我娘可沒為了我又搬家又搬房的。” 這時呂誠從里屋出來,簡茹又說:“我爹也沒為了我瘸腿丟工作。” 簡幸聽到這捏著筷子的手一緊,頓時沒了食欲。 口中本來清甜的西瓜汁后調有些犯苦,沖得她頭昏腦脹,耳朵也似乎嗡鳴了一陣。 忽然“啪——”一聲,感官恢復的瞬間,手腕吃痛脫力,筷子當啷掉在桌子上。 她沒來得及抬頭,就聽到簡茹喊:“不想吃不吃!拿著筷子杵半空點誰呢?說兩句還不樂意了是吧?我說的不對嗎?全家是不是都為了你,不然誰樂意在這又賣命又賣笑的!” 耳鳴又開始了。 眼前也開始犯黑。 心跳也在加速,后背的汗起了一層又一層,燥熱席卷全身。 剛剛那個澡白洗了。 “還吃不吃了?不吃滾!” 這句通常是簡茹的收尾罵聲,一般情況下不用說什么做什么,安安靜靜吃飯這事就算過去了。 但是簡幸今天是真的吃不下去了。 她拿起筷子和碗,站起來,一句話沒說走去了廚房。 姥姥“哎喲”一聲,罵簡茹:“你煩不煩!辛苦一上午飯也不讓人好好吃。” 姥姥說著要起身,簡茹一拍桌子,“我看誰敢動讓她回來!不吃?有本事往后一口飯也別吃我的!這個家誰做主不知道啊?” 呂誠本來猶猶豫豫也想說什么,聽到這話頓時閉上了嘴。 簡國勝當初拋妻棄女,簡茹被人指點著長大,這種環境下長大的人通常兩個極端,要么自卑懦弱,要么強勢跋扈,簡茹明顯是后者。 她要強,在那個年代也敢堅決不嫁人,后來因為家里缺男人有些事實在不方便才招了個上門丈夫。 以前在老家,呂誠給人拉貨,多少掙點錢,在家里也有點話語權。后來在簡幸五年級升六年級那年夏天,呂誠為了給簡幸買期末考第一名的獎勵不小心撞瘸了腿,丟了工作。同年搬來和縣,也只能跟著簡茹賣小吃幫忙。 所以簡家是簡茹做主。 姥姥年齡大了,一個老婆子,平時什么也不做,搬家還要跟著挪窩,除了添亂沒任何用處。 她連呂誠都不如,在這種情況下更不能說什么,只能拉著當媽的架子說兩句:“她才多大,你那么大時還不如她乖呢。” 簡茹冷笑道:“你外孫女可厲害著呢,沒聽說過會咬人的狗不叫啊,行了,餓她一頓又餓不死,吃飯!” 第5章 “會咬人的狗都不叫,”身后林有樂吊兒郎當地說,“別看咱們班主任平時好說好話的,其實狠著呢。” “你怎么知道?”林有樂同桌方振問。 林有樂靠著墻,手里轉著筆,一臉神秘,“你猜。” 方振罵他:“你是狗吧?” 許璐本來也一直在聽,沒聽到關鍵內容忍不住“哼”了一聲:“別侮辱狗了。” 林有樂一點也不計較地齜牙:“汪!” 許璐沒見過那么不要臉的人,憋半天也就憋一句:“無語!” 簡幸沒忍住笑出聲。 許璐臉紅了下,“你笑什么?” 簡幸說:“笑你怎么連罵人都不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