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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幸不太明顯地笑了笑。 短暫的沉默過后,秦嘉銘又問:“一會兒還回家嗎?” 簡幸說:“不回,不過跟同學約好了。” 秦嘉銘看了一眼許璐,了解地點頭,“行,那改天再聊?!?/br> 簡幸說好。 轉身的時候,簡幸余光瞥到坐石頭那個人旁邊放著一把傘,卷得很規整,藍格子。 很普通,超市隨便一個架子上可以擺十幾二十把。 可她沒忍住,扭頭仔細看了一眼。 那人應該性格挺外向,對上簡幸的目光,直接抬起胳膊揮了揮,“學妹拜拜?!?/br> 簡幸收回目光,幅度不大地點了點頭。 她正要抬腳走,身后忽然穿來腳步聲。 坐石頭那位站了起來,喊:“這!” 身后腳步聲更近,伴隨著男生平和的聲音:“看見了。” 簡幸動作微微一滯。 許璐一心想走,根本沒聽見身后來了人。 簡幸怕自己再停頓太明顯,只能跟著許璐往前走。 剛走兩步,秦嘉銘又出了聲:“簡幸。” 簡幸立刻回頭,“嗯?” 她動作很快,好像真的很好奇秦嘉銘喊她的原因。 回頭那一瞬,她目光不由自主瞄了河邊一眼,只一眼,又若無其事地收回。 她狀似面無異樣,實則心跳快要負荷,耳根也燒起來。 怕秦嘉銘看出什么,她主動開口問:“怎么……” 卻不想聲線僵硬,喉口堵了一下。 心虛和生理反應讓她臉瞬間漲紅,她偏頭咳了兩聲,好不容易才止住不適。 她眼里一層生理霧氣,模糊的視野加重了她心中的不安,也放大了她心中的難堪。 簡直想逃跑。 秦嘉銘上手拍了兩下她的后背,“沒事吧?” 簡幸擺擺手,聲音有點啞,“沒事。” “沒事就行。給你介紹個人,”秦嘉銘說,“跟你一屆?!?/br> 他這話一說,原本蹲河邊那位浮夸地嘆了口氣,“這年頭交友也分檔次,世風日下??!” 秦嘉銘笑罵:“滾你個蛋?!?/br> “嘿嘿,學妹,我叫吳單,以后見面喊蛋哥啊。不過我可不是什么過渡班宏志班的,”吳單說著朝石頭方向抬了抬下巴,“喏,好學生在那呢?!?/br> 簡幸眨了眨眼睛,終于順理成章看過去。 男生本來徑直走向石頭旁彎腰拿傘,察覺到目光,沒直起身,直接抬頭看向簡幸。 夏季下午四五點天依舊很亮很熱,他身后的湖面波光粼粼,照得簡幸眼底guntang。 簡幸忍下這抹燙意,沒眨眼,也沒說話。 男生先表態,點點頭算打了招呼。 秦嘉銘介紹說:“徐正清?!?/br> “這簡幸,三班的?!?/br> 徐正清手很大,不小的傘在他手里居然有幾分袖珍玩具的感覺,他直起身說:“我一班。” 不僅僅是成績的不同,氣質上,徐正清和吳單他們也截然相反。 他穿著簡單的白色連帽衛衣,還是少年時期,已經有了英俊眉目,五官是家長看了都會喜歡的立體端正。 直起身站著,才發現他身高足足有一米八還高。 比秦嘉銘都高。 秦嘉銘有點意外地看向徐正清,“怎么不是實驗班?” “沒去,”徐正清半開玩笑,“吃不了那個苦?!?/br> 坐石頭上的那個聞聲站了起來,走兩步攬住徐正清的肩對秦嘉銘說:“沒見過咱徐哥那么叼的吧?” 徐正清笑著拿臂肘頂了下。 “嘖。別跟學長沒大沒小的。” 吳單聽不下去,拿柳條砸罵:“江澤你能不能要點臉?” 江澤:“我哪不要臉了?我不就是他學長?我不僅是他學長,我往后一輩子都是他學長!” “別擱這海誓山盟了,”秦嘉銘槽了江澤一句,繼續跟徐正清說,“那你和簡幸在一樓啊,挺巧?!?/br> 徐正清大概明白了秦嘉銘的言外之意,他看了簡幸一眼,再次朝簡幸點點頭。 此時一陣風吹來,掀起簡幸的馬尾,溫熱覆蓋后頸,她憑空起了一身麻意,而后略顯僵硬地朝徐正清笑了笑。 徐正清還有事,拿了傘跟他們打聲招呼就走了。 他不像簡幸許璐她們逛園區,而是走上橋原路返回。 簡幸也轉過了身,拐彎的時候借著找新華書店看了眼橋面,少年身影一閃而過,只留下垂柳晃過的痕跡。 他出現得稀松平常,離開得了無痕跡。 他大概永遠也不會知道,他單單只是出現,就讓這一天變得特殊起來。 “今天好像是處暑吧。”旁邊許璐說。 “是?!焙喰艺f,“是處暑?!?/br> 暑氣至此而止。 夏天正式結束。 徐正清終于認識了她。 - 新生入學時期,新華書店人很多,大家圖個新鮮翻來看去,百十平米的地方烏泱泱的。 簡幸和許璐都沒什么擠人的興趣,簡單逛逛就出去了。 路上許璐一直心不在焉,簡幸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么,但卻沒主動說什么。 等一起吃飯時,許璐才佯裝不經意地問:“簡幸你老家就在和縣嗎?” 簡幸說不是。 許璐似乎找到了一些認同感,連忙說:“我也不是,我一直住宿舍來著,我記得你初中不是住宿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