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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跟他說,其實謝煜凌比你想象的更加冷血。他不只是不放過三房,他是將輔佐他奪位的整個允世侯府都斬了來換他的賢名。 不過既然楚墨軒這么說了,是不是代表,他已經在皇帝的授意下,站在了太子謝煜隆這一方? 能將自己的立場毫不遮掩地告訴她,他到底有多相信她?或者是,有多在意她呢? 所以楚墨軒頓了頓,你不如嫁給我,只要我或者我一定護你和你爹娘周全 蘇黎呆呆地望向他的方向,似是又看到了秋獵那一夜他幽深的眼眸中泛出的星光,她很想立刻答應他。 但是此事事關重大,不容許她倉促決定。 我再想想 好。楚墨軒應道,我隨時等你。 半夜被雨聲驚醒,蘇黎深覺兩人倒霉。春日雨水不多,他們卻還能在此時碰上這般大雨。 隱約可以看見兩人所在的洞口被遮住了,不知是為了掩飾蹤跡還是為了遮擋外面的風雨。楚墨軒的外衣被架在她跟山洞之間,又給她加了一層防護。 她裹了裹被子,卻發現馬車里的兩床棉被都在自己身上,那楚墨軒呢? 楚墨軒仍倚在石頭上休息,他身旁有一堆沒燒的柴火,看來是冒雨出去撿干柴了。 蘇黎走到他面前,他就睜開了眼睛。因身上背負的責任太多,就是睡著時他也是警惕的。 你怎么起來了?楚墨軒問道,語氣里有明顯的虛弱。 蘇黎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燙的厲害。 這人受了那么嚴重的傷,奔波了半日,淋了雨后還穿著濕衣服休息,就是鐵打的也該生病了。 蘇黎焦急道:你發燒了!你快去被褥里休息,下半夜我來守。 不用我沒事,你回去好好睡 蘇黎見了他虛弱至極還要逞強的模樣怒氣蹭蹭蹭地往上漲,幾乎忍不住要開口訓斥他??墒怯钟谛牟蝗?,最終忍者怒氣說道:那我睡里側,你睡外側,你必須要好好休息! 楚墨軒一怔,無力地笑了笑:我們同處一處已是越矩,若是再同寢,你還要不要做人了。 蘇黎臉紅得跟發燒的楚墨軒差不多一個顏色,可惜兩人都看不見這一幕。她心道此人真是不識好歹!可是這樣下去他非得燒出毛病來不行,怎么辦呢? 這時蘇黎腦子里浮現了兩人之前說過的話,如果她應下了,是不是就有理由說服他了 終于是下定了決心,蘇黎咬了咬牙說道:那我答應你,總可以了吧。說罷快速鉆進了被窩連頭一起埋在了里面,往里拱了拱只占據了最里側的一小半位置。 楚墨軒好久才反應過來她是答應了嫁給他的事! 喜悅從心底翻滾而來,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楚墨軒連忙撐著身子走到被褥旁笑著說道:那就依黎兒所言。 蘇黎藏在被子里的臉又紅了幾分,悶聲道:你用被子遮著,把中衣也脫下來,我去給你烘干。 好。楚墨軒爽朗地應道,立馬照做。 不一會鉆出來的蘇黎手上就出現了楚墨軒的中衣,跟外衣一樣是玄色的??吹剿桓蹦氵€有什么要求我全都滿足的表情,她更加羞惱。 蘇黎摸了摸他露出來的里衣的領子,見是干的,這才去將中衣也搭在那楚墨軒支起的架子上。 拿水浸了帕子,搭在楚墨軒的額頭上,然后就摸索著支起了鍋給他熬藥。 楚墨軒將她熬好的藥一飲而盡,用眼神示意蘇黎到內側躺下。 蘇黎無語地照做。 她是個會享受的人,所以棉被又暖和又大,蓋了兩人還綽綽有余。 楚墨軒將兩人中間的棉被壓下隔開了兩人,讓她自在些。 兩人背對背,一時之間十分安靜,洞外嘩嘩的雨聲顯得更加清晰。 我似乎能明白你喜歡雨天的理由了。楚墨軒輕聲說道。 他記得他們初見的那天夜里,蘇黎曾經說過:哪怕外面是狂風暴雨聽得心驚,嘩嘩的雨聲敲在心上敲得心涼,但是也知道自己此刻受不到半點雨半點風,你不覺得,這種感覺很好嗎? 可是他現在,是因為將自己最想守護的人護在身后,自己能替她遮擋風雨知道她絕不會在自己之前受到外來的苦難而感到安心。 蘇黎嗯了一聲,卻覺得今天的她比他們初見那日更有安全感。 你后悔嗎?這樣答應了。她今天頗有一些被迫答應的意思,楚墨軒很怕她哪一天就后悔了。 沒什么好后悔的,你提的條件確實很誘人,而且可行。她確實是沒有更好的選擇了。 那就好。她這樣客觀理智的回答讓他心疼,他的追妻之路似乎還很漫長。 而且蘇黎低聲說道,你挺好的。 楚墨軒笑出了聲,不過也不是沒希望。他轉過身來拉下了她蓋在頭上的被子,揉了揉她的頭頂:好黎兒。 蘇黎緊緊地閉上了眼睛,嗡著聲道:睡覺! 楚墨軒笑著道了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