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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再利用權勢,將人?囚于宮中,然?后呢? 就像謝回說的,他根本不了解真正的她。 面對自己,她永遠是?溫柔恭順。 而這種不了解和身份的天塹也注定,她不會向他坦言自己自己心中所想,不會向他討要心中所愿。 她就像一個臣子?對待君王,畢恭畢敬,本職本分,將兩?個人?截然?亙阻在兩?個世界。 他進不去,她不會出來。 所以,他有了江濯這個身份,私心的與他添了一門娃娃親,想多一點?和她的羈絆,嘗試降低她的防備,靠近她,了解她。 不多時,馬車停在兩?個人?面前,春至扶著主子?上去,自己坐在了前面駕車。 這條街道是?整個揚州城最繁華的街道,人?聲鼎沸,街邊小販叫賣不止,熱鬧程度不次于京城。 馬車已經走遠,傅景之卻從車廂后面的小窗處看到?了陳記花茶二樓敞開的窗口。 從前在京城的時候,他便發現了,她極喜歡在窗前放置一個軟榻,歪著身子?置于軟榻就能曬到?太陽,坐起便能看到?窗外風光。 不知道這個時候,她是?不是?如?在景王府那般。看累了賬本,偷偷溜到?軟榻上小憩,淡淡的太陽灑在她身上,讓她身上鍍上一層柔和的光暈,看起來像一只懶洋洋的貓兒。 不對,她如?今自然?不必偷偷的行事。 她一個人?將生?意做的如?此大,自己是?掌柜,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 馬車步入拐角,傅景之收回了視線,道:“去謝府吧。” 謝回又見到?傅景之的時候,內心直呼陰魂不散。 只要他突然?出現,絕對沒有好事。 “大哥,您今日前來,有何貴干?”謝回迎上去問道。 傅景之在他面前也沒那么多規矩了,兩?個人?坐在堂前的椅子?上,緩緩開口:“你在揚州多久了?” 謝回楞了一下:“也就……兩?三個月。” 其實謝回在京城的兵器庫也是?有閑職的,畢竟他的祖上世代都是?大將軍,帶兵打仗能力都是?頭一份。到?了他這一代,才養出來這么一條咸魚,整日飲酒作樂,不成體統,只在武器庫混了一份閑職。 從他離開京城兩?三個月還?沒有人?發現,就可以得知,這閑職有多雞肋。 但是?,不管是?先皇還?是?傅景之登基,還?從沒有人?過問過他的事啊。 謝回心虛的補充了一句:“我?每個月都會上交一份兵刃器械的工圖,沒有偷懶的。” 說著,他從身后拿出自己的得意之作:“瞧,這一對大錘,削鐵如?泥,而且比一般的斧頭輕盈許多。你喜歡的話,我?給你也做一份。” 上次來的時候,傅景之就看到?他帶著這一對斧子?,確實是?一對不錯的兵器。 但是?,他這次來,又不是?來懲治失職大臣的。 傅景之道:“我?是?想問問,你與外家是?否親厚。” 謝回一瞬間就懂了。這哪里是?問他與外家是?否親厚,這廝就是?想了解,他的小外甥女的事,還?拐彎抹角的。 看來那日用來激他的話,他還?是?放在心上了。 謝回用一種“都是?男人?,誰不懂誰”的眼神看著傅景之,輕咳兩?聲道:“自然?是?十分親厚的,尤其是?我?每年都會來揚州兩?三個月,經常去姑姑家蹭飯,時不時還?會去探望我?的小外甥女。” 聽到?這兒,傅景之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了,他重復道:“你去尋她?” 謝回看著兄弟那捉jian的冷然?目光,連忙解釋道:“我?去小外甥女那里尋一些好看的花兒草兒,送心上人?的。我?的心上人?。” 傅景之從鼻子?里哼出來一個“嗯”字。 謝回松了一口氣,繼續陳說這些年對小外甥女的了解。 他說的多,對面的男人?也聽的仔細。 知道院中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嬌斥:“謝道來,我?今日便是?來與你說清楚的。” 來人?穿了一身丫鬟的衣飾,但是?花容月貌,遮掩不住眉宇間的貴氣,顯然?不是?一般的丫頭那么簡單。 屋子?里的男人?同時向外望去,一個驚喜,一個淡淡的收回了目光。 而屋子?外面的張夢瑤卻是?徹底呆滯在了原地,然?后猛地跪地,低著頭道:“參見陛下。” 當?初她毅然?決然?的聯絡到?了爹爹,并且堅決的讓爹爹支持景王,流掉了肚子?里的孽種,為的就是?與皇室斷掉聯系。 后來雖然?被封了公主,但是?京城里誰不是?知道,夢瑤公主每兩?個月便病重逝世了。 她便來到?了揚州的莊子?里,換了個身份活著。 不曾想,竟然?又遇到?了故人?。 傅景之的視線也只有在初見時落在了這個女人?身上一瞬間,就淡淡的說:“既然?你還?有其他事,我?便走了。” 男人?走后,張夢瑤跪在地上,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謝回卻心疼的把?她扶起來,還?躬身替她扶去了身上的塵土,心疼的說:“他都走了,瑤兒快起來啊。” 張夢瑤恍惚的抬頭,又猛地扎進男人?的懷里,帶著哭腔問道:“你就不問問,為什么我?認識那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