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頁
張總管大喜過?望,大聲?對外道:“皇上醒了,水呢,快拿水來?。” 可是這一聲?命令出去,卻并沒有?如往常一般,有?人魚貫而入,送水進來?。 張總管自己爬起來?,去一旁的桌子上倒了半天?,也就倒出來?了半杯水,還是涼的。 他辛酸的將水送過?去,輕輕抹在晟獻帝的嘴唇上,抹了幾次,就瞧見晟獻帝睜開了眼,皺著眉頭問道:“怎么是涼的,怎么伺候的?” 可是話落,也只有?張總管一個人跪在床頭,輕聲?的哭:“皇上,您已經昏迷了五天?了。” 晟獻帝一愣,被扶著靠在了床頭,瞧見了外面的燈火通明,也聽到了鏗鏘有?力的士兵集合的聲?音。平常的侍衛巡邏從來?不會這么大聲?,也不會這么多人同時?在。 他突然意識到,他昏迷的這五天?,或許發生了什?么。 晟獻帝閉上眼,半天?,又?艱難的睜開:“朕昏迷的五天?......可發生了什?么。” 似乎是不愿意相信事?實?,他終究是問了出來?。 有?時?候就是這樣,明明已經就差一層窗戶紙,他也想親耳聽到,捅破了,才愿意相信。 張總管低著頭道:“皇上您突發急癥,昏迷的第?一天?,太醫們束手無策,說?皇上您已經......” “已經什?么......”晟獻帝的聲?音沙啞無力,目光也暗淡渙散,僅僅幾天?,蒼老了幾十歲一樣。 “已經內虛中空......”張總管低聲?道:“第?二日,便是早朝,奴才見您昏迷不醒,便說?今日不朝。然后,禹王殿下便來?了內殿,了解了您的情況以后,便留下侍疾了。” 說?是侍疾,但是代表著什?么,誰都清楚。 張總管繼續說?:“今日再朝,朝臣剛入宮,就全部被留在了宮中,如今宮門緊鎖,無一人可出入。” 皇帝若是有?病不朝,三日后再朝,這是一個傳統。 禹王就是借此,在這三日,確定了他真的得了急癥,時?日無多。由此圈禁了大臣,想要逼宮。 晟獻帝緩緩地問道:“他人呢......” 這時?,門被人一腳踢開,進來?的正是禹王。 他兩步就到了龍床邊,“父皇可算醒了,兒子這幾日都急死了,父皇不在,國事?堆積成堆無人打?理,兒子力有?不逮,日日盼著父皇醒來?呢。” 口上雖如此說?,但是他的臉上卻絲毫不見悲痛。話里的深意更是在處處言明,朝事?已經被他把握在手中。 晟獻帝捂著胸口喘不過?氣來?,又?狠狠地咳嗽兩聲?,只見手心全是紫黑的淤血,半天?,他才緩過?來?,氣若游絲,“你?本不必如此著急的。” 禹王大笑兩聲?,目光冷然,會看著自己蒼老的父親,質問道:“不必著急,看著你?一步一步將勢力分撥給六弟,然后一點一點逼死我?” 晟獻帝的眼底盡是悲愴,“朕沒有?......” 禹王反問道:“世人都知,兵部直屬皇權。您卻將兵部侍郎的女兒許給了六弟,這就是您所說?的沒有??” 晟獻帝想說?:他本無心安排這一切,這件事?是意外。他在發現景之有?可能是在裝病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籌謀布置...... 但是來?不及了。 這一切都未成型,他已經突發疾病,無力繼續。 而他也沒有?力氣說?出口,只能捂著胸口氣喘吁吁,靠在床頭喘氣。 看到禹王終于離開,李總管哭著上前,道:“皇上,您別怕,您昏迷的時?候叫了六殿下的名字,我在禹王殿下侍疾之前就傳書給了六殿下,若是六殿下發現的及時?,如今應當是已經在救駕的路上了。” 晟獻帝終是一口老血吐了出來?,不省人事?。 ー 禹王剛出殿門,一個身?穿盔甲的人就上前道:“王爺,六殿下回來?了,已經到了城門口。” 禹王嗤笑一聲?,問道:“帶了多少人馬?” 他去的秦河縣如今正值水患,又?崩了好幾處堤壩,一個人都抽調不出來?,憑他府上的幾個守衛,最多五百余人。 那人卻道:“五千人馬。” 禹王愣了一下,瞪大了雙眼,驚詫道:“他那里來?的兵馬?” 他聲?音極大,嚇得回話的人顫抖了一下才說?:“只知道,帶兵的將士姓陳。” 禹王下意識摸到了腰間的玉玨,玉玨上的九顆翠玉色澤柔潤,讓他的心稍微靜了下來?,緩緩開口:“若我沒猜錯,那人應該是回京述職的陳將軍。” 邊疆安定后,主將會被召回領取封賞,只是這命令才下了數十日,邊疆至京城就算是快馬加鞭也需要兩個月,陳將軍怎么在這個時?候來?了。還恰巧被老六握在了手中。 禹王思索了一番道:“傳一道圣旨過?去,就說?陳將軍車馬勞頓,辛苦了,只是如今正值深夜,兵馬不宜入城,讓他們于城外駐扎,明日聽命入,只身?入宮受封。” 如今城門緊閉,沒有?消息傳出去,就沒有?證據證明他在篡位。陳將軍敢硬闖,便形同謀逆。他就有?權力調動京城內的守兵,去與?之抗衡。 雖然過?程兇險,但是城內八千守衛,對付城外五千,綽綽有?余。 禹王道:“順便去請兵部尚書入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