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是想直接去顧氏的，考慮到身為顧氏的總裁，顧明羽應(yīng)該會比較忙，所以才選擇了先打電話再加微信。

    沒想到她說完后對方竟直接讓她去面談。

    想了想后，她覺得也好。

    面對面說比微信自然要效率高得多。

    于是跟那邊約好一小時后見面后，沐于歸收起手機，開始整理被她放在桌面的資料。

    正收拾著，戴在手上的那個銀鐲忽然順著她瑩白的手腕往下滑落，恰好磕在木制的桌面上，發(fā)出一點響動。

    沐于歸收拾的動作有些微的停滯。

    她視線微微一掃，停在那鐲子上。

    茶館中，顧明羽帶著期許的目光似乎又浮現(xiàn)在眼前。

    與此同時，她耳邊響起少年清朗而略帶嘲諷的聲音：“……不過是玩玩而已，你怎么還當(dāng)真了？”

    記憶中的兩個面孔似乎發(fā)生了重疊，一個期許一個嘲諷，最終慢慢融合，成了這些日子她經(jīng)常看見的那個顧明羽。

    這時，手機的震動把她的思緒拉回來，她拿起手機看了眼，是前幾天找的私家偵探今天拍到了照片給她發(fā)過來了。

    照片里是幾個面露兇相，身材魁梧的大漢，他們游走在各個不同的地方，去的最多的，還是沐于歸表姐的那個店鋪前。

    【辛苦了，麻煩把照片打印出來。】粗略看了幾張照片后，沐于歸發(fā)了一句話過去，接著放下手機重新開始收拾起資料。

    .

    顧氏總裁辦。

    “通知下去，今天下午的會往后推。”退出微信界面后，顧明羽才抬頭看向站在跟前的人，“等會沐律師到了第一時間帶她來我辦公室，不用再去會客室。還有，她在的期間，不要讓任何人來這里匯報事情，你親自在外守著，有人上來了就讓那些人先等著。”

    顯然，他不想讓別的事打擾了她和沐于歸的談話。

    而對方愿意再加他的微信，也讓他心中止不住地又泛起漣漪。

    他原本以為，應(yīng)該還要很久才能讓沐于歸開始有所軟化，沒想到這幾天忽然就有了一些希望。

    顧明羽自然要抓住這機會。

    雖然朱鴻博從沒見過總裁這樣慎重地對待過誰，但一想到對方是沐律師，也就釋然了。

    畢竟這些日子，總裁在沐律師身上已經(jīng)做了不知道多少讓他大跌眼鏡的舉動了。

    眼下再加這么一件也不算什么了。

    “顧總，還要跟之前一樣給沐律師泡茶嗎？”在出去之前朱鴻博突然想起這事于是問了一句。

    顧明羽聽后正準(zhǔn)備說一切照舊，腦中就閃過一些零碎的場景，于是改口道：“不用了，倒水就好。”

    .

    沐于歸這次沒再把車停在隔壁的露天停車場，因為沒車位了。

    于是她直接去了顧氏大樓的地下停車場。

    把車子停穩(wěn)后，她拿起一旁的公文包，下了車就拿出手機打算給朱鴻博發(fā)信息說自己到了。

    誰知剛走了兩步，就又聽到了一個略微熟悉的聲音。

    “……你們是要逼死我嗎？”

    “明明原本的那些錢已經(jīng)連本帶利都還清了，現(xiàn)在這些根本不是我應(yīng)該承擔(dān)的！”

    “……我都說了我已經(jīng)沒錢了，一分都沒了！”

    沐于歸的步子不由地放緩，似乎并不打算驚動對方，可誰知走到拐角處時，剛好撞上正在打電話的對方。

    于是兩人正好打了個照面。

    那小姑娘眼見有人，連忙掛了電話，接著收起手機。

    可臉上的慌亂還是顯露出來。

    因為她心里清楚，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一定已經(jīng)被聽了過去。

    而比起她的慌亂，沐于歸則顯得淡定得多。

    她看了對方一眼，很輕易地通過對方精致的妝容看出這小姑娘憔悴的神態(tài)，和眼中滿布的紅血絲，還有略微有些泛紅的眼眶。

    一看就是已經(jīng)很久沒有好好睡過覺，而且剛才還哭過。

    沐于歸也沒開口問，只是從外套的袋子里拿出一張名片。

    “那些不合理的條件，其實是可以不履行的。”她說著，拉起對方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接著輕輕把名片放在對方掌心之中。

    “你要懂得怎么維護(hù)自己的權(quán)益。”

    說完這句，她朝對方微微點頭示意，接著繞過對方，徑直去了電梯處。

    而直到身邊的人早已離開，小姑娘才微微低頭，抬起手看著自己掌心之中的那張名片。

    那上面寫著一個名字。

    沐于歸  天恒律師事務(wù)所

    想到對方剛才說的話，她的眼神中浮現(xiàn)出一絲掙扎和動搖，最終合攏指尖，將那張名片緊緊攥在手中。

    .

    沐于歸沒想到這次不是去會客室，而是在顧明羽的辦公室。

    但這并不影響她跟對方細(xì)說并購案的事。

    總裁辦公室的沙發(fā)上，她和顧明羽坐的極近。

    兩人之間只剩下一指寬的距離。

    沐于歸把自己帶來的資料翻開放在桌上，上面正好是她先前指出的地方，而一旁，則是她自己的手機，屏幕上那張她特意拍下來的照片被放大，只顯露出一個生產(chǎn)日期。

    “……因為這批氟碳漆是啟創(chuàng)建材跟邦遠(yuǎn)公司購進(jìn)的，而啟創(chuàng)和邦遠(yuǎn)公司之間也有過不少的合作往來。可以看到的是，資料上顯示的入庫日期，和這個生產(chǎn)日期顯然是有所出入的，也就是說啟創(chuàng)和這個邦遠(yuǎn)公司很可能是進(jìn)行了一次虛假交易。啟創(chuàng)給了錢，但邦遠(yuǎn)公司那邊并沒有把物料給過來。直到被我發(fā)現(xiàn)這個問題后，那邊才趕緊想了補救的辦法，但是卻沒注意到這批新送來的漆是有生產(chǎn)日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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