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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枝記 第62節

    從未受過這樣的冷遇,永仙不禁萬分委屈,而像是得到了壓垮駱駝的最后一根稻草,高后終于也繃不住,猛然起身,望著景云帝道:“陛下終于不愿再與我演這恩愛夫妻了。”

    景云帝沉沉望著她,但見高后離開自己席榻,深深望著他道:“看來陛下終于拿定主意要廢后,倒難為陛下今日親至。”

    高后的情緒顯然十分激動,一步步走上前,控訴道:“這么多年來,我、我們高氏一門,為陛下擋過多少風云,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出了一點事,便被陛下棄若敝履,一把拋開。”

    見景云帝只是沉默,卻并未否認,高后含淚道:“當年我不過是九嬪之一,先晉妃后封后,何德何能如此得陛下青眼,只因你要削弱世家,需廢王皇后,我便成了狐媚惑主的元兇。若陛下真心愛我,擔了這虛名也沒什么,然而你心中卻只有那個高昌賤婢,不愿她封后做眾矢之的,卻封她做宸妃,呵,宸極之宸,只可惜陛下將她捧在心尖上,卻最終逼死了她……”

    這句話仿佛真正觸動了他,景云帝怒道:“住口。”

    高后劇烈地喘息,非但不停,反倒冷笑道:“陛下做得,難道我還說不得?幸好那高昌賤婢死的早,我才有了喘息機會,我知道陛下那時萬念俱灰,只守著那個賤婢留下的賤種,遲早有一日會廢了我,幸好我略施小計,便讓你們父子離心離德,之后為了鞏固地位,只能讓高家,讓我兄長們變做陛下手中的一把利劍,任陛下驅策,陛下要滅元氏,我便將矛頭指向元氏……”

    望見景云帝微變的神情,高后輕嗤道:“難道陛下還真以為,我與元家有什么過不去的仇怨,我是恨安泰,不過也沒有不共戴天之仇,幾次三番構陷,不過是為了順陛下的心意。陛下是萬中挑一聰敏人,制衡的好手,我也不傻,陛下要借刀殺人,我便做這刀,讓陛下借,我為陛下付出的還不夠多么!”

    面對高后的質問,景云帝低聲道:“不錯,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所以朕該給你的也都給了你,從未動搖過你皇后的位置。只是有一點你錯了,朕知道當年的事是你陷害小九,朕不過將計就計,將他驅趕出權力中心,他沒有外戚支持,奪嫡之路終究艱難,朕只愿他做個閑散王,平安順遂一生。”

    高后聞言渾身發顫,含淚道:“果然如此,在你心中沒有人及得上那個賤婢的兒子,可嘆我付出而這么多,陛下終究要舍棄我,舍棄我們高氏。”見景云帝毫不動容,高后終于明白,這個男人有著鐵石一般的心腸,她收起眼淚,淡淡道:“只是陛下要過河拆橋,也沒有那么容易。”

    她話音剛落,殿外便傳來陣陣慘叫,片刻后一隊金甲的武士闖了進來,刀尖染血,顯然誅殺了景云帝帶來的所有內侍。景云帝驀然睜大雙眼,望著高嵩跪在高后面前道:“姑母,如今禁宮已皆在我們掌控之中。”

    見景云帝驚訝的樣子,高后輕聲道:“我早料到會有這一天,為了這一天,我也等了許多年。”

    尖銳的刀鋒已然架在景云帝的脖子上,高后望著道:“現在,請陛下草擬一道詔書,廢太子,傳位于雍王。”

    景云帝并無懼意,淡淡道:“朕不會寫。”

    高后似乎早已預料到他的回答一般,命高嵩將早已擬好的詔書取出,抓住景云帝的手按下指印,冷笑道:“那便讓請陛下飲下這盞鴆酒。”景云帝方知,她早已準備好了一切,要將自己鴆殺于此。

    經歷方才一幕,永仙早已嚇呆,見高后端起她面前的那盞梅酒向景云帝走去,撲在她身前顫聲道:“阿娘,不可。”

    高嵩一把永仙拉開,高后似若未聞,將鴆酒抵在景云帝唇畔,景云帝緊閉牙關,卻見李延秀終于忍不住從帳幔中走出,一把奪過酒盞,扼住景云帝的咽喉,一氣將酒灌了下去。

    見那個自己記憶中曾經高大挺拔的帝王之軀終于倒了下去,卻雙目圓睜,似不瞑目,李延秀不敢再看,轉過身去,永仙已哭得暈厥過去,高后也一時難以接受,望著李延秀怔怔道:“我兒,如今我們再沒有退路了。”

    無星之夜,長安城中萬籟俱靜,豐樂坊的一座府邸之前卻耀著數百支熊熊的火把,萬騎的陳、張兩位統領千人聚集在牌坊前,見石階上的府門開啟,李容淵走了出來,立時上前稟報道:“稟殿下,羽林軍已集結完畢。”

    李容淵臨風而立,豐神俊朗,英俊的五官在火光照耀下越發深邃,他深深望著那兩位統領,還未下令,卻有一個嬌俏的身影從朱門后奔了出來。阿素連鞋履也未穿,只披了件單衣,緊緊抱住他的腰身,埋在他懷中顫聲道:“九哥哥,不要一句話也不留又丟下我,好不好。”

    第112章 逆天   命運,永遠掌握在自己手中

    李容淵緊緊攬住她的腰身, 卻不答話,阿素更努力地埋進他懷中道:“九哥哥,你究竟要做什么, 告訴我好不好?”

    李容淵用力將她柔軟的身體嵌入骨血之中,感到懷中單薄的肩在寒風中瑟瑟發抖卻又倔強地挺直,他深深吻著她的發頂,低聲道:“等我回來。”

    阿素猛然掙開他, 像是終于無法忍受一般, 澄澈的黑眸直直望著李容淵道:“又是這樣,從來都是這樣,你從來不對我說你在做什么,你要做什么,我永遠只能傻傻等在原地。”她用力推開李容淵, 向后退了一步道:“我不要再這樣過下去。”

    聲音中帶著哽咽, 阿素咬著唇轉身向外走,然下一瞬卻被箍住纖腰牢牢禁錮在懷中, 李容淵一瞬間爆發出的力量令人心驚。幾乎喘不過氣來, 阿素被迫抬眸, 只見他居高臨下望下來,眸色深得可怕。阿素不安地扭動著身子,李容淵俯下身,死死埋在她頸側,壓抑著情緒道:“我不能……再失去你。”

    似乎連說出“失去”二字于他而言都是一件極艱難的事, 阿素驀然怔住, 李容淵眸光似閃爍著晶瑩,緩緩握起她的手,放在唇畔輕輕吻著, 一字一句道:“你是我……最珍視的瑰寶,不要離開我,待我回來,無論你想聽什么都依你。”

    他的聲音不易察覺地發抖,被那樣深情地凝視著,阿素心中一顫,許久后她終于緩緩點了點頭,李容淵猛然將她攬得更緊,之后松開她,仿佛再多留一刻便會舍不得一般,他果決轉身,跨上侍從牽過的高大坐騎。,

    熊熊火光之下,阿素目送著李容淵身姿挺拔駕馭著步伐昂揚的黑颯露離開,而在他身后,則是萬騎的陳、張兩位統領與成千上百的羽林軍,他們如同一支摧枯拉朽的利刃射向北面皇城中的千宮之宮。

    于此同時,太興宮中的一切卻皆有條不紊地進行,高后挽著流云般的帔子昂首走下玉階,望著忙碌地宮人。長秋殿中之人皆是她多年的心腹,她信任他們如同信任自己。

    平靜無波地指揮宮人將景云帝搬至帷幕之后的臥榻之上,高后又喚來如今的尚藥局奉御。老邁的鮮于通在刀劍威逼下寫下“今上偶感風寒,頭疾復發“的診斷,而他卻知道,自己極有可能見不到明日的朝陽。不過半個時辰,一道諭旨便發至東宮龍首殿,陛下御體欠安,詔令太子入宮侍疾。

    長秋殿外丹墀上聚集起了驍騎已秘密隱匿入殿中各處,李延秀在殿中重重踩在在寸織寸金的蜀錦地衣上,焦躁道:“為何李承平還未入宮。”

    對太子直呼其名,自然是忤逆,然而更大逆不道到的事他已做了,此時更不在乎這些。

    高后聞言冷道:“不急,他若自己來,但凡踏入殿中一步,要他的命便如砍瓜剁菜。而若他帶人來,那便更好,這逼宮弒父的罪名是無論如何也洗不脫。”

    望著殿中宮人倉皇地奔忙,高后沉沉道:“若他不來……便以你父皇的名義下旨,將他廢掉更是名正言順。”

    “無論如何,這一局,我們不會輸。”

    望著語氣篤定的高后,李延秀心下稍安,從幼時起,阿娘便是他力量的源泉。殿中一角隱約響起壓抑著的啜泣聲,是永仙。李延秀不禁怒斥道:“哭什么,你母兄皆在,日后你便是長公主,富貴榮華少不了你的。”永仙哭得不似人形,踉蹌撲在高后的裙畔,哽咽道:“阿娘,停手罷。”

    高后如今也顧不得女兒,蒼白著臉,低聲道:“來不及了。”說完,驀然轉向李延秀道:“需向清思殿與宣徵殿加派人手,新君即位之前,不許太后與長公主邁出寢殿一步,廷內監中押著的元劍雪,雖因不是元家孽種,得以令你父皇饒他一命,然現下卻顧不了這么多,將他帶來做人質,諒安泰也不敢輕舉妄動。”

    裙角一緊,高后低頭正見永仙流淚死死拽住自己的裙裾,不由含淚,望著愛女道:“阿娘對不起你,日后再為你覓一位如意郎君。”

    李延秀聞言重重點頭,即刻領親衛離去,高后望著殿中一片狼藉的樣子,怔怔想,成敗在此一舉。

    然而不過一刻,她便見驍騎左校尉臉色慘白入殿,汗濕重甲單膝跪在自己身前,顫聲道:“屬下無能,方才去宣徵殿中查看,發覺長公主以身邊女官為替,早已潛逃出宮。”

    激烈地破碎聲在他身畔響起,高后揮倒了案上的妝奩劇烈喘息道:“還不去追。”

    她萬萬沒有想到安泰竟然能逃出生天,整個太興宮皆在她的掌握之中,要道皆有守衛,究竟是誰為她引路,難道身邊竟有內鬼?

    許久后高后終于平靜下來,緩緩道:“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那校尉抖著聲道:“約莫,約莫有一個時辰了。”說完頓時伏地叩首道:“屬下無能,甘受責罰。”

    高后冷冷道:“便是活剮了你又有何用。”然而聞言她忽然安下心來,安泰是一個時辰前離宮時,其時景云帝尚未遇害,她應并不知道長秋殿中的情況,而是憂心駙馬,即便有什么動作,最多是劫獄。

    而剛好,可以以此為名徹底將她打入萬丈深淵。

    拿定了注意,高后望著那驍騎校尉冷冷道:“不,不用追了,派些人去大理寺獄,若見長公主與駙馬,即刻以謀反罪名格殺。”

    那驍騎校尉頓時睜大眼睛望著她,高后揚起唇角,微笑道:“這是,陛下的旨意。”

    三刻之前,黑夜沉沉,距離太興宮第三道宮墻之外那道僅供宮女內侍出入的隱門百丈之外。

    走在宮墻之間的夾道內,安泰一腳深一腳淺地跟在一位老內侍身后,只有一盞螢螢微光為他們引路。

    終于出了那道隱門,走出不久,安泰忍不住回望,依舊整個太興宮如同一只伏臥的巨獸,桀桀露出森然巨齒,她感激望著那位不起眼的內侍道:“今日之恩,日后定當重償,只是還不知你姓名……”

    那內侍即刻伏首道:“貴主莫在意,老奴姓楊名英,原是凌綺殿的宮人,后來在內府當差。”

    安泰頓時怔道:“凌綺殿……宸妃,你是小九身邊的人?”

    楊英默然點了點頭,輕聲道:“正是。”

    說罷他抬眸望著遠處,沉聲道:“九殿下已派人來接貴主,請您隨他們去罷。”話音未落,安泰便聽見駿馬疾馳的聲音,隱隱可見十幾位武士從遠處奔馳而來,領頭的牽著一匹空馬,勒馬在她身前,深深望著她道:“請長公主上馬,九殿下命末將護送您去興道坊。”

    安泰借著月光依稀可以辨別出那人是萬騎的陳統領,來不及思索更多,她努力跨上那匹駿馬,眸色深深道:“不,我不去豐樂坊,你們隨我去大理寺獄。”

    陳統領一怔,低聲道:“長公主不可,殿下有令,要末將護送長公主到豐樂坊……”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見安泰一騎絕塵,向著皇城南面疾馳而去,陳統領心中大驚,急忙帶人策馬直追。

    此時夜深,大理寺外僅有金吾衛與寺監值守,望見安泰御馬直沖,皆驚得面色慘白,不敢阻攔,兵刃紛紛脫手。陳統領暗道不好,卻見安泰已持不知從何處撿起的長刀架在驚惶而出的典獄的頸上。

    雖心中氣苦,陳統領卻不得不佩服長公主一介女流竟有如此膽量。安泰已長刀威逼那典獄,令他打開天牢,陳統領這才知安泰竟是要截獄,臨行九殿下命他務必護衛長公主安全,如今騎虎難下,他也只能見機行事,持劍跟著安泰一步步邁入獄道。

    昏暗的燭火下,陰冷潮濕的獄道兩側如同有成百上千厲鬼在哀嚎,即便連陳統領這種將生死置之度外之人也不由心驚,再看安泰雖臉色蒼白,卻步伐不亂。

    待到那典獄戰戰兢兢將沉重的獄門打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冰涼的泥淖之中,安泰摸索著疾步入內,隱約望見元子期正倚靠在草堆之上,此時也正抬眸望她。

    見他神色尚好,安泰心中一松,一下撲入他懷中。身側是淡淡的龍涎氣息,沖淡了天牢中的腐朽氣息,鐵鏈的窸窣聲響起,元子期單手將她攬著,安泰終于放下一直以來懸著心。

    她雖行事果決,但在元子期面前卻永遠有少女般的羞澀,或者說還帶著天真。安泰靜靜抱著他,輕聲道:“幸好夫君無恙,倘若夫君有什么意外,我絕不獨活。”

    元子期揉著她的發頂,輕嘆道:“說什么傻話,即便我有什么事,如何能教我們孩子同時沒了耶娘。”

    安泰心中一緊,將臉貼在他胸膛上,怔怔道:“夫君走罷,無論天南海北,離開西京,再不要回來了。以前是我硬將你束縛在身邊,如今我卻想的明白,只要你活著,便比什么都好,皇兄那里,要殺要剮,由我一力承擔。”

    元子期聞言面色一沉,厲色道:“在你心中,我便是如此怯懦之人,為求生竟會舍棄至親骨rou。倘我一走了之,你將如何,阿素將如何,鯉奴又將如何,你究竟有沒有想過?”

    安泰卻執拗地望著他,輕聲道:“如今我方知,皇兄是不會放過你,放過我們元家……”片刻她終于下定了決心道:“有一件我要告訴你,鯉奴……是成親前便有的孩子,皇兄也知道此事,不會對他如何。”安泰忽泣不成聲,她哽咽著抬起頭道:“你罵我吧,打也行,就是……別不要我。”

    元子期深深望著她,輕聲道:“我知道。”

    安泰很吃驚地望著他,斷斷續續道:“當時距離婚期只有一個月,我卻發覺有了孩子,怕得很,想要打掉,又怕被發覺,耽誤了和你的婚事,渾渾噩噩嫁了,月份越大越瞞不住,偷偷喝了幾次藥也沒用。”

    元子期冷道:“狠心的娘親,做錯了事,就要扼殺無辜的孩子。”

    安泰瑟縮了一下,喃喃道:“原來你都知道,后來尚藥局的醫官來診出了喜訊,我只覺得絕望,卻沒想到夫君那樣高興,那是我最幸福的時刻,原來你也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后來我很想為你生一個孩子,所以便有了阿素……你喜歡阿素嗎?她真的是我們的孩子,瞧她長得多像你。”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像獻寶一樣,眼睛亮晶晶的,想到阿素的經歷,安泰眼睛里那瞬光黯淡了下去,低聲道:“是我沒有照顧好她。”

    元子期嘆了口氣道:“那時你真的太小了。”

    安泰怔怔倚靠在元子期懷中,聽著他的沉穩的心跳,忽然頓悟道:“當時……當時那些墮胎的藥是你換掉的,是不是?”

    元子期淡淡“嗯”了一聲。

    安泰小聲道:“為什么,為什么你都知道了,還要留下這個孩子。”

    元子期不答,只是嚴肅地望著她道:“為什么,你要去找那些少年。”

    安泰抓住他的手慌道:“那都是在遇到你之前。”她想解釋,卻無從辯白。元子期越是沉默地望著她,安泰越是不安,她攥著錦帕道:“我不知道,亭暮對我說,那是世上最快活的事情,為什么不試一試,我覺得也沒什么,她便為我找了那些少年來……”

    那時真的什么不懂,她是天之驕女,想做什么不可以,然而遇到了真心喜歡的,便要為自己的做過的荒唐事負責。

    安泰低聲道:“為什么我沒有早一點遇到你。”

    元子期靜靜聽完,嘆了口氣她道:“不,是你不記得了。”

    安泰驚訝地抬頭,望了他許久,元子期取下發帶,蒙住她的眼睛道:“這樣想起來了么。”

    安泰猛然扯下發帶,喘著氣道:“那次,那個戴面具的人是你。”

    元子期并沒有否認。

    安泰退在一旁,捂著胸口道:“那鯉奴,鯉奴是……”

    元子期淡淡道:“自然是我的孩子。”

    安泰怔怔望著他,元子期捏起她的下頜,拇指撫摸她的面頰,有些疼,她卻忘了叫痛。

    元子期道:“我怎么會允許你為別人生孩子。”

    安泰掙開他的手,淚水卻流了下來,這么多年壓在她心上,令她惶惶不可終日,一想起就愧疚的秘密,如同一塊巨石,此時被搬開了,卻隱隱作痛。

    她劇烈地喘息道:“你為什么……將這些瞞下了。”

    元子期望了她一會,安泰以為自己得不到答案,才聽他壓抑著聲音道:“因為我也會嫉妒,也會憤怒,也會憂心。”

    “嫉妒常人可以輕易得獲得所愛,我與你卻永遠跨不過身份的鴻溝,憤怒為什么你不知道自愛,為什么不記得我,憂心你的皇兄欲望無止境,不會允許元家有一絲血脈留存。”

    所以我永遠無法告訴你,我愛你,早在你愛我之前,因為那樣無法成就我們的姻緣。也無法告訴你,我愛我們的孩子,因為我希望他能平安長大。

    安泰無聲地流淚,元子期緊緊將她攬在懷中,輕聲道:“阿儀,是我對不起你。”

    淚水止不住滾落面頰,茫然間安泰只見陳統領沖了進來,沉聲道:“請長公主與駙馬快些隨末將離開罷,外面忽然來了一隊驍騎,再不走便來不及了。”

    安泰一驚,未料到自己這么快便被發覺了,她下意識攥著元子期的手,然而望見他俊美的面容,卻怔怔說不出話來。

    陳統領以長劍砍斫元子期手鏈腳鏈,卻如何也砍不斷,他心急如焚,元子期卻從容不迫,只深深望著安泰,淡淡道:“先君在世,時時教導我勿忘元氏百年基業,然我其實并不在意天下由誰主宰,惟愿骨rou至親安好,而這些年我卻漸漸明白,人為刀俎我為魚rou,權欲是無止境的,不會因為一時的退讓而收斂,國破何以為家,不能保全妻子,何以為人。”

    安泰茫然望著他,卻見元子期手中握著兩根柴草,輕輕一折,其中一根應聲而斷,他將那斷莖隨意扔在地上,輕聲道:此生我再不愿你、阿素與鯉奴,永遠活在死亡的陰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