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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雀 第33節(jié)

    永碩帝還以為是什么大事,一聽是要去見三公主,那眸子里的好奇便隨之散去,直接允了,吩咐左右領(lǐng)著她去繁靈宮見三公主。

    待女官隨著宮娥離開了引朝殿后,她始終如一的臉色這才有了些微妙的變化,閃過一絲疑惑。

    這東越的皇帝不是半只腳踏入了棺材里了么?怎的又好了?

    尤其是看他那氣色紅潤,聲音中氣十足的樣子,似乎并非傳言那般病入膏肓。

    那...這么一來,這東越掌權(quán)的人是要換了?

    如此一思量,她忽然覺得,此次來這一趟,似乎有了重大的收獲,她得趕緊回去告訴皇后娘娘。

    -

    卻說獵場這邊,直到紅日西沉,沈歸荑玩累了,這才同江宴行回行宮。

    遇知和遇琮站在百米開外的地方,就是這么硬生生的的瞧著他們家殿下陪著這三公主玩了一下午。

    待看到兩人躺下后,都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轉(zhuǎn)過身去。

    沈歸荑下午跑出了些汗,回到宮里便是連晚膳都沒來及用,就要沐浴洗澡。

    那陸陸續(xù)續(xù)端到門口停著的飯菜,連桌都沒上便被江宴行撤了回去,然后吩咐燒些熱水以備沈歸荑沐浴。

    這宮里有浴房,可等那水備好后,江宴行還是命人將浴桶抬入了內(nèi)室。

    沈歸荑自然知道江宴行是什么意思,不過這么幾天她自然也習(xí)慣了這人的行事,可習(xí)慣是一回事,但真到了江宴行親自為她解衣時(shí),她還是不由得紅了臉。

    她連忙抓緊自己的領(lǐng)口,另一只手去推江宴行,有些不自然的低語道:“我自己可以的......”

    江宴行被她輕推了一把,便也不再亂動(dòng),將手收回背在身后。

    然后,就這么好整以暇的看著沈歸荑解衣。

    這下她臉紅的更徹底了。

    她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便干脆穿著衣服進(jìn)了浴桶里。

    那衣服起初被水托浮在水面上,等被水慢慢浸透后,這才逐漸與沈歸荑的身子緊緊貼合。

    白色的衣料貼在沈歸荑的身上,隔著一層微蕩的水面,便能將她型的曲線看的更加清晰。

    江宴行只垂眸看了一眼,便極快的收回,他看著被他仍在地上沈歸荑臂彎間的披帛,撿起來搭在了旁側(cè)的屏風(fēng)上。

    然后又不不緊不慢的走了過來,抬手試了一下水溫,這才開口道:“這水溫不熱,你穿著裙子洗澡,是還準(zhǔn)備發(fā)燒?”

    沈歸荑抬眸看向江宴行,即便是坐在水里,她還是捂著胸口,一臉的防備,“那也比你給我洗發(fā)燒了強(qiáng)!”

    聞言,江宴行似乎有些疑惑,又有些好奇,他看了沈歸荑片刻,這才開口,“我可沒說幫你洗?!?/br>
    “......”沈歸荑被他說的一噎,面色有些尷尬,卻還是硬著頭皮迎上江宴行的視線,“那你干嘛脫我衣服?!”

    這話聽的江宴行扯了唇角,勾出一抹淡笑,卻也不說話。

    他已經(jīng)不想再和沈歸荑周旋,這水本來就是溫的,那衣料黏在身上不久便會(huì)涼掉,他便攏起了衣袖,指尖落在了沈歸荑肩頭。

    他動(dòng)了動(dòng)唇,淡淡道:“聽話?!?/br>
    說著,便將她肩上的衣領(lǐng)勾下,隨后指尖又繞到了她的后頸,解開了紅色的系帶。

    她衣領(lǐng)微敞,衣服又被水浸透,頸間的束縛沒了,那紅色的系帶便直接墜下,沉入了水中。

    沈歸荑便下意識(shí)的又往水里縮了縮,江宴行見勢便笑了一聲,幽幽問道:“裙子還用我?guī)湍忝撁???/br>
    聞言,沈歸荑連忙搖頭,似是生怕江宴行動(dòng)手似得,乖乖的抬手將腰間的系帶給解開。

    也就在這時(shí),外頭劉平樂又敲了門。

    他先是喊了一聲殿下,見屋里頭并沒有人應(yīng)他,便回頭去看旁邊的遇知,遇知給他擠了擠眼,像是在說里頭有人的,你聲音大一點(diǎn)。

    遇知曉得屋里頭人在做什么,自己不敢進(jìn)去,便竄搓著劉平樂進(jìn)去。

    劉平樂耳朵幾乎要貼在了門上,才聽見里頭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進(jìn)來。”

    江宴行正在從木桶里撈沈歸荑褪下的衣物,說完之后,手背便被沈歸荑拍了一下,她皺著眉頭瞪了他一眼,語氣帶著控訴,“你到底要干什么?”

    江宴行也不說話,只是反手抓住了那拍打他的手,另一手將那衣服搭在浴桶邊緣。

    劉平樂一進(jìn)來,看到屋里的情景后,便知道他自己被遇知坑慘了。

    尤其是聽到那聲泛著冷意的詢問,劉平樂嚇的不由得一哆嗦,連忙低下了頭,趕緊稟報(bào)正事,“殿下,陛下回宮后,知道了江南一帶的鹽商之事,便將此事交給了四皇子處理。”

    “四皇子下午便已出發(fā)下江南,過不了幾日估計(jì)便到了?!?/br>
    劉平樂說話時(shí),沈歸荑便去推江宴行的手作勢要掙脫,可他攥的緊,并不給她抽回的機(jī)會(huì)。

    待劉平樂說完后,江宴行微微一頓,似乎來了興致,“是他自己去的么?”

    沈歸荑便是趁著這個(gè)空檔將手抽了回來,不過她只抽了一點(diǎn),指尖便給江宴行再次給捏住。

    她心里一煩,便也任由江宴行捏著指尖,另一手卻是撩了一捧水對著江宴行揚(yáng)了過去。

    “是御史中丞隨同一起去的?!?/br>
    劉平樂聲音落下后,沈歸荑撩起的嘩啦的水聲也跟著落下。

    那撩起的水別的地方?jīng)]灑,盡數(shù)都被沈歸荑潑在了江宴行的身上,薄唇、下頜、脖頸,都落了一片晶亮濡濕的痕跡。

    這聲音劉平樂不是頭一回聽到了,聞言,他下意識(shí)悄悄后退的兩步,將腦袋埋的更低。

    江宴行垂眸看著眼前的少女,她抿著唇,眸子堅(jiān)毅,并無絲毫內(nèi)疚的模樣。

    他壓下眸低的暗色,只是對劉平樂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知道了。

    劉平樂就等著這句話,江宴行這邊話音兒還沒落,那邊他得了令便如逃難一般的奪門而出。

    聽到了關(guān)門聲后,江宴行這才看著沈歸荑,淡淡問道:“好玩么?”

    沈歸荑抿了抿唇,有些底氣不足,卻又理直氣壯道:“...是你先拽我的!”

    江宴行聽便笑,可那眸子里卻并無多余的情緒。他抬手又試了一下水溫,已經(jīng)逐漸要轉(zhuǎn)涼。

    便去旁側(cè)的屏風(fēng)上取下先前備好的里衣,然后對沈歸荑伸出手來。

    沈歸荑似乎覺察出江宴行情緒有些不對勁兒,感覺是生氣了,見她對自己伸出手,也不敢再造次,便乖順的將手放了上去。

    江宴行將沈歸荑拉起,然后裹上里衣,這才抱著她放在了榻上。

    不管是將她抱起裹上衣裳,還是將她身上的水擦干,江宴行斂著眸子,全程都沒說一句話。

    沈歸荑這才確信江宴行的確是生了氣,她不由得有些緊張,便抬眸偷偷去瞄江宴行,后者正在彈著衣上的水珠。

    似乎是察覺她看了過來,便也順勢看了過去,將沈歸荑逮了個(gè)正著。

    見被江宴行抓到,她也不含糊,連忙扁了嘴角,一副委屈的模樣,“我錯(cuò)了?!?/br>
    江宴行倒是沒想到她有這個(gè)覺悟,聞言便挑了眉,問道:“哪里錯(cuò)了?”

    “我不該撩水潑你,”說罷,她便也探過身子,幫忙去擦江宴行衣袖上的水珠,語氣里帶著討好,“你別生氣啊....”

    這半帶著緊張的哄,江宴行也是頭一回聽到,只覺得稀奇,見勢他便也不再去彈衣袖上水珠,而是抓住沈歸荑的手,“不生氣也可以?!?/br>
    說著,他便捏起沈歸荑的手指,指引她的指尖落在自己的唇上,然后順著那被沈歸荑潑濕的部位一路下滑。

    從薄唇滑到下頜,最后停在頸間,而后又回在了他的唇上,“從這兒開始?!?/br>
    眸子里是濃郁的暗色,勾了勾唇,他淡道:“舔。”

    第35章 藏雀(八)   量殿下的腰

    女官一路隨著宮娥往繁靈宮走, 打她前腳邁出了引朝殿宮門口,便有人后腳匆匆的跑去與許若伶匯報(bào)。

    倒也不是許若伶特地在皇帝那邊安插眼線,不過是多年前安排了個(gè)小太監(jiān)在引朝殿干雜事, 她不喜永碩帝,每回永碩帝要去她宮里時(shí),那太監(jiān)便會(huì)跑去同她匯報(bào)。

    好讓她提前做個(gè)心理準(zhǔn)備,免得到時(shí)候擺著一張臭臉, 再膈應(yīng)到了永碩帝。

    許若伶看那小太監(jiān)又來了繁靈宮, 便一愣, 只罵那狗皇帝都這般模樣了還要來她宮中, 卻不想那太監(jiān)一開口, 便駭?shù)搅怂?/br>
    她如何都想不到,這個(gè)節(jié)骨眼上, 竟會(huì)有南齊的人來看望沈歸荑。

    不管這看望是出于關(guān)心亦或者別的, 今兒這會(huì)兒決計(jì)是見不到沈歸荑的, 她得想辦法耗到晚上。

    這般一想,便連忙吩咐人偷跑出宮門, 快馬去皇家獵場告知沈歸荑,自己又趕緊在宮門口搭了個(gè)篷,支著小幾, 又?jǐn)[了一盤瓜子,搬了個(gè)繡凳一坐,一副消遣的模樣等著那女官。

    她抬眸,如今看天還早, 若是江宴行帶著沈歸荑駕馬回來,約莫可以在日落前趕到。

    這邊她吩咐的人前腳剛出宮,后腳那引著女官來的宮娥便到了, 那宮娥只是微微福禮,便又原路折回,留下了這女官自己。

    許若伶正好剛坐下沒一會(huì)兒,看到來了人,便好奇的打量。

    她即便是知道這人是誰,自然也裝作不知道的模樣。

    女官瞧這妃子就這般隨意的往門口一坐,像是個(gè)市井村婦,穿的也是尋常衣物,便是那頭上的簪花,也素凈劣質(zhì)到還不如她靴上繡的珍珠貴重。

    見許若伶饒有興趣的看著她并不起身,不禁神色有些鄙夷,不過她到底也是在宮中的老人,只將那抹鄙夷壓在眼底,并不顯露出來。

    可許若伶是什么人精,只一眼便瞧出了這女官的心思,見她不顯,自己也不顯,往那一坐更是連挪都不挪,絲毫沒有要起身的意思。

    不過也正好,她若是和這女官爭執(zhí)起來,莫說見沈歸荑了,她就是喊人拿著掃帚打,也得把這女官轟出去。

    這么一想,她便悠悠的抬起眸子瞧她,問道:“呦,這嬤嬤瞧著眼生,何時(shí)入的宮,來本宮這里有事么?”

    女官歲數(shù)雖大一些,可模樣倒也風(fēng)姿不減,在南齊誰人見了都尊她一聲姑姑,哪里有人敢喊她嬤嬤。

    聞言,她當(dāng)即就變了臉色,可礙于這是東越,又想到了方才永碩帝的模樣,心知這宮里是皇帝獨(dú)大,便也直接拿著永碩帝來開口:“下官乃南齊一等女官,奉東越陛下之命來看望三公主?!?/br>
    許若伶聽這話也沒立刻接話,仔細(xì)品了品,才問道:“一等女官?”頓了頓,她才問道:“本宮怎么沒聽過南齊設(shè)了女官一職?”

    這女官見許若伶依舊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淖诶C凳上,似乎并沒有讓她進(jìn)去的意思,便微微蹙起了眉頭,她有些不耐煩,也不想回答這問題,卻又不好直接表現(xiàn)出來。

    便敷衍的回應(yīng)了許若伶一句,“娘娘身在東越,不知南齊自然也在情理之中?!?/br>
    說完,她便開口去催許若伶,“煩請娘娘讓開,容下官面見三公主,再好同陛下交差?!?/br>
    這話里話外都拿著永碩帝壓她,還有那語氣里的不耐煩,許若伶自然是聽的清清楚楚。

    而且這女官說話壓根不拿眼看人,生怕臟了她眼睛一樣,那倨傲的模樣恨不得將辮子翹到天上。

    女官不看她,許若伶便不說話,可勁兒盯著她看。

    直到這女官耐心耗盡,抬眸瞧她時(shí),許若伶這才輕笑了一聲,淡淡道:“本宮若是不呢?”

    頓了頓,她語氣參了些冷意:“難不成你這嬤嬤還要硬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