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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再不見那個說書的老頭,門口湯包店的婆子擺起閑來,講的卻是誰家媳婦偷漢子一類的村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爬~ 預收文《皎皎美人姝》,跪求收藏! 此生所求,唯有三愿:皎皎明月,杏花微雨,美人姝麗。 他心里記掛的只有那個生了一雙杏眼,偏偏又張牙舞爪的小姑娘。 . 初遇陸裴柟,那年冬姝八歲,躲在書塾的窗楞下偷看林家二哥練字,被他撞見。 她差婆子摁住那個一身粗麻布衣的少年,趾高氣昂的威脅:“你若是告訴旁人,我就讓爹爹把你從書塾攆出去。” 后又是她要挾他:“把這個交給林二哥,不然我就使人砸了你家的豆腐攤子。” 時不時的冷嘲熱諷:“你身上的衣衫怎么這般破爛?還一股子餿水味兒?” 陸斐柟只淡淡的望著她。 十五歲她及笄,被林家毀掉婚約,轉而迎娶她繼妹。 而從前那個家境貧寒的少年人一朝舉名狀元郎,不過五年,問鼎三司。 和她定了親...... 徐冬姝瑟瑟發抖:我懷疑你娶我,是想報復我... 悶sao陸斐柟:娶誰都是娶,那就選個貌美的吧。 第2章 秋分將至,才下過幾場小雨。 季九思醒來是在城郊驛站。 她掀簾瞧見屋里頭的擺設和跟前打鼾的丫鬟,驚出一身冷汗,兀然想起這是十五歲那年回臨安途經的一家驛館,而此處到臨安只剩一日行程。 九思喚醒酣睡在床榻跟頭的半瀧,半瀧瞇蒙著一雙睡眼,口水結在嘴角干巴巴的起了一層白皮,全然不知何事。 當日晚扶棺歸家,遠遠便瞧見季宅門口兩頂灰撲撲的石獅子。徜徉夜色里燈火昏黃,祖母季侯氏鬢發灰白,哽咽著撐杖立于門庭,身后站著大伯季宗德一家人,仆婦提燈圍擁,眾人皆是素衣除冠,神色哀戚。 季九思八歲出門,十五尚歸,當年的垂髫小兒今已及笄,細細條條的一個人站在兩頂黑棺之前,雙眼含淚朝季候氏拜下,深深叩首,扎扎實實三個響頭。 “九思無用,未能攜父母安平歸來,父親生前抱憾,一是未能在祖母身前盡孝,二是未能遵祖父教導不涉黨爭有辱門楣,此一去天人永隔,托付九思侍于祖母跟前了其心愿......” 季候氏哪里還能能聽得這番話,甩開拐杖就撲下去把九思摟進懷里,摸住小兒的棺木,當即大哭:“我的囡囡,你這樣小的一個人就受了這般的苦,天老爺不公啊,我的小兒和媳婦誰能還給我。” 季九思紅了眼眶,縮在祖母懷中悄聲闔眼落淚,四周侍立之人,皆掩面涕泗,好一時半會兒才將祖母勸慰住。 依臨安的風俗講究要停棺堂屋,再著人請風水大師上門折選良日斂殯入葬,林氏在一旁欲言又止,提了一嘴:“會不會邪氣帶進門來。” 季候氏恍若未聞,只拉住九思的手將身邊的人一一指與她:“這是你大伯父,這是你大伯母。” 九思欲行大禮,季侯氏嗔她一眼:“你這孩子太重規矩。”卻未阻攔。 林氏哪里還敢讓她一腿子跪下去,忙上前托住她:“九思在伯母面前切勿客氣,只拿我和你伯父當親身父母來看待。” 季宗德在一旁點頭附和道:“我們是至親,你只管拿了這里當自己家來,有什么需要盡管告訴你大伯母。” 季候氏又指著三五個丫鬟簇擁在中間的兩姊妹,對九思道:“這個身條最長的是你大伯母的二女兒,比你要長一歲,你喚她清姐兒就好,邊上這個最小,將滿十二是你如meimei,你大伯娘還有一長女,前年便已出嫁,下次她回娘家省親,你就可以瞧見。” 季九思一如上一世一般,怯怯的看著面前的兩姐妹,不敢上前見禮,直到季候氏說起九思小時候和這幾姐妹在一起的玩笑話,雙方才拉著手笑著相認過。 林氏笑著打岔:“一家人就別在門口干站著,九思如今回來便是長住,我們往屋里去敘話,這風口上母親咳疾未愈當心復發。” 祖母點點頭,旁邊徐mama忙上前扶住她,領著著眾人往里間去。有仆婦上前點了火盆,九思拎裙抬腳從上面跨過,祖母拍拍她的手,忍不住淚水又往下落,不住的說道:“走過火盆就好,走過火盆就好了,九思身上的霉運被燒掉,日后必定事事順心。” 一行人從外院的正堂出來,又穿過抄手走廊,才轉到季候氏的院子,丫鬟上前去打起門口的簾子,眾人鱗次櫛比入內,齊齊坐下,仆婦悄然侍立兩旁。 祖母牽住九思的手拉她同坐在寶座上,屋內燈火葳蕤,季候氏借著燈光才開始將她細細打量,半響哀哀嘆一口氣:“原不是我惹你傷心,你與你父親實在生的太過相像,我瞧著你......” 她錘著胸口,又想起小兒一家闊別多年,本該歡聚一堂,不禁哽咽道:“你父親小時候也如你一般懂事,性子也不甚活潑,瞧起來老氣橫秋的樣子。如今我這個做母親的卻連他半豪人影都瞧不見,那兩方棺材是要了我的命啊......” 這哭起來,屋內又是一片哀聲泣泣,九思鼻子一酸,憋住眼淚勉力安撫,又讓丫鬟拿來帕子給祖母凈面。 季候氏的情緒來得快也去得快,孫女能回來終究還是歡喜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