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 第71節
清妧從路邊摘了一朵迎仙花,神游般念念叨叨:“容澤…澤瓊…容澤…澤瓊…” 直到迎仙花的花瓣都被她擄禿了,她也沒能給自己一個答案。 容澤是澤瓊的轉世,他的一舉一動就是澤瓊的一舉一動,他對自己的愛也是澤瓊對自己的愛,她來找澤瓊再續前緣本來是一點問題的都沒有的。 可是今天面對著澤瓊的感覺,還有澤瓊對她說的那些話,都告訴她澤瓊和容澤是不一樣的。 容澤看上去冰冷,可內心柔軟,渴望愛,也渴望被愛。 而澤瓊……她看不透他。他是那樣的高高在上,與萬物同生,掌萬物規則。這樣的人,會渴望愛嗎? 清妧甚至后知后覺地想,自己這樣冒失的去求復合,算不算對他的一種冒犯。 可她又要去哪里找她的容澤呢? 難道她要這么放棄? 不,絕不可能。 若是走投無路,她就將澤瓊帝君打暈了投入輪回,徹底重新開始。 ——當然,這也是不可能的。 清妧嘆了口氣,繼續□□迎仙花的花莖,突然聽到路邊有人在喚自己。她轉過頭,不遠處的石桌上,月老和司命相對而坐,齊齊古怪地看著她。 “松開那迎仙花吧,最近花價上漲,若是小仙娥看到了來討賠償,靈緣宮怕是賠不起呀……”月老放下手中的棋子,搖頭道。 第77章 秩序與情 清妧這會兒亂得很,不想跟月老胡扯,遠遠行了個禮便準備離開。 “小友似有煩惱,何不坐下來,讓我們這兩個老東西給你排解一二?”司命放下手中的棋子,出聲喚道。 說完還給了月老一個眼神。 月老立馬上道:“妧兒啊,整個仙界知識最淵博和情感最豐富的兩位神君都在這了,你難道要錯過這個請教的機會嗎?” 清妧看著這兩個老東西一臉八卦的表情,哪里不知道他們在想什么,對他們這種為老不尊的行為十分唾棄。 然后轉身來到石桌旁邊坐下。 ——萬一能給出什么好主意呢。 “我剛剛去找澤瓊帝君了,”清妧把澤瓊宮里發生的一切描述了一遍,“他明明記得我們以前的事,甚至他可能在我去找他解釋之前就已經知道我離開的原因了,可他還是對我很冷漠,還讓我在他和容澤之間選一個……” 她突然拍桌:“該不會他是不想跟我好了,拿這種問題難為我吧?” “噗……”司命仙君笑著道了句歉,然后道,“從仙界開辟到現在,被澤華帝君拒絕過的仙君不計其數,還從沒見澤華帝君采用過這么迂回善意的方式?!?/br> 清妧立刻抓住重點:“澤華帝君拒絕過很多人嗎?很多人喜歡他?那現在呢?有沒有跟他關系好的異性仙君?” 司命仙君聞言笑意越發明顯,月老則覺得她有些丟人。堂堂掌管情緣的仙長,牽過的紅線數以萬計,談個戀愛還如此不穩重。 他搶在司命面前道:“澤瓊帝君早時年少有為,生得又好,心悅他的人不知凡幾,但從沒見他與誰走得近些。現今德高望重,幾萬年出關一次,更是沒什么人敢去叨擾,是以身邊清凈得很。”放心吧,別問這種問題丟他靈緣宮的人了。 清妧想到以前的那些傳聞,確實與月老說的這般,這才放下心來。 可馬上又開始愁:“在仙界沒有伴侶,在人界又是孤辰寡宿,那我應該是他長這么大唯一一朵桃花了呀……他怎么還這么對我?!彪y不成變回神仙后,感情就自動淡漠了么。 月老搖搖頭:“他對你如何,還得看你自己體會……” 他話未說完,司命便笑著接道:“澤瓊帝君愿意跟她說這么多,已經說明她的不一樣了吧。帝君可不是會跟人閑聊的人,我以往去拜訪,沒有公事帝君都不會見我?!?/br> “真的嗎?”清妧的眼睛亮了亮。 “當然是真的。”司命端起茶杯輕吹一口,“帝君不是一個會搪塞別人的人,你倒不如好好考慮下他對你說的話?!?/br> “他對我說的話?”清妧皺眉思忖,“我當時被他冷漠的態度打擊到,確實沒怎么聽懂他的意思……明明就是一個人,為什么總強調他和容澤的不同呢?” 司命放下茶杯,輕嘆:“他可是掌管天地規則秩序的神仙啊,最嚴謹不過了?!?/br> 嚴謹? 清妧愣了愣,想到那些關于澤瓊的傳聞。 若說她是情緣的化身,那澤瓊便可以說是規則的化身。規則是秩序,是底線,是萬物發展都逃脫不了的規律。 所以與跳脫隨性的她不一樣,澤瓊帝君一直都是嚴謹、刻板的,甚至有的時候顯得無情。 可他若真的無情,他便不會轉世成容澤,那般愛著世人、愛著她了。 規則的感情,藏在條條框框和追根究底之中。 他的確是容澤,又不是容澤。他沒有童年不幸造成的自卑和脆弱,多了自然神的高傲和冷漠,在人界的那短短幾十年外,是上億年守護世間的孤單寂寞。 一個容澤,又怎么能代表得了他的一切? 所以他才問,選容澤,還是選他。 “多謝司命仙君點撥,小仙先告退一步,來日定上門感謝!”清妧站起身,一溜煙跑沒了人影。 “嘿…這孩子,不跟本仙君打招呼就跑,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月老望著清妧的背影憤憤道。 司命笑笑:“還不是你自己寵出來的。” 月老語塞,收回目光抿了口茶,然后略帶疑惑地瞥向老友:“雖說我寵她,這事我卻是想讓她自己悟的。未曾想,你今日倒比平時熱情?!?/br> “唉,”司命搖搖頭,“活得越久,越發看不得波折。早點修成正果,早點看些快樂事,豈不是更好?” 良久,石桌上才傳來一聲喟嘆。 “今日青陽也要羽滅,你與他那般交好,真的不去看看了?”月老問。 司命嘴角艱難地扯出一個弧度:“交好又如何,太平日子過久了,連你也看不破生死了么?!?/br> “……可惜,無妄之災。” - 清妧來到澤瓊宮,再次站在那個小仙童面前。 “小仙童,帝君在嗎?” 小仙童的表情有些疑惑,似是沒想到她會來問這個問題,但還是一板一眼道:“稟仙長,帝君不在宮中?!?/br> “那他去哪了?”清妧下意識反問。 小仙童微微皺眉,見她真的不知,又想到澤瓊曾邀她進去,怕耽誤澤瓊的事,這才道:“帝君受仙帝之邀,赴無憂山監青陽仙君受刑?!?/br> 無憂山?青陽仙君?! 無憂山是仙界誅滅神格缺失的仙人的地方,自清妧降生就沒見那里開啟過。這次不僅要開啟,誅滅的還是一向溫和受禮的青陽仙君?! 饒是清妧這會兒急著見澤瓊,也忍不住為這事停了下來。她繼續問:“青陽仙君做了什么,怎么會到去無憂山的地步?” 小仙童搖頭:“小仙不知,只知……青陽仙君失了神格?!?/br> 失了神格? 清妧更加不解。神格這種東西,是烙在每個神仙靈魂中的,與他的神位相連,便是想抽都抽不出來,除了犯下滅世之罪,根本不可能脫落,是以無憂山從未開啟過??汕嚓栂删趺磿Я松窀?? 清妧沒有多加逗留,立刻前往無憂山。 - 往日清凈無人的無憂山上,此刻早已站滿各路神仙。 澤瓊同仙帝一道,來到寂滅廣場前方,望著廣場中間被捆仙繩縛住的青年。青年原本俊秀的臉如今充滿戾氣,憤懣而仇恨地看著前方,早已沒了仙君的風儀。 澤瓊一望便知,這人確實失了神格,就算今天不處決他,過不了多久,他也會因仙氣散盡而消失于仙界。 他向仙帝搖了搖頭。 仙帝見此,眼中劃過一絲失望,惋惜地望了望青陽,抬手道:“青陽仙君神格已失,行刑?!?/br> 話音一落,誅仙陣開,一道紫色的閃電順著陣法徑直劈向青陽—— “轟!” 閃電消失后,縛在廣場中央的俊秀青年已消失于天地間,再無蹤跡。眾神站立處,因他的消失起了些許sao動,卻又很快平息下去,只有部分人神臉上還留有悲憤之色。 清妧趕到時,恰好看見青陽仙君消失的那一瞬。 她還記得青陽仙君是個十分守禮的人,有點人神都有的小迂腐,可被調戲時卻不會生氣,只會臉紅著默默走開。她隱約記得下凡前幾天,還跟夭之一起捉弄過他。 怎么會…… “憑什么,憑什么又是人神!”身側一個紫衣仙子不平道,聲音里隱約有哭腔。清妧順著聲音望過去,是最后一批飛升的人神里的一位。 她身旁的抱樸子面無表情,聲音卻也略顯壓抑:“人修煉成神,本就是逆天而行,自然也容易被上天報復?!?/br> “先是梨抿子和孑逸仙君,現在青陽也走了……我們人神費盡心力飛升,兢兢業業維持著仙界的秩序,還要被上天報復。那些自然神就可以生而為神,玩忽職守也不會被上天懲罰,這便是天理嗎?”那名仙子又道,情緒隱隱失控。 抱樸子警告地輕吼:“箜絮!” 箜絮哽住,轉身欲走,卻一下與清妧的眼神相撞。她稍一怔愣,終是一言不發地離開了。 抱樸子目光復雜地望了清妧一眼,也跟著離開了這里。很快,廣場上的人逐漸散去。 清妧望著廣場,這才發現,什么時候人神和自然神已經不說話了。 人神望著自然神的眼神里,充滿擋不住的厭惡。而自然神看人神時,眼神里也寫滿了不屑。 清妧有了片刻的迷茫。 以前大家的關系都很好啊。怎么會到現在這個地步。 她心中有些難受,想快點跟澤瓊說說話。可是廣場前方,仙帝整跟澤瓊說著什么,兩人表情中盡是嚴肅。 她遠遠望了片刻。 最前方的澤瓊似有所覺,抬眸向這邊望了一眼,停留片刻,才重新專注于眼前的談話。 清妧勾起一個欣慰的笑。 即便是神仙也會面對失去??v然她和澤瓊都是自然神,焉知就沒有隕落的那一天。既然兩情相悅,那么留有隔閡的每一瞬都是對這份情感的辜負。 思定之后,清妧干脆離開,再次回到澤瓊宮。 “我來等帝君回家?!?/br> 望著一臉驚悚的小仙童,清妧笑瞇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