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清冷仙尊后,他黑化了 第3節
清妧勾起唇角,想要抬頭看容澤的表情,卻只能忍著。 有了那本《佛經釋義》珠玉在前,他一定很想看看這本《道經新解》的內容??墒撬麆倓傔€出言趕人,甚至提到了課堂上的懲罰,而自己被罰,不就是為了幫他連夜寫出這本書么? 嘖嘖,感天動地。 她將上半身壓得更低了一點,委曲求全道:“送下書,弟子便回去抄寫《華嚴經》,決不再繼續叨擾師叔?!?/br> 話都給你遞到這了,不信這樣你還不動容,要是能有所歉疚,順手幫我把十遍抄寫免了就更好了。 清妧美滋滋想著,然后便聽到容澤淡淡開口。 “好。你辛苦了,抄完十遍之前,便不用來上課了。” 清妧:“……?” 容澤拿走了她手上的書,垂眸看著怔愣的她:“回去吧?!?/br> 清妧:“……”汝聽,人言否? 她擠出一個笑容,指著容澤手上的書道:“弟子抄寫了三天三夜,許是有點趕,加上全是回憶所學,布局排版或有雜亂之處,還望師叔不要嫌棄?!?/br> 這可不是幾頁紙,是整整一冊書,光是寫就夠辛苦了,何況還要回憶? 就算孤辰寡宿,也該憐香惜玉了。 然后她便聽那天殺的孤辰寡宿道:“無妨,你且放心回吧。” 清妧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反省。 是她如今的樣子不夠好看? 這具身體在塑造時,仿了她仙身幾分樣子,在凡間算得上萬里挑一的姿容,怎么也不該被嫌棄。 是她的姿態還不夠楚楚動人? 容澤這種悶sao男肯定不吃膚淺的搔首弄姿,她剛剛的“度”是剛好的。 ——所以肯定還是容澤的問題。 “師姐,請留步!” 清妧走出靜安居沒幾步,便聽幼林在身后喊她。 莫非容澤改主意了? 她欣喜回身,卻聽幼林認真道:“尊者說,您的佛經水平已經可以不再上基礎的理論課,未免您浪費時間,也未免您再上課睡覺影響其他弟子,所以您抄完《華嚴經》也不要去上課了?!?/br> 清妧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最后,她還是禮貌地沖幼林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離去。 很好。 他夠狠,她就沒有后招了么? 走著瞧。 幼林目送她離去,回到房中向容澤復命。 “她如何答?” “清妧師姐應下了,只是似乎不太高興的樣子?!?/br> 容澤唇角勾起一個不易察覺的弧度,又很快被壓下去。 他翻開那本《道經新解》,對幼林淡淡道:“去藏寶閣,把我在東海得的那塊五蘊玄鐵取出來,送到劍霄師兄那去?!?/br> 幼林驚訝抬頭,又馬上收斂神情,低聲應下。 五蘊玄鐵是當今最好的鑄劍材料,極為難尋,許多劍癡終其一生都想得到一把五蘊玄鐵鑄成的寶劍,還未打造的原鐵更是價值連城。 聽說劍霄仙尊前些日子在為小徒弟清妧尋找鑄劍材料,尊者可是為了給她? 容澤瞥來一眼,幼林不敢再胡亂揣測,忙老老實實出門辦事。 - 清妧老老實實抄了十遍《華嚴經》,抄完只覺手都要斷了。 正想去給容澤送去,有人傳信來,說是清妧的師父劍霄仙尊請她過去。 她這個師父平日里不是在閉關練劍,就是與人切磋檢驗閉關成果,極少召見自己的徒弟們,因此清妧略有些吃驚。 到了劍霄的靜思居,他座下大徒弟卓遠揚、二徒弟溫堯都已到了。 “來來來,”見三人到齊了,劍霄把他們叫上前來,“師父給你們看個好東西。” 他往旁邊挪了一步,露出身后錦盒,將錦盒打開,一塊雪白玉石呈現在眾人眼前。玉石內似有流蘊淌過,在室內反射出點點光斑。 “這是……”卓遠揚詫異道,“五蘊玄鐵?!” 劍霄得意的點點頭:“卓兒好眼力。不錯,這正是五蘊玄鐵?!?/br> 清妧饒有興致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原鐵,雖然她沒見過,但也能看出是好東西。 “為師少時一直夢想有一把五蘊玄鐵鍛造的佩劍,奈何多方尋找,一直沒有這樣的機緣。想不到人過半百,還能摸到這少時情人……” “不過,為師已有合音,卓兒和堯兒也分別有了別鶴跟拭離,只有小妧還無本命劍,為師便拿這塊五蘊玄鐵為小妧鑄一把本命劍,你們可有異議?” 一個修士一生中可以有許多把劍,但本命劍只有一把,心意相通,生死相隨。 卓遠揚和溫堯已有本命劍,清妧又是他們從小看到大的師妹,自然沒有異議。 劍霄滿意地點點頭,捋了兩下胡子又道:“不錯,前些日子聽聞破魔宗的兩個弟子為了搶奪一株清液草大打出手,同門相殘,簡直可笑。我們太玄宗同門之間便友愛多了,不瞞你們說,這塊五蘊玄鐵,便是你們清霄師叔知道我喜歡,特意差人給我送來的?!?/br> 聽到“清霄”兩個字,清妧下意識抬了抬頭。 劍霄一臉慈愛地看著盒子里的五蘊玄鐵,目光仿佛穿過它看到了自己的師弟:“他知道我想要五蘊玄鐵多年,得到后便差人來送給我。這同門之情,不正是比五蘊玄鐵更珍貴的東西嗎?” 三名弟子的嘴角皆抽了抽,卓遠揚更是忍不住開口道:“清霄師叔,不像如此熱絡的人……” “你懂什么?”劍霄剛感受到師弟的愛,哪能允許別人說他壞話,“你清霄師叔是面冷心熱,雖然見到我也時常不茍言笑,但心里時時刻刻都想著我?!?/br> “……” 底下三個人都只感受到他面冷,還從沒有感受到他的“心熱”過,一時都有些無言以對。 好在劍霄也并沒在這個話題上過多停留,他檢查了一下三個弟子的功課,又詢問了一下清妧對本命劍的想法,然后便讓三人回去了。 卓遠揚早已將劍霄身上的宗門事務都挑了過來,每日忙得腳不沾地,離開靜思居便立刻不見人影,只留溫堯和清妧師姐妹兩個在山間閑晃。 恰逢日落時分,夕陽緩緩落下,將山間的樹葉都染成紅色。 溫堯近兩天也是剛從外面回來,便拽著清妧在偏峰的一汪無名小湖邊說些體己話。 “師父往日里總是熱臉貼師叔冷屁股,這次從師叔那得了這么大的好處,著實把他樂壞了?!睖貓蛐χ?,從儲物袋里拿出兩瓶凡間好酒,遞給清妧一瓶。 她生的溫雅大方,平日里也極講禮數,只有在親近的人面前才展露出這灑脫恣意的一面來。 清妧頗喜歡這個師姐的性格,自然地接過酒,拔出塞子深深吸了一口酒香,哀怨地嘆出一口氣:“是啊,能感受到冰山的火熱,是挺值得高興的?!?/br> 溫堯仰頭灌下一口酒,聞言眨眨眼:“我聽說,有的人自從被清霄師叔救下之后,有事沒事都往靜安居跑,有沒有這回事?。俊?/br> “有啊?!?/br> 清妧將酒壺舉到嘴邊,卻沒有喝,停滯片刻又重新放下。 “我還跟師叔說要以身相許呢,不過被拒絕了?!?/br> “噗——”溫堯口中的酒盡數噴出,驚天動地咳了許久才停下來,驚詫地看著清妧。 “干嘛這么看我,”清妧捧著酒壺在鼻間聞著,“窈窕君子,淑女好逑,這不很正常?!?/br> “……” 溫堯靜默片刻,問:“所以你現在是在死纏爛打?” 清妧:“……” 她還沒來得及開口,溫堯便抓著她的手道:“我先前以為你只是感激師叔救命之恩,不想你還動了這種念頭。門里青年才俊那么多,你怎么就非要去纏那不能纏的一個呢?!” “什么叫不能纏的一個?”清妧微愣。 溫堯見她一臉懵懂,便耐心解釋:“太玄宗的弟子入門時,他的親傳恩師都會耗損修為為他占上一掛,你可知清霄師叔的卦言是什么?” 清妧:“什么?” “天之驕子,尊榮加身;親緣盡斷,孤辰寡宿?!?/br> 溫堯說完,見清妧沒什么反應,還以為她沒反應過話中含義,不由又道:“這可是師祖在世時所批,絕無偏差。師叔果真天資縱橫,能救蒼生于水火,可這些年,也果真一個人都沒能與師叔走近,就連與師祖也是客氣疏離,孤辰寡宿,可見一斑。” 清妧自然知道容澤是孤辰寡宿,她下來本就是為改變他的命運,只是這些話不能向溫堯直說,只好擺出一副一往情深的樣子。 “師姐,即便是這樣,我也愿一試,”她反手握住溫堯的手,仿佛越用力便越深情,“沒人能與他走近,就讓我試著與他走近;他是孤辰寡宿,那我就做陪伴他的夜空,他總有一天能看到我……” 溫堯試圖打斷她:“你懂孤辰寡宿的意思嗎?就是你改變不了,絕無可能長久地伴在他身旁?!?/br> “不,此刻的我只知道——愛,可以改變一切!” 溫堯:“……” 她被清妧這番腦殘少女的言論驚到,一時半會竟找不到勸下去的切入點。 算了,就這樣吧,年輕人撞點南墻大概是好事。 她從清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仰頭喝了一口酒:“行,那你努力吧,就是師父知道你想當他師弟媳可能會受點驚嚇。” 清妧看她一口又一口,饞得不行,卻怕自己喝醉了說出什么不該說的,只能捧著酒壺繼續聞。 “沒關系,師父會習慣的?!?/br> 等他知道她不僅想泡他師弟,還想泡其他好多人之后,應該就習慣了。 溫堯酒壺已空,兩個人對著完全降臨的夜色又坐了一會兒,然后才起身向回走。 等二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湖邊,一旁的樹上才緩緩落下一個白衣蹁躚的人影。 容澤在湖邊靜立半晌,兀地發出一聲嗤笑。 下一瞬,湖邊已再無人跡。 第4章 聾啞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