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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十絕山在線閱讀 - 第三十三章 南越國師-2:大漢來使

第三十三章 南越國師-2:大漢來使

    “王上,大漢使者已經(jīng)過了橫浦關(guān),正向都城番禺而來。”信使稟報。

    “大漢使者?”南越王趙嬰齊顯然對這件事心理準(zhǔn)備不足,“是誰?”

    “中大夫邱弼,還有四位隨從。”信使道。

    “你可知他為何事而來?”趙嬰齊道。

    “這個屬下不知。”信使道。

    “唉!快去請?zhí)祦硪姟!壁w嬰齊道。

    有人答應(yīng)一聲退了出去。

    這是南越王趙嬰齊現(xiàn)在感到最難的一件事。

    自己作為質(zhì)子在大漢天子劉徹身邊呆了將近十年,他太清楚這位年輕帝王的宏圖大愿和霹靂手段,他不光多疑,還喜歡掌控,任何人只要讓他感覺到了威脅都幾乎沒有好的下場。

    前些年自己呆在長安,他是天天盼著南越這邊保持安定,不要和大漢朝廷起什么沖突,否則自己隨時隨地都可能人頭落地,十年下來,他已經(jīng)對漢帝劉徹有一種本能的敬畏。

    這次能回南越繼位,也是劉徹見他忠正老實,也是為了南越的鞏固,這才開恩讓他回了南越,他是親眼見到了大漢的富足和強壯,強悍的匈奴也開始嘗到敗績,和大漢做對手,他想都沒有想過。

    但他回到南越以后,小小朝廷的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復(fù)雜,他不知道父親文王趙眛這些年是怎么過的,這朝廷上下看似有他們趙家的位置,但卻沒了王者的威儀,朝廷上下文武百官幾乎都仰丞相呂嘉鼻息,就算偶有念及君臣之理的,也是不敢過于和王上親近,生怕遭到呂嘉猜忌。

    南越地方不小,趙嬰齊回國繼位,也想一展抱負(fù),好好打理祖輩留下的基業(yè),但等他坐上這個位置他才知道,這里已經(jīng)不是他隨便可以發(fā)聲的地方了,挑釁滇國,殺害近臣,這都不是他所能攔得住的,想想這南越王當(dāng)?shù)脤嵲诟C囊。

    趙嬰齊難得出一次王宮,出去了也是前呼后擁,到處都是丞相呂嘉的人,呆在宮里,得到外面的消息就更難,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事他也不知道,這次大漢使者突然來訪,他意識到一定是有大事發(fā)生了。

    “王上,太傅到了。”有人進來稟報。

    “快快有請!”趙嬰齊道。

    “老臣呂嘉見過王上。”呂嘉穩(wěn)步走入大殿微施一禮。

    “太傅免禮,快開看坐。”趙嬰齊盡量表現(xiàn)得謙卑一點。

    “謝王上,”呂嘉坐下道,“這么急找老臣進宮所為何事?”

    “大漢使者忽然來我越國,太傅可曾知道?”趙嬰齊道。

    “我也是剛剛聽說。”呂嘉心道,你聽到的那些話都是我讓人來稟報的,我怎么會不知道。

    “那太傅可知他們這回來所為何事?”趙嬰齊道。

    “王上說笑了,”呂嘉道,“這使者還未到國都,老臣如何能先知道所為何事?”

    趙嬰齊氣得牙直癢癢,心說你就裝吧,但臉上還是露出一絲微笑道:“這些年太傅一直為南越國的朝野上下cao勞,是我南越國的柱石,不亞于姜尚之于周庭,大小事務(wù)定會有應(yīng)對之策,故有此一問。”

    “王上言重了,老臣只是略盡人臣之力而已。”

    呂嘉心中覺得有點好笑,你不就是要罵我把持朝政了嗎,我就把持了,你又能拿我怎么樣?

    “寡人在想,既然大漢使者要來,我們總得有個對策才是。”趙嬰齊心里也很明白,你不是啥事都要管嗎,漢朝使者到來你總不能躲著吧。

    “漢朝使者又不是第一回來,王上說如何應(yīng)對我們就如何應(yīng)對,這有何難?”呂嘉也是個老狐貍,這南越不是你趙家的江山嗎,你說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寡人最近一直懶在宮里,對外面的事知之甚少,”趙嬰齊道,“萬一應(yīng)對不妥,給南越國招來災(zāi)禍,那就是寡人得罪孽了。”

    趙嬰齊在朝里雖做不了什么重大決定,但南越王的架子還是有的,你在外面做了什么別以為我不知道,隨便說說要是惹翻了大漢朝廷,誰也別想好過。

    “不就是個漢朝使者嗎,王上在擔(dān)心什么?”呂嘉道。

    “我只想安安穩(wěn)穩(wěn)的過幾天舒坦日子,”趙嬰齊道,“大漢天子擔(dān)心什么我很清楚,如果不能讓他安心,恐怕整個南越都不會有太平日子。”

    “王上以為漢庭會攻擊我朝?”呂嘉道。

    “難道太傅認(rèn)為不會?”趙嬰齊道。

    “我朝地處南隅,有多重峻嶺是為屏障,漢朝也曾數(shù)次對我用兵,但從來都是大敗而歸,”呂嘉道,“王上這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

    “但漢朝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漢朝了!”趙嬰齊道。

    “我南越也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南越!”呂嘉道。

    “那太傅以為我那南越和匈奴相比如何?”趙嬰齊道。

    “匈奴強盛已數(shù)百年,漢地歷朝都受他滋擾頗多,這我豈能不知?”呂嘉道。

    “這就是了,”趙嬰齊道,“高祖平定天下,剛建立的大漢江山,差點就在白登之圍中斷送在匈奴人手里,至此以和親為手段,求得數(shù)十年漢匈邊境的相對安寧,也使得大漢得以休養(yǎng)生息,壯大國力。”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趙嬰齊道,“從元光六年到現(xiàn)在僅僅數(shù)年間,大漢已經(jīng)數(shù)次打敗匈奴,從原來的守勢完全變成了攻勢,這不僅是當(dāng)今天子的想法,也是國力使然,我們這等偏隅小國,太傅覺得可以有和大漢抗衡的資本?”

    趙嬰齊的這些話憋了很長時間了,大漢使者就要來了,也許他覺得腰干子硬了,說也就說了。

    “王上難道不想要祖宗的基業(yè)啦?”呂嘉道。

    “正因為寡人想要才這么說的,”趙嬰齊道,“處小國就是要學(xué)會審時度勢,順應(yīng)大勢才可求得小安,否則何異于螳臂擋車?”

    “吭,王上的這個想法可要不得。”呂嘉使勁地清了一下嗓子沉聲道。

    他覺得這越王趙嬰齊說話越來越過分了,趁著現(xiàn)在朝堂沒人都快要把他的勢頭給壓下去了,他心里當(dāng)然不高興了。

    “那太傅有何見解?”趙嬰齊道。

    “哪怕是偏在一隅的安穩(wěn)也都是拼來的,而不是求來的,”呂嘉道,“如果當(dāng)年武王就是你現(xiàn)在的想法,那就不會有當(dāng)今的南越國,這樣說也會寒了無數(shù)為南越拼過命的將士的心!”

    呂嘉的這句話說得很重,既有壓制趙嬰齊的成分,但也有他真實想法的成分,國與國之間的較量,豈能是一句順勢就能說得明白的。

    盡管他有私心,但這些年苦苦支撐,歷經(jīng)三王,在南越國沒有人比他更明白這些道理,說完這些話,呂嘉的臉色也陰冷起來。

    “太傅所言極是,是寡人的話說得急了點,”人家都把自己的爺爺抬出來壓你了,這個面子還是要給的,何況這家伙已經(jīng)很不高興了,“我相信太傅定會為南越思慮,但漢庭這邊總得有個應(yīng)對,以免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既然王上有這份心思,我等小心應(yīng)對就是了,”能把趙嬰齊壓得低頭就行了,現(xiàn)在還需要他在這個位置上,呂嘉緩和了一下口氣道,“再說了,我們現(xiàn)在也不是和大漢開戰(zhàn)的時候。”

    “那這使者的事……”趙嬰齊已經(jīng)有點崩潰,到底怎么做你也給我交點底呀。

    “這個王上盡管放心,”呂嘉輕松道,“這次漢庭派使者過來,無非是兩個問題,一是南越和滇國、夜狼的戰(zhàn)事糾紛,另外無非是從漢鏡運進來的一些鐵器、銅器之類……”

    “什么?鐵器、銅器?”趙嬰齊此驚非小,一下子從王位上站了起來,他太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弄不好就能引來滅頂之災(zāi)。

    “王上不比過于驚慌,”呂嘉道,“我們南越地處偏遠,要想壯大國力,就得發(fā)展農(nóng)耕,這鐵器、銅器都是必須,人多了,普通百姓的生活用具也都需要,偷偷運過來一些也是為了解此燃眉之急,這點王上還是要跟使者說說清楚。”

    “這個邱弼可不是好糊弄的,”趙嬰齊道,“這可是大漢朝廷最為敏感的東西。”

    “這么說王上認(rèn)識這個邱弼?”呂嘉道。

    “我在長安呆了十年,對他自然知道一些,但不很熟,”趙櫻齊道,“這個人官職雖說不高,但人很精明,常常侍奉漢帝身邊,很得他的信任。”

    “這個人有什么嗜好?”呂嘉道。

    “我勸太傅還是不要動這個腦經(jīng)的好,”趙嬰齊知道呂嘉想什么,“堂堂正正的說或許還搪的過去,要是有了這些小動作,倒顯得我們心虛了。”

    “王上說的是。”

    有了趙嬰齊這句話,呂嘉頓時放心不少,他是生怕趙嬰齊仗著大漢使者撐腰掏他的老底,把什么都說了,因此趕緊恭維一句道:“只要王上想平下這件事,我一定盡心努力,一定不會讓漢使產(chǎn)生半點誤會。”

    “我當(dāng)然是想平這件事了,難道我還想打仗不成?”趙嬰齊沒好氣的道。

    “是!是!”呂嘉趕緊答應(yīng),他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趙嬰齊翻臉。

    “不過我還有一句話要告訴太傅,”趙嬰齊道,“以后有什么事我最好能事先知道一下,否則說走樣了我怕太傅這里圓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