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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在線閱讀 - 第126節

第126節

    死去的人變少了一丁點兒。

    第一個分享食物的老去、死去,后來居上的人延續或不延續分享的做法。原先的輪回多增添了一個環節,循環仍舊在繼續。

    而阿四已經看累了,她不明白這些愚蠢的小家伙在非要送死的原因——她能居高臨下地俯視這群人,當然是因為她高大。

    于是,她健碩無形的手臂,握住銅鼎的耳部,輕而易舉地推翻了銅鼎。

    依靠銅鼎蜿蜒攀爬的天梯無依無靠碎落一地,rou湯散落,香氣四溢。越是攀登高位的人摔落就越慘,地上的人被香味吸引,雙手捧起rou塊來吃,燙的齜牙咧嘴也不肯松手。

    失去銅鼎庇佑的火焰逐漸熄滅,只余下灰燼中暗藏的火種。而沒了銅鼎和天梯的人,第一次睜開雙眼,擁抱這個寬闊的世界。

    阿四無心關注人的狀況,她正和銅鼎較勁兒,天梯輕易地破碎了,可這銅鼎怎么就掰不壞?

    直覺告訴她,一旦留著這個玩意,過往極有可能重新上演。

    思來想去,阿四吭哧吭哧刨了個深坑把銅鼎埋了。埋鼎可是個辛苦活,手邊又沒有趁手的工具,阿四只能一捧土一捧土地挖,再慢慢掩埋結實。

    干完后,她實在太累了,合眼靠在土堆上休息。

    這一睡,阿四就睡醒了。

    宮人動作輕緩地推開簾進入內室,手中托盤端的是阿四的晚膳。兩儀殿連著不被兩代皇帝喜歡,已經空置數十年,這兒的宮人自然不會知曉阿四的習慣。

    阿四輕輕睜開眼,和躡手躡腳的宮人對上視線,唬得宮人后退一步才訕訕站住腳,屈膝見禮道:“四娘醒了,這是孟相叮囑送來的晚膳,請四娘用膳后再歇息。”

    “先放著吧。”剛睡醒聲音微啞,阿四咳嗽兩聲調整回來,摟著褥子坐起身。隨后阿四發覺自己身上外衣沒脫,也不必費事穿衣了,拿過外袍隨便一裹,踩著床邊軟履走到桌案邊,漱口吃飯。

    宮人陸陸續續進來點上四角的燈,又端著一盞放在案頭。

    阿四視線跟隨火光移動,瞥見暖閣角落蒙上絹布的銅鏡,疑神疑鬼地想,難道是因為銅鏡正對著臥榻,導致她做了稀奇古怪的夢?

    吃完再漱口,阿四懶洋洋倚靠憑幾:“那銅鏡瞧著似乎很鮮亮,拿來給我看一眼。”

    宮人拂去絹布,小心捧著金銀平脫漆背鏡交到阿四手中。絹布掀開的時候阿四就瞧見了,銅鏡是鏡背朝上放在鏡架上的。

    阿四摸著漆面鏡背上精美的鸞鳥銜綬帶紋樣,暗笑自己太過緊張,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都開始信起這些不著調的東西了。

    宮人以為阿四喜歡,有意討好道:“這是趙昭后的心愛之物,據說昭宗愛極結發妻子趙昭后,這處暖閣也是昭宗為趙昭后專門修葺,就是為了能與發妻時常相見。趙昭后過身后,昭宗便不許旁人再進暖閣,封存趙昭后遺物,這漆背鏡也留到如今。”

    阿四聽完,付之一笑:“既然是曾祖母的心頭之好,做晚輩的不好擅動,你放回去吧。”

    她年少無知,在宮廷四處探索的時候,曾在一個偏僻殿宇內見過數幅保存良好的畫像,畫上是一個人逐漸老去的姿態。落款清楚寫了此人身份,正是她的曾祖母趙昭后。

    至今殿宇外仍有老人灑掃侍奉,一塵不染。

    唯一不干凈的只有供桌上一卷泛黃的小像,阿四偷摸著打開看過,是個皇帝服飾的老男人,大概就是昭宗了。

    那兒的人并不避諱阿四出入,還和柳娘關系很好。

    男人的愛總是很可笑的。

    好比轟轟烈烈的愛情傳說中懷念發妻抑郁而終的昭宗,和名義上死亡實則福壽綿長的趙昭后,只有空口白牙的故事永遠美好。

    “今日在此地小睡,著實不該,我也該回丹陽閣休息了。夜深,我就不打攪長姊了,你們替我告罪一聲。”阿四站起來伸個懶腰,順帶打量暖閣內的過世的陳設。

    偏門偏院的暖閣再溫暖,也比不上兩儀殿住起來熨帖。昭宗之間的愛情故事,就像這間屋子一樣,狹小且不合時宜。

    *

    古怪的夢。

    阿四攤開手躺倒在床榻之間,瞪著帳頂沉思,內容古怪,記憶也古怪。

    夢應該在醒來后迅速褪色才對,古怪的夢才會扎根在心里不肯挪步,非要人記住夢的每一處細節。

    不過,做完夢之后,阿四的心情舒暢很多。

    也許是聽來對話給她的提醒,也可能是夢境的啟示,總歸她想通了,這件事不是她們姊妹的錯。至少,在塵埃落定之前,她不應該去懷疑任何一個親近的人,即便她心中始終偏向姬宴平,也不必為此自責。

    這是把鼎放在這兒的人的錯,所有人都身處漩渦。

    而阿四要做的,是努力成為有能力推翻這個腐朽規則的大人。

    來到這個世界成為大周公主的第十四年,阿四終于找到了足以奮斗終生、也未必能見成效的偉大目標。

    宏愿落地,一切的遲疑和膽怯都黯然失色,曾經的猶疑、遲鈍,連帶腳下的枷鎖化作灰燼。已經有足夠地人去做那個攀登頂峰、試圖掌握天空,她要做逆流后退的人,腳下的土地廣袤無垠,天空才是無根之萍。

    沒有根基,卻試圖摘星的人都摔死了。

    所以,阿四毫不留情地舍棄了投注在律法上的時光,重新拿起史書,在弘文館挑選算經、綴術、木經……珍藏的各個版本的輿圖和海圖也翻出來研究,一時間丹陽閣內書卷堆積如山。

    新都藏書不如鼎都齊全,不少都是孤本,來日在新都未必能如數找全。帶這些金貴玩意上路的話,一不小心遺失、破損一兩冊就是極大的損失。

    最終阿四決定趁著時間還寬裕,讓人謄抄了帶走。

    太子養傷,孟予忙于政事,自是都由著阿四做主,挑著細心周到的內官、學士來抄孤本,其余的交給身邊識字、寫字端正的宮人。

    阿四用慣的宮人大半遷往新都了,留下的不多。忙碌中阿四想起丹陽閣還有兩個差點忘了的人,于是把偏院兩個男侍也拉出來抄書,一日抄足五個時辰。

    埋首書卷,阿四再沒向太子和孟予問起過叛亂的事,該死的人已經埋在地下,她等待太子認同的結果,也等候皇帝的判決。

    鼎都內再次駛出林聽云護衛的車隊,城外等候的是華州的團練兵。行程已定,她們要在年節之前趕到新都,迎接新年朝暉。

    第212章

    深秋的枯葉栽進積雪, 在迅捷的馬蹄下清脆地消亡。

    這次出行沒有皇帝御駕,阿四可以選擇輕快地在車外馳騁,寒風在耳邊呼嘯。

    只要身邊還有可以全身心依賴的長者, 阿四轉眼就變得孩子氣, 在隊伍停車修整的時候整個人扎進雪堆撒歡。

    少年人生龍活虎,圍觀的護衛擔心的要命, 隔三差五就要去請一請太子殿下招呼幼妹上車。這時候阿四又乖巧起來, 頂著一頭殘雪竄上太子的馬車。

    面對太子, 阿四無話不說, 甚至是絞盡腦汁地找出新鮮事兒來和太子分享。遠的有老裴相引人入夢的天文課、宮中角落流傳的八卦,近的有豐水邊上巨大的烏鴉、夢里高大無匹的巨鼎。太子似乎當真放下了全部的掛礙, 聽完阿四的分享, 總是很捧場。有時候, 也會給阿四說一些舊事和見聞。

    聊天談心不免要配上茶點瓜果,邊吃邊聊,每當太子下意識用左手去取用又落空, 阿四的神情比當事人更加落寞。

    太子總是在笑,專門找話引開阿四的注意力:“阿四剛才說,不想做那個分rou的人, 我是相信的。雖說很叫人不齒,但我偶爾也會覺得, 人人羨慕我憑空得來太子尊位,卻不知道我為之付出的日夜辛勞。不過,這些也都是些煩躁之時的牢sao,人只有付出得多, 才能去奢求獲得。”

    “長姊不要笑話我,下面我可說實話了。”阿四嘟囔道, “我知道自己很幸運,能夠成為阿娘的女兒,阿姊的meimei。既然都已經擁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了,身邊的人總是強求我上進,這又有什么用呢?都只是她們在替我著想一些我并不想要的東西。但是,這些又都是先輩費盡心力才傳到我手里的東西,輕易棄之不顧,又太不應該了。”

    阿四自知是個懶散的人,做事三分熱情,散盡了就不愛動彈。即便武學天賦再高,也絕不肯每日多加練半個時辰。

    危險的話題開了頭,姬若木說了一些舊日的事,例如年幼在越王府,東宮十率的衛兵查抄府邸,她以為自己死定了,卻意外地被當時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帝開恩放過,為此,她惴惴不安數年,午夜夢回也有撿回一條命的余慶,對皇帝更是報以十二分的感激。

    史書一百三十卷,卷卷教人斬草除根。而姬若木卻逃出生天,獲得了比原先更高一等的地位和身份。連夢都做不到的美事,卻在現實中發生了。

    姬若木的韌性來自于生母的遺言、養母的執拗,而她對寬容容人的貫徹,源自皇帝母親對她的仁慈。無數人在阿四出生之后,明里暗里地揣測、甚至建議太子要做出防備。

    但姬若木至始至終地堅信皇帝不會因親生女兒的存在,廢棄長女、廢棄她。就像皇帝強調阿四的乳名,要求所有人都以此來稱呼,姬無拂是皇帝的第四個孩子。

    所以,孟予坐在床畔問叛亂細節,姬若木第一句話卻是,不該牽扯阿四。

    或許這一點理想的天真,才是她失去左手的真正原因。

    坐在滾動的車廂內,能感受身體無時無刻的震動,但這遠遠沒有阿四此刻內心的震顫來得強烈,于是她發問:“長姊,你說我能不能像夢里那樣推翻那座巨大的銅鼎?”

    太子反問:“大周的土地上,不是已經有一座鼎被推翻了嗎?”

    有一就有二,何必憂心來日。

    阿四第一反應就是以鼎為名的都城。

    實際上在遷都的那一刻起,鼎都就不再是都了,皇帝也許會給它一個全新的名。太上皇堂而皇之地冠上從前只屬于男人的皇帝尊號,皇帝做了第一個殺弟逼宮的公主,不許女人過問的銅鼎已經不在了,正因此姬若木以太子之尊深陷漩渦,而阿四才有資格說自己無心皇位。

    多么奢侈的言論啊。

    “我總覺得天下不該是如今這樣子的,陛下勤于朝政,英明不亞于史書上任何一位明君,朝中依然有叛臣,在野有叛軍,人活了生、生了死……”阿四仍然不安,舊日的記憶告訴她,千年之后世界或許才有轉變,那可是整整上千年。

    “人性如此。”太子說,“古人漫長不可追憶,商朝仍有偉婦,而周朝天子距今一千七百載,史不記母姓名而記父,即便如此,周文王也從女旁姬姓,你我也是姬姓女子,是黃帝后人。萬萬年的傳說在男人口中誦了兩千年,面目全非的篇章下仍有女字,而太上皇繼位至今不過五十年。你會看見第一個百年的盛況,那會是男人拼命遮掩兩千年也抵擋不住的光輝。”

    阿四喃喃:“長姊竟然是信這個的?”

    太子莞爾:“不是信,而是事實。這是你我理所應當擁有這片土地、受到萬民愛戴的緣由,只因千年來小人與男人構陷,女子才不得不姘居人下,為人妻奴。大周土地上的每個女人都是皇帝麾下的妾,是可以昂首挺胸站著活下去的人。”

    阿四聽著耳熟:“這似乎是禮部編篡的《大周禮》開篇內容,我記得是齊王寫的,明年就要正式發行民間,用以科舉題目了。”她粗略地翻看過幾頁,還給禮部陳老頭提過建議。

    “是啊,已經有上千冊發往大儒、書院、朝廷官吏手中。”太子笑道,“這就是書、文的妙處。只要手段強硬,時間足夠漫長,儒家的克己復禮,也會是我們的大周禮。”

    此次叛亂,不少牽涉人士,正是《大周禮》反對聲浪中最強烈的一眾人。不出意外的話,閔大將軍接下來會很忙碌。

    “會死去多少人呢?”阿四眼睛微微瞇起,“應當不會比古往今來無辜枉死的女人更多吧。”

    現在死去的,都會換回一條將來的女人性命,一切都是值得的。

    “是啊,這是為了更多的人好。”

    路途上的最后一晚,太子用僅剩的手輕撫阿四臉頰,正色道:“阿四,回到新都之后,你不要向任何人輕言在外的見聞,尤其是鼎都的。真真假假的風言風語足以要人性命,我們每個人都還有太多太多的事情要去做。你不能膽怯,不能逃避,不能偏聽偏信,二娘和三娘都沒有任何過錯,犯下滔天罪孽的是叛臣,是欲亡我大周的亂臣賊子。”

    她自愿留在鼎都,也是明知蹊蹺自愿走出東宮前往別院,棋差一著。

    姬若木空蕩的左袖下隱隱作痛,但她仍然笑著:“我的斷臂,不,太子的斷臂是國仇家恨,但凡牽涉其中的人都會被圣上的怒火牽連。死無對證的真相不足以取信于人,更不會為圣上所接納,這是要用尸山血海才能洗去的刻骨仇恨。你要謹言慎行,接下來的風波會很洶涌,我不希望你被波及。”

    阿四沉默著,盯著車頂繁復的花紋良久,點點頭。

    此刻,她終于聽明白了那天太子和孟予的對話。時光不會倒流,太子切斷的左手已經成為定局。皇帝計劃不會因此終止,太子失去的左手加重了籌碼,血債必要血償。

    真相已不重要了,皇帝不會允許寶貴的時間花在血親自殘上。皇帝曾隱忍十年做一個面面俱到的大公主,又用十年做完滿的太子,又是十年的寬仁明君,竭盡全力保持的穩定,就是為了迎接即將到來的大清洗。

    阿四想起了老裴相在鼎都郊外農莊的別有深意的話語,老裴相如今遠在族地開山教書,遠離是非,是不是早就料到今日了?

    新都上東門外十里連同城內直通皇城東城的宣仁門,長街封鎖,百姓退避。城外在風雪中迎接太子輦車的是楚王和宋王,迎車見禮。車停,侍從掀開簾,太子如常笑道:“何勞meimei們在此吹風,車中寬敞,阿四也在這兒,都上來吧。”

    姊妹之間相處,果真一如既往,至少阿四不覺得有異常。

    長車直入紫微宮再換步輦,至徽猷殿外,楚王先下再扶太子,四人先后進入徽猷殿。

    殿中已有二十人在,具是朝中主持一部的大員。皇帝坐于上首坐榻,一見太子,連行禮的功夫也不肯耽擱,即刻便招人來坐身側。太子不敢僭越,預備推讓之際被皇帝拉住右手坐下。

    “我兒受苦了。”皇帝幾欲落淚:“朕富有天下,卻不能庇護順伯平安。”

    此言一出,堂下妾臣登時跪伏請罪。阿四左右觀察,跟著姬宴平動作,只坐不跪伏。

    太子伏在皇帝膝頭,哽咽道:“鼎城失守,叛臣作亂,是兒監察不力之過,有失太子職責。兒無能,卻勞累陛下憂慮,兒自請廢去太子……”

    皇帝不愿去看無能的官吏,只注視著受難歸來的姬若木,撫摸女兒的鬢發,打斷她的話:“順伯、順伯,是朕取的字不好,朕之長女,家中巫兒。改以巫為字,惟愿妣祖照拂吾家巫兒。”

    殷人故地齊國,母系風習濃厚,長女不嫁,留家主祠,是為巫兒。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皇帝此言,是為太子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