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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八十年陽壽換的公主命在線閱讀 - 第103節

第103節

    老裴相也笑:“有時候,前朝后宮也沒什么分別。但以色侍人終究不如文武傍身來的長久,所以……我也是女人啊,總是希望女人能站到人前來。至于人后的位置,如果不能消失,就只能盼著距離自己越遠越好。”

    阿四嘟囔:“你們都是這樣,無論是孟mama、柳娘還是你,都一樣。每次要和我分別,就要說一些囑托的話。”她又不傻,好好的一個女人,難道還會被勾進男人堆里去嗎?

    “四娘很好,只是我們這些老人的一點杞人憂天。”老裴相笑道,“秋天要過去了。”

    生機勃勃的少年是無法和老人共情的,老裴相的憂慮,來自近乎天差地別的幼年所見和成人見聞,她跨越了數千年的屏障,成為一國宰相。

    但年輕一代,未必還能深刻認識到可怖的隔閡。而倒退,往往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如第一天來到農莊那樣,老裴相親自把阿四送回太極宮,與皇帝交談兩句才離開。阿四也像往常回家一樣,好好地休息了一旬,才開始琢磨接下來的計劃。

    閑著是不可能閑著的,與其等師長突如其來的關懷,不如自己先做好決定。

    不出所料,皇帝與孩子閑聊兩句,就讓女兒再去刑部跟著孟予。阿四早起跟在刑部官吏的身后進入官署,滿臉都是突然上班的不情愿。

    天上的云比人要自由,無憂無慮地飄動,下輩子得堅定地做一朵云才行。

    老裴相就這樣突然地從阿四的生活中消失了,阿四也問過裴道,裴道說:“大母回族地選了一座山,好像是打算開學院。她年輕時,就是想做個教書先生,現在也算是初心未改。”

    “一整座山?”阿四頗為疑惑,“開山立學是很好,但在弘文館裴先生也是教書,有什么不同嗎?”

    裴道不好意思地掃視周圍,低下頭小聲說:“大母覺得貴族子男多有傲氣,不服管教者眾。弘文館多以宰相為師傅,才鎮得住場,所學只是經、史、書法。不如憑借聲名在外另收學生,更添功德。也更有做先生的感覺。”

    “傲氣?哪個有傲氣?”阿四第一時間反思,“滿學館出身最貴就是我……”難道是她怠惰的心思,已經透過表象,傳染給同窗學生,并且為眾人所知了?

    弘文館非宰輔子孫不得入、一家不得兩蔭,入仕便捷又起點高,是權貴趨之若鶩的所在。如果說科舉給了平民百姓出頭的希望,那么開設的各等級學館就是權力的世代相承。

    宰相的孩子讀宰相教學的弘文館、崇文館,高官的孩子讀國子學、太學,直到四門學與其他專門的如律學、書學、算學,才開始對庶民開放。

    裴道哭笑不得:“怎么會是四娘。有四娘在,我們那一室是最安穩的。”

    “這樣看來的話,既然老裴相能活到七十多再去干自己喜歡的事情,那道娘也是一樣的,等我們都老了,就可以離開鼎都四處跑了。到時候道娘就能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看山看水,我就天天窩在屋子里睡覺。”阿四給伴讀畫餅。

    裴道讀過畫餅充饑的故事,并不吃空餅:“七十歲啊,七十古來稀,能有多少人活到七十歲呢。我們現在連十七歲都沒有。”

    刺骨的寒風吹過凍土,阿四站在太極殿內悄悄跺腳緩解寒冷帶來的僵硬。

    小時候覺得有趣又盛大的儀式,十幾年看下來,也習慣了。即使知道這些花里胡哨的東西都是有意義的,但阿四還是很想滾回溫暖的被窩。

    真可惜,十三歲的人已經不能算小孩子了。

    正月十五的夜宴,閔玄璧受邀列席,以未來太子贊德的身份。

    他今后的生活,大約就如“贊德”這個稱謂一樣,陳列在東宮,成為太子圣德的一部分。

    原本就消瘦的人,回家半載,已然形銷骨立,華服珠寶沒能襯托出閔玄璧的光彩,反而讓他脂粉也這蓋不住的蒼白面色更加顯眼。

    酒過三巡,閔玄璧舉杯,微笑走向阿四。

    畢竟有個伴讀的名頭在,阿四沒有推拒,滿飲一杯后寒暄道:“聽說府上數月前出了些事,你是為此生病了?臉色這么難看。”

    閔玄璧聞言,苦笑摸臉:“是么?家中舊人說,我生父有一張十分出眾的面容,而我遠不及他。蒲柳之人,連胭脂水粉也裝飾不住。”

    閔玄璧打小一副藥罐子模樣,餐飯吃得少,臉也比同齡人稚嫩。盛裝打扮下,如同孩子穿了大人衣裳,非常違和。

    阿四樂了:“長姊非是以貌取人之人,定會善待與你的,不必為此憂心忡忡。”

    面對阿四的好心勸解,閔玄璧聽完卻是臉色灰暗:“我……我之前送給四娘的一枝……”

    阿四面上的笑容即刻淡淡:“長姊素來友愛姊妹,我也素來敬服長姊。從前小郎愛養花贈人,看在那是太極宮的花,我以為卻之不恭,都收下了。而東宮的花,只有長姊指明說送我的,我才會收下,絕不會擅自去取。”

    閔玄璧握杯的手顫抖,嘴唇微張,泫然欲泣。跟隨在阿四身后的宮人聽出暗潮涌動,連忙上前扶住閔玄璧,預備隔開二人,帶著閔玄璧下去休息。

    閔玄璧卻不愿意放棄,還想再說:“四娘……”

    阿四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卻不希望再在鼎都沸騰的水下添一把火,親自用酒壺添滿閔玄璧的酒杯,輕聲說:“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時候起的心思,也不在乎。有一點我要和你說清楚,我從第一次見面就很討厭你,但你一直以來好像也沒走錯什么。我勸你安分守己,不要傷了我和長姊的情分,免得令我見你再生厭。”

    宮人在阿四的注視下扶穩閔玄璧的手臂。

    阿四抬頭笑道:“你我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如今你得了好歸宿,將來我也要叫你一聲阿兄。如此深切的緣分,且共飲一杯吧。”

    閔玄璧被宮人強行按下一杯酒,臉頰生暈。宮人哄勸:“小郎君醉了,往偏殿歇息片刻吧。”硬是將人帶走了。

    “真沒意思啊。”阿四百無聊賴地丟開酒杯,向姬宴平抱怨,“他怎么和瞎了似的,我看他十幾年都不順眼,居然還往我面前湊。”

    姬宴平笑得拍腿,阿四的樂子她是百看不厭:“我早就看出來了,闔宮上下看不出來的才是少數吧。”

    “真奇怪,他就喜歡往討厭他的人面前湊?”

    姬宴平但笑不語。

    大約是,阿四這個討厭閔玄璧的人,在閔玄璧看來是宮里唯一一個關照過他的人吧,即便阿四并不記得。

    第173章

    沒人會為一個外姓人的愛慕來責怪阿四, 也沒人會好心幫閔玄璧傳遞淺薄的感情。

    太極宮里的宮人絕不會為一個病弱的公子,打攪阿四的清靜,自然的, 阿四也對閔玄璧這些年的生活全然無知。

    一個被服侍著的公子, 既不受累,又不受苦, 甚至不像阿四要被師傅們追在身后按著習文習武, 自從謝有容死了, 宮內根本沒人認真管教閔玄璧。

    而擔任了半個師傅的養花學士, 只有滿身的從心所欲,若非如此, 他也不會背靠宰相親娘, 人到中年僅僅一個養花學士了。

    阿四不懂姬宴平笑得前仰后合的原因, 但不妨礙她敏銳地感覺到其中的微妙,她三兩步遠離姬宴平,自顧自去逗弄小長庚玩兒。

    不知不覺, 長庚都已經五歲,噠噠地四處跑,后頭的乳母小心跟著。

    小孩子喜歡和大孩子一塊兒玩, 因此長壽長庚時常混在一處耍玩,兩人也愛與阿四說話, 大概是阿四是最小的姨母的緣故。

    長庚的口齒伶俐非常,也相當愛湊熱鬧:“阿四姨,我剛才偷偷跟著人去看了,那個姓閔的在偏殿哭呢。”

    太極宮里, 是不能無緣無故當著人面哭的。尤其是宮里的男人,全都是皇帝的后宮之人, 更是不許露出半點難看臉色。長庚長到這么大,確實沒怎么見人流淚過。

    長壽大兩歲,自認為明白的事情更多:“男人的事是很難弄明白的,他們就是這樣子的,愛哭又易怒。我在家里見過很多男人偷偷哭,沒什么好奇怪的。”

    端王府里有很多男人愛哭……一點兒也不出阿四的意料。長壽出生后,玉照修身養性了好長一段時日,奈何本性難移,好色之心死不悔改。以玉照喜新厭舊的速度,就是有人哭瞎了眼睛,阿四也不覺得奇怪:“見到就見到了,不要去搭理。”

    家中的女人們雖然談起女男之間的事情并不避諱孩子們,只是不許男人與孩子多說話,怕聽胡亂的訴苦多了,轉移孩子性情。

    阿四小時候也是這樣,謝有容性情最陰沉的時日,乳母宮人都是圍著她哄,不許去立政殿耍玩的。不然也不會直到謝有容死去,阿四才曉得他是郁癥。

    隨時間流逝,阿四心底對謝有容的那點同情和惋惜都淡去了,站在長壽長庚長輩的角度,越發能理解當時大人們的決定。男人發起瘋來,誰也不知道會是什么樣子,像謝有容那樣自焚自毀的還好,要是出手傷人可怎么辦。

    “我知道了。”長庚點頭。

    長壽就牽著長庚的手語重心長地解釋:“男人是很奇怪的,腦子經常簡單得讓人沒法兒理解,說的話經常顛三倒四的,你搭理也沒用,還浪費自己的時間。”很有經驗的口氣。

    長庚又懵懂地點頭:“嗯,宮里的我都沒搭理。”

    站在一邊圍觀倆小姪子說話的阿四摸著下巴思量,這話是有道理的,但好像有哪里不對,又說不上來。

    但是,玉照家的王孺人坐在后面都含笑聽著不反駁,那這樣教導應該是沒問題的吧?

    年僅十三的小姨并不適合細細思量小輩的教育問題,阿四迅速拋開腦海中不切實際的念頭,轉頭和姬宴平說起衛國公府上的事來。當時她在農莊有聽到姬宴平派人去打理的風聲,卻不知內情,今日趁著人都在,自然要問個清楚明白。

    姬宴平笑答:“衛國公府上能有什么事,就是些老家人不安分罷了。我讓人清掃了一批,換上了新人,清清靜靜地過日子。就連閔小郎身邊的人,我也換了,讓曾家挑了人來,趁著他年紀不大,應當能養出個模樣來。”

    曾家?

    阿四眨眨眼:“看來阿姊對曾孺人很滿意?”

    “畢竟是家傳淵源的母系族,做起事來確實與其他人不一樣,家里的孩子也養得好。”姬宴平將府里曾小郎的事情挑著說了,夸贊道,“要是我阿娘的曾駙馬還活著,想來也會是個不錯的人。現在我是真信了,或許我和曾家真有兩分親緣。”

    “這么好?連阿姊都這樣地夸獎。”阿四有些不信。

    現在各家王府都有了合適的男孺人作為賢內助,這和阿四最開始設想不同,她還以為姬宴平這輩子不可能容忍男人整日膩在自己身邊。

    阿四把心里話和姬宴平說了,又引來姬宴平的笑:“我什么時候厭惡男人被你看見了?我一直都覺得身邊養著些男人是很必要的。都是女人千辛萬苦生下來的,又不能掐死,好好養著,安分守己的也是個好擺件。有些能干又忠心的,我當然也會喜歡。”

    說得和屋子里的玩物似的,總歸聽著半點兒不像是在說人。

    阿四搖搖頭:“我現在是越來越看不明白了,閔小郎的心思到底是何時何地起的?希望別多生事端。”

    姬宴平立刻聽出了meimei的未盡之言,道:“你就是太把他當人了。至于其他的,東宮從前放了那么多的男人,依舊如同鐵桶一般,多了個閔小郎也不差。話說回來,你今年十三歲了,真該開始了解一些房中事了。”說著,就吩咐侍從要把精挑細選的禮物送到丹陽閣去。

    不用猜,阿四都知道“禮物”肯定是人,她還記得姬宴平就是在十三歲左右收到了皇帝贈送的“禮物”。這個年紀正是對性事好奇的時候,與其讓孩子們因好奇心胡來,不如指派人將其中事情說清道明,免得出意外。

    “阿姊送的總是好的。”阿四自認為不需要,但也沒拒絕。即使推拒了姬宴平的好意,等到七月生日,皇帝照樣是要送的。

    二月的春日宴,阿四作為臨近成年的皇子逐漸走入百官視野,不少人恍然,原來四皇子已經是十二歲。

    這一年,原刑部尚書致仕,孟予從刑部侍郎升任尚書,入政事堂。

    阿四的位置從農莊的小院,再次回到孟予手邊的桌案,心境上已經有著天翻地覆的變化。

    再看從前無數舉而不究的案件,她不再那么困惑且不平了。

    這些律法判決,很多時候不為正義,而為穩定。

    正如阿四在農莊時面對農人偶爾的小偷小摸和爭執,大多時候以息事寧人為主,其中有對農人貧困的同情,也因為她明白很多的事是沒辦法追究的。

    甲農人踩死了一塊乙農人的地,阿四不可能允許乙再踩回去,因為這些土地非但屬于農人,更是屬于農莊、屬于阿四的。天下的妾臣百姓也是如此,在正義之外,理所當然的,皇帝會選擇對自己更有利的選項。

    至于白紙黑字的律法,人是活的,法律卻是死物。

    阿四已接近成人的身高,同席而坐,若不認真觀察面容,大致模樣舉止與成人無異了。走進刑部的官署,阿四明顯感覺到官吏對待自己比較往日恭敬數倍,不再有說笑的舉動。

    孟予下朝進入衙署,剛坐下就給阿四分派了一樁案子:“這是滑州司馬吳薇以渤海烏氏孫為養孫改其姓為吳案,你先看著,思量如何下決斷。”

    斷案一向是大理寺的事,刑部的案例多是舊日的卷宗,難得有個新鮮案落在阿四手里。阿四第一反應就是懷疑:“里頭有詐不成?怎么好端端的,一樁小案子到我們這兒了。”

    孟予笑:“正是大理寺不能決斷,所以擱置了。今日送到陛下手中,陛下又丟到我們這兒來了。”

    阿四粗略通讀一遍,滑州司馬吳薇是家中獨子,早年喪夫,因才學顯于人前而受太上皇召用,當今皇帝登基后調至滑州為司馬。吳薇只有一女,數十年前遠嫁渤海烏氏,也只得一女。

    而今吳薇年老,膝下寂寞,眼看烏氏日漸落寞,就起了過繼烏家孫為吳家孫的念頭。吳薇的女兒自然是千萬個愿意,可烏家也僅僅一孫,絕不肯吃這個虧。雙方爭執不下,這狀子就一路告到大理寺手上了。

    任由阿四自己來看,這女兒的女兒,就該是自家的孫女,哪里有自己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平白無故去別的破落戶家受苦受窮的道理。

    但是,按照律令中的戶婚律,不必多加思考,即使這烏家孫與吳薇血脈相連,也根本不可能允許吳薇搶奪人嗣。照理說,這樁案子不該送出滑州,當地就該直接判決才對。

    不過,能做到一州之長的刺史既然把案子送來上,就該有她的道理。

    阿四微微一笑:“這滑州司馬是個妙人,滑州刺史更是個聰明人。”

    這頭太上皇與皇帝和解,四處游山玩水,老裴相也回老家開山立學,這些太上皇的舊妾立刻聞風而動,輕易就捏出了一份投名狀來。律法上關于“父為天”的改革,正是皇帝所想要看見的。

    這一樁案子來的恰如其分,是極好的突破口。

    孟予瞧著阿四向諸王日益趨同的姿態,樂道:“這兩年四娘長進不少,可見老裴相確實比我等更加善為人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