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登基一
“孩子,孩子總是多多益善。你,你生父尚在,待朕晏駕,你改回柴,柴姓無礙。” “父皇,兒臣一直都視您為父。生不若養,父皇這些年對兒臣的恩情,怕是兒臣幾輩子都無法償還。” 雖然他流著柴氏的血,可卻真真正正地把郭威當做自己父親,無論他是柴榮亦是郭榮,都改不了他對郭威的父子情。這不是一個姓氏便能道得清,個中的情感,亦不為外人能夠理解。 “制書呢?” 皇帝又問。 “陛下,制書已成。” 一旁站著的司禮小吏曹翰步上前,手中依然端捧著制書,直待皇帝道了句:“宣。” “遵旨。”曹翰恭敬地步到御榻前,小心翼翼地打開制書,緩緩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年五十,在位三年,蒙諸王大臣軍民所擁,立大周于亂世,經用兵臨戎,得中原之地,百姓乃以安康,雖未復前朝之盛世,朕已幸之。朕膝下二子不幸亡于帝業之前,養子晉王榮人品貴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成大通,承朕之志。著繼朕登基,繼皇帝位,即尊輿制,持服三日,釋服布告天下,咸使聞之” 遺詔宣過大半,眾臣的淚聚灑在地上,皇帝顫抖的眼眸里亦是淚水盈盈,他知道自己再也沒有機會看到江山一統,浮華一夢,人生不過如此。曹翰繼續地讀著遺詔,直到收尾的時候,涉及皇帝的外甥李重進,皇帝令李重進上前跪拜晉王。兩人素有間隙,如此一來,眾臣之中,便無人對新帝再有異議。 “眾眾卿” 皇帝掙扎著從御榻上坐起,眾臣惶恐地喊道:“陛下。” 昔日英雄般的男人已踏入一條永遠無法回頭的巷口,那殘存的笑容與唇邊溢出的血絲仿在訴說他此刻萬般的心緒。 “殿下,宗訓。” 一位清雅的女子抱著孩子從殿后小跑了過來,宮人毫不相攔,因她是晉王的正妃符云萱,懷里的孩子則是晉王的長子宗訓。晉王伸手抱過宗訓,并未留予氣喘連連的女子半句安慰的話語,只是送到皇帝身旁道:“父皇,宗訓來了。” 符云萱遞過兒子的剎那,皎月般的面容只剩了澀然。她知道待自己相敬如賓的丈夫至始至終只是把孝義放在了前頭,與她成親,與她生子,完完全全都是為了一個孝字。愛,他丁點兒都不曾給予。 或許,他的心與感情被封閉了起來,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夠走近他,不僅僅是她,亦包括他周圍所有的女人。燕婉之求的男子,出色無雙,可卻無法俘獲他的心,滋養殿中本就戚戚然的氣氛讓她的心更若冰川里的亙古冰凌冷得透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