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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長夜難明:雙星(出書版)在線閱讀 - 第32節(jié)

第32節(jié)

    孟真真一動不動,躺在那里任由擺布。

    陳子華見孟真真像個死人一樣,努力了幾次都進不去她的身體,遂失去了興趣,放開她,重新點起煙:“真真,我回來后,你就沒給過我好臉色,是不是因為那個死胖子?”

    孟真真咬住出血的嘴唇,不說話。

    陳子華掐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頭來:“說,是不是還沒跟死胖子斷干凈?”

    孟真真依舊不說話,牙齦上的血滲了出來。

    陳子華抓住她頭發(fā)搖晃:“問你話,是不是還沒分?”

    孟真真對疼痛渾然不覺。

    陳子華與她對視了一會兒,松開手,站起身,扔掉煙頭:“我再給你最后三天,如果你再不分干凈,我來幫你分。你別想離開我,你永遠離不開我!下一次來找你,別給我看這種臉色!”他摔門出去。

    孟真真癱在沙發(fā)上,望著屋子里的狼藉,此刻,她感覺身體和靈魂都不再是自己的了。

    窗外夜色正濃,遠處縱有微光,也照不到她的這個角落。

    70

    入夜,趙澤宇一回家,就站在客廳,怒氣沖沖地把正在房間里輔導小星功課的王嘉嘉喊出來。

    “我賺錢養(yǎng)你,讓你吃好喝好不用上班,住豪宅開跑車到處招搖,我只要你做好一件事,帶好小孩!你呢,吃里爬外,這次被洪梅那個小保姆裝了監(jiān)控器,全是你搞出來的!你的嘴巴是有多大?你跟她說我要對董明山下手干什么?你知道這一把我損失多少錢,我損失多大的面子,我被董明山那個暴發(fā)戶當傻子看!”

    王嘉嘉任他辱罵,毫無波瀾:“所以,你是被董明山威脅了?”

    “我收拾他的計劃全作廢了!”

    王嘉嘉淡淡道:“你在書房做了什么違法犯罪的事,被他們偷拍到了嗎?”

    趙澤宇收斂了怒容,眼神一閃,道:“也不是違法犯罪,就是生意上的一些手段,如果被外界知道,影響不好,我為了面子,暫時妥協(xié)。”

    王嘉嘉冷笑起來:“既然沒有違法犯罪,我覺得你應該直接報警。你跟警察說,董家的保姆潛入家里,偷裝監(jiān)控,侵犯隱私。這樣一來,警察不光會幫你把董家人和小保姆抓了,還會找到所有的偷拍視頻文件,全部銷毀,不會外流出去。否則的話,你暫時妥協(xié)了,可你怎么確保他們沒把視頻另外拷貝,另外保留,以后再威脅你一次?”

    “我——”趙澤宇被她這么一反問,給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隨便拋下一句,“你完全不懂,我懶得搭理你,神經病!”

    他剛要轉身回書房,王嘉嘉道:“我神經病?我爸一死,你就原形畢露了吧?”

    趙澤宇緩緩轉過身,目光陰沉:“你在說什么呢?”

    “你忘了對我爸的承諾了吧?”

    趙澤宇盯著她:“你爸跟你說過什么?”

    王嘉嘉試探道:“一個承諾。”

    “什么承諾啊?”

    “你心知肚明。”

    趙澤宇眼睛微微一瞇,走了過來:“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你答應過我爸什么,你自己忘了嗎?”

    趙澤宇罵了句:“你今天腦子抽風了吧,話都說不利索。”

    “是我腦子抽風了,還是你抽風了,不久前剛說過的話都記不得了?”

    趙澤宇狠聲道:“你到底想說什么,把話說清楚,王嘉嘉!”

    王嘉嘉哈了聲,道:“這周末小星不去你家了,我?guī)⌒侨ヅ阄覌寖商臁!?/br>
    “要去你自己去,小星周末要去我爸媽家,這是大家商量好的。前些天你爸喪事,小星每天都去,你家也該知足了。”

    王嘉嘉慘淡地笑道:“我爸喪事,小星每天來拜祭,不是應該的嗎?你們趙家的臉是有多大,我們王家是有多卑微啊,這都變成施舍了?”

    “不然你想怎么樣?王嘉嘉,吃飯砸鍋的事少干,委屈你一下也不是無條件的,你所有生活都是我送給你的。你這張嘴害我今天白白損失幾個億,看在夫妻的分上,我都不跟你計較了,你該知足了!”罵完后,趙澤宇不再管她,轉身走回書房。

    王嘉嘉身體癱軟,一下子倒在了地上。

    過了會兒,趙星辰小心翼翼地打開門,朝書房看了看,門已經關上了,這才快步跑過來,拿了幾張紙巾,塞到王嘉嘉手里,縮在一旁。

    王嘉嘉將兒子緊緊摟進懷里。

    趙星辰怯生生地問:“mama,你和爸爸是不是因為董浩然的爸爸吵架啊?”

    王嘉嘉無聲地搖搖頭,望著窗外。

    窗外夜色正濃,遠處縱有微光,也照不到她的這個角落。

    71

    深夜,趙澤宇走出書房,從玄關柜上拿走了王嘉嘉的車鑰匙,悄悄出門,坐電梯到了地下車庫,坐上王嘉嘉的跑車,用手機連上了跑車的行車記錄儀。

    第二天,辦公室里,唐顯友吃驚道:“你說太太懷疑你?不可能吧,警察都沒看出來,就算段飛跟她說過些什么,可他頂多是猜測,什么證據都拿不出來,她是你太太,不至于懷疑你吧?”

    趙澤宇蹙著眉,道:“她八成知道了王甬民幫我頂罪的事,王甬民的死會不會懷疑到我,我不是很確定,可我昨晚看了她的行車記錄儀,她昨天早上送完小孩后,把那個小保姆接上車,去的地方應該是小保姆的家,她應該看過了小保姆偷拍的視頻。”

    “我聽花姐說,董明山安排小保姆在你家書房裝了監(jiān)控,拍到了一些商業(yè)上的事,你不得不和董明山妥協(xié)。”

    “這是說給他們聽的,商業(yè)上的事傳出去我根本不怕。我抽屜里放著胰島素筆,我有時候會拿出來。我怕王嘉嘉認出了我手里的胰島素筆。”

    唐顯友道:“那也不能證明什么吧?胰島素筆本就是你這邊托人買的,你放在抽屜里也很正常吧?”

    “視頻確實不能證明什么。”

    “那就不需要擔心了,王甬民和當年的小郭總,都是我親手處理的,和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半點關系。趙總,你放心,我這條命是你的,哪怕我有一天被抓了,我橫豎是個死,怎么都不會牽連到你。”

    “說那話。”趙澤宇搖搖頭,“你的忠心我從不懷疑。王甬民人都火化了,這世上什么證據都翻不出來了,我是不想王嘉嘉懷疑到我,畢竟我們倆是夫妻,還要長久地過下去。”

    唐顯友的命確實是趙澤宇的。

    二十年前,趙澤宇剛大學畢業(yè)不久,他學的是法律,畢業(yè)后做了律師,因為趙忠憫當時是江北市檢察院檢察長,趙澤宇剛進律師行業(yè)就當上了江北第一大律所的合伙人。

    彼時的唐顯友正十幾歲的年紀,跟人打群架斗毆,結果打斗中對方一人倒地身亡,同伙幾人都把責任推到唐顯友身上,唐顯友父親到檢察院門口跪地求情,被路過的趙澤宇看到。趙澤宇那時還是滿腔熱血的法律青年,本著公義之心,去了解情況,得知唐顯友實際上未滿十八周歲,家里為了讓他早點出來工作,才找人把他身份證上的年紀改大了,如今卻成了量刑的關鍵。

    唐顯友家境貧寒,請不起律師,趙澤宇免費代理他的案子,尋找證據幫他要回了真實年紀的證明,又對案件證據提出疑點,證據鏈上無法證明他是殺人主犯,當然了,這是趙澤宇律師生涯的第一起刑事辯護案,檢察院和法院自然也照顧了一些。最終,唐顯友被判了三年,出獄后,唐顯友父親帶著唐顯友登門跪地感謝趙澤宇救命之恩。

    當時的趙澤宇除了是律所的合伙人外,自己已經在外做起投資,發(fā)了些小財,見出獄后的唐顯友還沒找到工作,便把他留在身邊當司機。后來唐顯友父親患重病,趙澤宇借給他二十萬塊。那時的二十萬塊對趙澤宇來說,也不是一筆小數目,唐顯友深受感動。

    這二十萬塊讓唐顯友的父親多活了幾年,從此唐顯友一直對趙澤宇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趙澤宇手里的兩起命案,都是唐顯友一手cao辦,整個過程趙澤宇都擇得干干凈凈。

    趙澤宇嘆口氣,說了心里話:“我和王嘉嘉雖然平時吵架,但生氣時說的話不做準的。我和她這么多年夫妻,又有孩子,對她肯定是有感情的。要不然我也不會選擇放棄幾個億,跟董明山暫時妥協(xié)。”

    趙澤宇看唐顯友還是不太理解,說得更直白一些:“我和王嘉嘉是不會離婚的,我跟她日子還得過下去,所以我不能讓她把王甬民的死懷疑到我頭上。這不是證據不證據的事,我不能讓她懷疑我,誰都可以懷疑我,她不可以,你能理解嗎?”

    唐顯友對趙老板的婚姻情況知道得比其他人多一些。

    王嘉嘉多次提過離婚,趙老板父母也希望兩人離婚,唯獨趙老板雖然每次都罵王嘉嘉神經病,不知好歹,但絕口不提離婚的事。趙老板在父母面前,在其他員工面前,都表現(xiàn)出一副呵護老婆的樣子。就拿昨天偷拍的事來說,起因是王嘉嘉向董家小保姆透露了趙老板在設局,暫停對付董明山,前面的人力、物力還有動用的關系網,這些投入的資源都白費了,遭受損失的可不只有趙澤宇,還有許多有利益關系的伙伴。趙老板當著田花花和杜總的面,卻要他們保密,所有責任都由他趙澤宇擔,不要讓其他利益伙伴知道是趙老板的太太闖了禍。趙老板平時應酬,雖然在夜總會里也是左擁右抱,可他每天晚上都回家,從不在外過夜,大家都覺得他是個好老公。

    可趙老板在外竭力維護王嘉嘉的同時,唐顯友卻知道,兩人私下經常爭吵。

    如果說趙澤宇是為了維護家庭和睦的形象工程吧,趙澤宇既不是當官的,又不是名人,似乎也不需要。如果趙澤宇真的愛王嘉嘉,那么趙澤宇也沒必要非將王甬民滅口,不然哪兒有現(xiàn)在這么多事情。

    所以唐顯友理解不了老板的心理。

    他嘴上還是很理解:“明白明白,你很愛太太,畢竟生活在一個屋檐下,你不想讓她懷疑你。”

    唐顯友抬起頭,看到趙老板出神地望著窗外,呢喃自語:“徹底征服一個女人的全部,可真難啊。”

    “啊?”唐顯友連忙咳嗽,他仿佛聽到了不該聽到的內心獨白。

    趙澤宇回過神來,道:“我跟小保姆說過幾句話,以我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這個小保姆很不簡單。從王嘉嘉和這個小保姆說話來看,兩人好像很熟,不像只是來家里打掃過幾次衛(wèi)生的樣子。得好好查查。”

    唐顯友問:“我該怎么做?”

    趙澤宇思索許久,道:“你不是會偷東西嗎?”

    唐顯友尷尬地咳嗽:“我會簡單的開鎖,以前坐牢時跟獄友學的,我出獄了一直跟著你,哪兒需要去弄這些勾當?”

    “無所謂,都一樣。你去查一下小保姆住哪兒,然后你去她家安裝偷拍的設備。昨天我在行車記錄儀里看到王嘉嘉和小保姆一起去了她家,以后大概還會去,我要知道她們倆會聊什么。”

    第7章 更大的隱患

    72

    “你到底遇到什么事了?”江邊的長椅上,丁虎成滿是不解地看著孟真真。

    幾日不見,丁虎成似乎更老了一些。孟真真在對他冷暴力一段時間后,面對陳子華一而再的威脅,她不得不先和老丁做個了斷。至于陳子華……也快了……

    “沒有遇到什么事,就是想告訴你,老丁,我們分手吧,以后不要再聯(lián)系了。”

    “為什么呢?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丁虎成雙手緊捏在一起,仿佛一個五十歲的胖小孩。

    “你不要再問了,你把我家里的鑰匙還給我,我們……”孟真真低垂著頭,不敢直視他,仿佛是怕被看出心中的不舍,隔了幾秒,說出后面幾個字,“好聚好散。”

    “不是的,洪梅,我們之前不是相處得好好的嗎?怎么前陣子開始,你突然就像變了個人,對我越來越冷淡。我是做錯了什么惹你不高興了嗎?你告訴我呀!”不得不說,五十歲也好,二十歲也好,面對女方提出的分手,男人的問話都是大差不差的。

    “不喜歡了,這就是最大的理由。時間長了,我厭了,不想和你在一起了。”

    丁虎成堅定地搖著頭:“你不是這樣的人,洪梅,我知道的,你不是這樣的人,你肯定遇到難處了。你遇到什么事了,你告訴我,老丁我雖然沒什么大本事,但是你遇到了事情,我愿意陪你扛下去。你是不是遇到什么經濟上的困難了?”

    孟真真深吸了口氣,絕大部分男人,哪怕是條件不錯的男人,也不敢跟一個不是那么知根知底的女人說出這番話,如果女方說她的困難就是缺錢呢?那么作為男人,說出這番話后,是幫還是不幫?

    “我沒有遇到事情,也不需要你幫忙,我就是想分手,厭倦了。”

    “洪梅,求求你告訴我原因,讓我死也死個明白!”丁虎成想伸手摟住孟真真的肩膀,孟真真縮回身,此處是公共場所,丁虎成礙于情形,也不好做大幅度的動作,只好將手收了回去。

    “好,我告訴你原因。”孟真真抬起頭,目光堅定地看著他,“你配不上我。你年紀比我大這么多,又貪吃,又胖,從不會節(jié)制自己,嘴巴老是帶著一股子酸臭味,除了吹牛你啥都不會,身體素質也差,要得急完事快,我還年輕,你滿足不了我,你工資還沒我高,你說,你哪點配得上我啊?”

    “我——”丁虎成一下被噎得說不出話。

    “我雖然只是一個小保姆,可我要找,隨隨便便找個男人都比你強。你會什么,你能給我?guī)硎裁矗磕闶菦]結過婚呢,還是年紀輕?你是長相好呢,還是有文化素質?你是工資高呢,還是有積蓄?你什么都沒有,憑什么要求我和你在一起,我才三十歲出頭,我為什么要委屈我自己?我要么找個年輕力壯的,要么找個有錢老頭。在你身上我能圖什么?一開始你不就是借著抓到我的把柄,想要占我便宜嗎?被你得手了,你還不滿足嗎?憑你這副模樣,你想霸占我一輩子?我不想說,是不想讓你下不來臺,你還非要逼我說出這些話來!有意思嗎?”

    丁虎成緊緊抿著嘴,聲音顫抖:“我……我知道了。”

    他艱難地轉過身,正要離去。

    “站住,把我家鑰匙還給我!”

    丁虎成緩緩轉過身,摸了一下口袋,道:“鑰匙現(xiàn)在沒在身上,我……我會還你的。”

    說完,他慢慢地向前走去。

    孟真真坐在原地,面孔像死人一樣,眼神空洞地看著丁虎成慢慢離開的背影。

    丁虎成走到小區(qū)路上,同事經過向他打招呼,他艱難地擺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回應。

    上了年紀的男人啊,即便是分手,也必須輕描淡寫,因為這個社會上啊,人們是不會理解這個年紀的男人的,上歲數的男人,也配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