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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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后來他把鹿都送人了,自己留了一只,閑得發慌又去收徒弟了?!?/br> 熊rou又硬又柴,并無多大藥用。 弟子們聯手把所有骨頭都剔得干干凈凈,rou一絲不落地全部喂給橘橘吃。 豹子很寬心地把熊皮熊尾都讓給他們,雙方相處很是愉快。 等一群人送走之后,宮霧才長松一口氣,給沾了血跡的地磚潑灑清水。 豹子圈著尾巴蹲坐在她的近處,好奇地看她在做什么。 “宮花橘。” 一被叫大名,豹子打了個激靈,怕她又要罰自己鞠躬。 宮霧欲言又止,只拍了拍它的腦袋。 你別某天清早把大毒鯢扔過來。 拜托了,謝謝。 熱鬧散了之后,涂栩心又回去補了一覺,下午把兩個徒弟叫到了一起。 “有個事,咱們得聊聊?!?/br> 姬揚已聽聞有關知白霸鯨的風聲,斂眉垂眸著等他宣布此事。 宮霧還在嘗師兄泡的茶,唔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涂栩心伸手一指宮霧:“你看,她都快要進開陽境了!” 姬揚宮霧:“……?” 還真是。 宮霧雖然身至瑤光不足半個月,但已經以極快的速度,從瑤光九品躍至一品。 正如姬揚先前那樣,她在金煙渦又死一次之后,周身泛起月暈般的光澤,只是自己渾然不覺。 涂栩心看得惋惜又欣慰,搖搖頭道:“我得多吃幾碗長壽面,爭取將來能去天上看你們?!?/br> 宮霧反應慢了一拍,后知后覺地用靈視看自己雙手,驚詫地啊了一長聲。 “師父,我居然快進開陽境了!” 涂栩心抹眼淚道:“你不要講了!” “我都不知道……”小姑娘很恍然:“活過來以后,一堆事亂糟糟的,我根本沒顧上來。” “你還沒有升,”姬揚冷靜地說:“需要破境。” “師父今天叫你過來,是為了教你這件事?!?/br> 涂栩心終于被提醒正事,嗯啊一聲,嚴肅道:“對,我叫你師兄來,是想一起陪你破境?!?/br> 當下此刻,宮霧已是靈海滿溢,處在破階晉升的邊緣。 可她還需要再被推一把才能突破瓶頸。 “世間破境,主流三法?!?/br> 涂栩心嚴肅地舉起一根手指頭,仔細講課。 “第一種,就像你師兄那樣,在激烈交手里貫通靈竅,有所大悟。” “不一定?!奔P搖頭:“我那日親手殺了她,無情道心亮了一痕?!?/br> “——哎這樣嗎?” 師父強咳兩聲,又豎了一根手指頭。 “第二種,是閉關悟道,自除心魔?!?/br> “像你師兄這種無情道修,心魔會有很多,隨便打個坐都能碰到。” 說到這里,涂栩心很惋惜地敲了敲宮霧的腦袋。 “你腦袋里空空蕩蕩,我覺得難。” 宮霧捂著頭小聲道:“我還沒試呢?!?/br> “第三種,就是憑借秘境的助力。”涂栩心掏出羅盤,推到桌子中央:“各類秘境皆有裨益——除了平平?!?/br> 他這個天下第一倒霉蛋,每年能搖到其他秘境的機會少之又少。 好不容易搖著一回,還是大兇之中的大兇,斷然不可能冒著性命危險進去試。 “所以……小霧,你怎么選?” 宮霧正襟危坐,已有打算:“閉關。” 我想親眼見見,我的心魔長什么樣。 第25章 -1- 閉關三日, 第一感想是睡得真香。 宮霧把心法口訣都記得很牢,本來都做好了跟心魔決一死戰的打算,一入定后便放松下來, 靈息運轉大小周天, 睡得很是安神。 至于什么心魔, 確實沒見著。 第一日睡了大半天, 已然有點餓, 但還能靜下來繼續辟谷悟道。 第二天便是純睡覺了, 還開始做許多個夢。 師父師兄都親口說過, 倘若得見心魔,會是許多誘惑逼她抉擇或逗留,不可能是某一段記憶的完整復刻。 可惜,做夢和歷練破階沾不上關系。 第二日的夢,讓她又回到尚未覺醒前的平凡日子。 “——宮霧!來掃地了!” 她是無數不開竅的弟子之一, 本分地做工干活, 為那些得道修仙的弟子們鋪平道路。 師兄師姐們聞朝舞劍時, 她在灑掃門庭。 師弟師妹們相繼歡喜地正式拜師時, 她在晾曬藥草。 但事實是,開悟晉升的總是少數。 榛苓宮和綿德宮里合計收了上千名弟子,每滿十八歲放出一批, 再不斷填滿空額。 每年能脫穎而出的低階弟子, 不過數十人,可謂百里挑一。 許多人眼巴巴地看著自己十七歲都沒有摸到隱元邊緣,已有絕望之感。 “我也想修仙??!我要成仙,我要長生, 為什么就是不開竅??!” “我不想出去過普通生活,我想留下來, 我要去六珈宮,拜東麓師尊做她的弟子??!” “榛苓宮實在太擠了,我好討厭睡大通鋪,本聞由鵝君羊8一48一696傘每日更新最新完結文什么時候才能升上去有自己的房間啊……” 在這樣的混亂情境里,不得志的弟子們每每看到宮霧,都會露出由衷的羨慕眼神。 她的命真好。 別的棄嬰都是被撿去了綿德宮,慢慢撫養著學會說話寫字。 大家都是擠著湊合著住在一起,可她能和她師兄獨享整個曇華宮。 宮霧每日晨時問安以后便去綿德宮聽課悟道,晚間再自行回去沐浴睡覺,如此過了十五年。 她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貪心了。 別的師弟師妹都在爭搶著分同一個饅頭,可她有師兄親手煮的龍須面,還隨時可以去找師尊問功法的細節。 可她也好渴望能破階升上去。 她不想做累贅,做米蟲,她想成為曇華宮的驕傲,能挺起胸面對所有人。 每年最折磨人的時候,第一是年滿放山的二月,第二便是收徒的九月。 為了予人溫飽,月火谷都是過完年等天氣稍暖和了,再把成年的弟子們送出谷外,讓他們憑行醫種藥的本事自謀生路。 而秋收時刻,所有得幸開悟的弟子會被統一梳理名冊八字,和心儀的師父兩廂議定后,統一舉行收徒儀式。 有一年,送走的人特別多。 兩三百個平庸普通的弟子深深望著山谷,不住地對著他們揮手。 “再見啦!” “加油!你們一定要留下來!” 宮霧當時十一歲,緊緊牽著師兄的手。 師父閉關的那五年,是他們兩最難熬的五年。 她陷在惶恐自責里,一句話都不敢說。 “你一定會留下來的?!鄙倌昙P扣緊她的掌心:“一定會?!?/br> 收徒時,場面只會更加讓人內心徘徊。 數十個新有所成的弟子們喜氣洋洋地站在高臺上,不僅有六宮為他們大擺筵席,還有師祖親自出來祝賀扶頂,為他們戴上象征福德靈華的紫蘭手串。 從她開始有好勝心的七八歲起,每一年,每一年她都在這些盛大回憶的角落里。 編織花串、擦洗碗碟、擺放供品、烹飪菜肴…… 前前后后,大約這樣煎熬了八年。 始終不成,如何都不成。 每年過生日時,她心里的希望都滅一寸,渺小愿望越來越模糊。 我好想留下來。 我好想成為那個不一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