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凌冽突然釋然了:其實,只要宋云辛愛著凌舒,對凌舒好,就足夠了。至于他如何對待其他的蟲,惡劣到何種程度,于他又有什么關系。 “雌父?”一直到凌舒走進,擔心地叫了他兩聲,凌冽才回過神來。 看著滿頭大汗卻甘之如飴的凌舒,凌冽笑了笑:“都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凌舒沉默,實在不知道該從哪道菜說起好——因為都是他超級愛吃的,憋了半天,才回到:“很多,很多好吃的。” 自家小雌子對吃的很挑剔這點,凌冽還是略知一二——畢竟之前都把好脾氣的楊承氣到差點罷工。 所以他能看得上眼的絕對不會差,凌冽拍了拍凌舒的肩:“快洗洗手準備吃飯吧,辛苦你了。” 說罷,他看向了凌舒身旁的宋云辛:“宋小世子也是,辛苦了。” 一見到凌冽就如履薄冰的宋云辛忙回到:“不辛苦不辛苦,希望能合凌將軍胃口才好。” 凌冽頷首,先一步轉身離開了廚房。 宋云辛松了口氣。 見他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凌舒來到他跟前,安慰道:“雌父若是不認可你今晚不會上門赴宴的,世子殿下大可放 心。” 宋云辛抓住了凌舒給他擦汗的手,握在手里,扣著他手上的繭子玩:“我忍不住緊張嘛。” 凌舒被宋云辛撓得癢癢的,一下一下彎著手指,卻還是忍住了沒掙脫。 宋云辛見他手指一抽一抽的怪有意思,哈哈大笑兩聲,撓得更起勁了,還明知故問:“癢嗎?” 凌舒強自鎮定,面不改色:“有點。” 宋云辛更樂了。 刮著刮著,宋云辛就不禁想到了這些繭子的來源......他樂不起來了,神情也變得嚴肅。 他將凌舒的手指一根一根曲向掌心,擺弄出一個虛握成拳的樣子,牢牢握住了每根手指根部的“軍功章”,再聯想到現在凌舒被停職的遭遇,心疼地抬起頭:“委屈你了。” 凌舒楞了一下。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凌舒對于停職這個結果的處理確實一直都很沮喪。倒不是他有多貪戀少將軍這個職銜,但是軍隊,卻是他自出生以來呆得最久的地方。他熟悉,依賴,更喜歡那里,甚至可以毫不夸張地說,在軍隊待著會讓他感覺比家里還自在。 停職后,有同僚給他打過氣,說這種現狀只是暫時的,讓他就當給自己放個小假,該吃吃該玩玩,甚至還為他能擺脫艱難的軍旅生活表達過艷羨;也有下屬給他表忠心,淚眼婆娑說要等他回來,還說要聯名上奏。 他們安慰他,紓解他,幫助他,卻沒有一只蟲像世子殿下這樣感同身受的心疼他。 所以他一貫以為,有這樣支持他的同僚和下屬們在,自己的情緒得到了最大滿足,他的憤懣他的不甘他的惱怒都得到了良好的宣泄。 然而回家后他依舊不開心。直到他漸漸開始不得不分心去處理和世子殿下婚禮的事,再一直到現在,他終于醍醐灌頂,抓住了自己郁郁寡歡的源頭——是啊,其他的情緒都得到宣xiele,但是,他的委屈呢? 大家都在為他大難不死脫離險境道賀,好像重獲新生的喜悅,足以抹去他在雄保協那段孤立無援晦暗難明的時光。 可那是他切切實實經歷過的:孤獨,恐慌,甚至絕望。 他以前從不覺得自己脆弱,可當心底那處機不可察,最容易被忽略的柔軟,突然被世子殿下以最溫暖和煦的方式撫慰著,那原本還被壓抑的委屈瞬間膨脹爆發,噴涌而出。 凌舒居然忍不住癟了癟嘴,想了半晌,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好,索性上前一步,直接鉆進了宋云辛懷里求抱抱。 宋云辛就勢把凌舒摟了個滿懷,輕輕拍著他后背:“以后都不會再發生這種事了。” 凌舒趴在他肩上,悶悶地點了點頭。 兩只在廚房中磨蹭了好一會兒,已然忘記了客廳里還等著兩位大家長。 許是宋嚴和凌冽委實等得不耐煩了,差遣了一只仆蟲過來催促。 “走吧。”宋云辛不自覺拉起凌舒的手。 來到客廳,宋嚴和凌冽已經就位,見兩小只居然手牽手走了出來,宋嚴欣慰揚起嘴角,思想相對保守的凌冽則表示:沒眼看。 走到餐桌前了,宋云辛才后知后覺想起該松開凌舒的手。 凌冽臉朝著一邊咳了一聲。 “辛苦這么久該餓了,趕緊坐吧。” 一頓家宴吃得雖說不上其樂融融,卻也相安無事。 整個過程中宋云辛不自覺地暗自觀察著凌冽,他每夾起一道新的菜,宋云辛都要注意他的臉色,在他神色如常后再偷偷舒口氣。 或許是晚餐吃得還算滿意,凌冽和凌舒在結束用餐后又小坐了一會兒才離開。 雙方難得整整齊齊湊在一起,便多聊了幾句婚禮的細節,雖說還有些時間,但宋嚴顯然是未雨綢繆的類型,習慣將所有的事情都提前準備妥當,制定好計劃。 要不是今晚坐在一起聊了聊,宋云辛都不知道緊接著請柬制作的步驟,宋嚴又已經安排好了。 如此一來,明明是宋云辛和凌舒的婚禮,他們倆反倒成了甩手掌柜。 不過這樣也不賴,他和凌舒本身沒有經驗,真要讓他自己去處理,他也無從下手,那就不如全權交給雄父,自己和凌舒做一個聽話的執行者就好了,樂的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