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男友安撫指南 第19節
但看到這朵百合花的時候,他才從一個冷靜客觀的角度直視這被至始至終蒙在鼓里的關系網。 在第三道關卡外遇見加百利時他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下意識地以為是海尼爾背刺自己,但當把種種事實捋清楚后,他發現背刺自己的很大概率不是海尼爾本人。 首先,海尼爾的那套叛出組織的說辭應該不是作假。即使他那身傷只是個苦rou計,但從秦游記憶里他不時顯露出異樣的舉動,那套堪稱嚴密的越獄計劃來看,這一切都十分具有說服力。 并且對于陷害秦游這件事,海尼爾根本沒有好處。 他在加百利身邊潛伏這么多年,也變相算是見證了秦游從“執行任務”到“任務完成”的全過程,他不會不知道即使秦游越獄失敗的后果。 沒有人會冒這樣大的風險去做一件無意義的事,秦游甚至懷疑過自己越獄成功對于海尼爾甚至他背后組織的是否有別的好處,然而既然已經失敗,這些假設便成了空談。 如果海尼爾真的是個雙面間諜,他遲早都會現身。 秦游得出這個結論后,猛地想起了在值班室里海尼爾提到的一句話: “我曾多次試探過你,但你卻毫無反應。” 這種試探具體是在什么時候? 看著眼前的百合花標本,一個可能性電光火石般地在他的腦海里閃爍起來。 秦游毫不猶豫地把那個畫框取出來,拆開塑封,仔細地摸索那經過固色干燥工藝制成的百合花。 花瓣、花蕊、花萼都沒有任何的端倪,在重復檢查了數遍無果后,秦游一邊思索,一邊將手指移至被裁掉一段的花莖。 他不抱希望地觀察了一圈,立即就發現了一道不太明顯的切口。 秦游立刻將那道切口撕開一點,用指尖探了進去。 而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他就立即出了一身冷汗。 里面是空的,就連細胞組織都被挖去了。 秦游不死心地再探進去幾次,但結果一成不變。 這個發現讓他以為重見天日的謎團再度陷入了迷霧重重,至于這個現象是臘葉標本的制作工藝中的一環還是有人有意為之,恐怕只有制作這個標本的人知道。 如果海尼爾真的通過百合花的莖企圖傳達給他什么信息,秦游猜測八成是關于那個神秘“組織”的內部消息。 他實在不是個具有動腦耐心的人,在意識到自己就算絞盡腦汁也得不出結果后,秦游干脆把畫框再度放了回去,將一切偽裝成無事發生的模樣。 然而就在這時,房間的門被突兀地推開了。 門外正是沒有按時回來的加百利。 他似乎是匆匆趕回來的,紅發被風吹得有些凌亂,因為劇烈運動而急促的呼吸直到現在還沒有完全平復。 秦游剛剛合上床頭柜的抽屜,聽到聲響下意識地轉頭過去,恰好和門口的加百利對視。 只這一瞬間,他不由得愣住了。 加百利的眼神不同于往常面對他的時候,盡管隱藏得很深,但秦游能從那雙不辯喜怒的眼里看到溫柔和縱容。 但此時的他目光是令人恐懼的,就像剛剛完成殺戮的猛獸,還沒有從那肆意摧毀生命的狀態中恢復過來。 秦游剛才拆了他的標本,即使能確定沒有被正面抓包,但也被看得心里犯怵,背后剛剛蒸發掉的冷汗又有復發的趨勢。 但那個瘆人的眼神只定格了一瞬間,在那雙祖母綠色的眼睛里映現出秦游的身影后,那擇人欲噬的壓迫感就如同潮水一般褪去了。 加百里一步步走進來,伴隨著周身刺鼻的硝煙味。秦游知道他恢復了常態,于是毫不掩飾地嫌棄地皺了皺鼻子,讓對方意識到自己身上的氣味有多么不美妙。 但是加百利根本褪去了通情達理的外殼,露出了禽,獸霸道的內里,他僅僅遲疑了一瞬,就上前摟住了站在床邊的秦游,張口咬住了他的雙唇。 秦游本來就還在跟加百利置氣,此時若是順著對方的意愿來那才是見鬼了,他雖然沒躲過和惡犬傷人沒什么差別的一口,但可以在對方妄圖加深這個吻的時候一把將他推開。 被推拒后的加百利臉色rou眼可見的頓時陰沉下來。 秦游現在處于加百利越吃癟他越痛快的心理,但短暫地幸災樂禍后他又開始后悔了,畢竟現在也逐漸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和這個人正面作對就是在折磨自己! 然而這個人冷著臉沉默了幾秒,居然轉身走了。 秦游看見他背影,下巴都差點沒被驚下來: 天底下居然有這樣的好事! 然而當他看清加百利一邊走一邊脫下外套,離開的方向還是淋浴室后,僵硬了一下,頓時悔不當初。 二十分鐘后,加百利從淋浴室里出來一眼望去,秦游已經不在床邊,房間里空蕩蕩的。 他呼吸一窒,才猛然看見了雙人床上鼓起的一團。 加百利平復了一下片刻間波動劇烈的情緒,走過去,毫不留情地把人從被子里剝出來。 “我洗干凈了。” 他用低沉的聲線陳述這個事實。 繃著一張冷臉的秦游聽完后差點沒有面部抽搐。 憑借他跟加百利相處了三個月后對對方的了解.....這句話字面上看像是暗示,卻因為毫無感情波動的嗓音顯得像是個僵硬的陳述句,不過本質上的確,還是暗示。 就在加百利理所當然地期身向前時,秦游開始劇烈掙扎起來: 他現在根本沒有這個心情好嗎!能不能給單方面分手的人一點尊重? 然而沒有吸取前車之鑒的后果就是,他的雙手再度被銬在了床頭。 加百利動作極其流暢地將秦游寬松的棉質長褲褪下來,因為姿勢的原因,原本就不太規整的浴袍更是領口大開,蒼白飽滿的肌rou頓時不忍逼視地春^光泄露。 他半跪在床頭,一手朝著秦游不可描述的地方摸索過去,一手伸向床邊,拉開了那個沒有關嚴實的床頭柜抽屜。 第三十三章 大腿一下子失去了布料的包裹, 那一寸敏<感的皮rou頓時涼颼颼的,而罪魁禍首有些粗糙的手掌趁虛而入地覆上來,guntang的溫度仿佛烙鐵似的讓秦游忍不住顫抖。 他原本扭著腰垂死抵抗, 但在察覺到加百利的手伸進床頭柜時, 腦袋就像是被潑了一瓢冷水,什么別扭都煙消云散了, 四肢情不自禁地僵硬起來。 他會不會察覺到書里的標本被動過手腳? 然而加百利卻似乎沒有在意柜子里凌亂疊放的書, 他直截了當地從里面拿出了那些蓄謀已久的東西,秦游只聽見柜子“砰”地一聲關上了,而表情陰狠冷酷、絲毫看不出急不可耐的某人咬著那東西的一角,輕車熟路地撕開了包裝。 加百利半長的紅發因為俯身的姿勢盡數垂落在秦游胸膛上, 他露出森白的犬牙, 鐵銹色的濕潤雙唇和齒間透明包裝的成人<用品組合成極具沖擊力的畫面,然而秦游卻根本無暇欣賞。 他心里仿佛壓著一塊巨石,絲毫不能勾起幾分旖旎心思,然而加百利已經極富技巧性地開始挑逗起他的身體。 另秦游羞于啟齒的是, 他們兩人在這方面的確太契合,在對方輕車熟路的動作下, 即使他本人再不情愿,身體也習慣性地違背意愿做出了反饋。 “等等....” 秦游拼命壓抑著喉嚨里的息: “我問你件事。” 加百利頓了頓, 無聲地用目光回應秦游, 那透明包裝里的東西已經被他用牙齒叼出來, 晶亮的黏,液順著雙唇的輪廓滴下少許,偏偏配合他一張俊美卻冷感的臉, 強烈的反差感讓秦游下意識地錯開了目光。 “海尼爾在哪?” 他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內響起,成功將周圍曖昧的熱度凍結, 瞬間降為冰點. 加百利果然停止了動作。 深吸一口氣后,秦游咬著牙抬眼望去:對方眼神里徹骨的寒意足以將他身體里剛被點燃的火焰盡數澆滅,如同從溫暖的室內里轉瞬間墮入冰窟。 成功達到目的的秦游沒有感到絲毫的喜悅,他莫名覺得自己像狂風暴雨降臨前在海上漂浮的漁船,更像屠宰場里待宰的羔羊,像觸怒了食物鏈頂端的草食性動物,絲毫不懷疑這個嘴里還叼著那玩意的男人下一秒就會折斷自己的脖子。 但是令秦游提心吊膽的一切都沒有發生。 加百利什么也沒有說,他克制地扼殺了眼里肆虐的黑暗,伸出修長蒼白,卻隆起明顯青色血管和肌腱的左手取下了嘴里的東西。 那冰冷粘稠的觸感帶給秦游死刑般的殘酷體驗,他絕望地把臉側向一邊,拒絕感受來自自己身體的,加百利給予的所有快<感。 房間內暖色調的燈光下,那對壁紙上天使仍然靜謐溫柔地無聲歌唱著,秦游卻在恍惚間似乎看見他們睜開眼睛目睹了一切,對這場鬧劇露出嘲諷尖刻的嘴臉, 那句他以為能達到目的的問話最終還是石沉大海了。 *** 那天之后,加百利變得和往常一樣黏人起來。 他經常外出,但極少離開曼都靈,他在秦游身上花費的時間是幾乎是原來的兩倍。 長久以來,如果不是因為一睜眼就能看見這個裝潢精美的房間,以及腳踝上從未被取下的鐐銬,秦游幾乎要以為他越獄失敗的一切經歷都不過只是一個噩夢。 但同時他也被這樣的生活折磨得身心俱疲,加百利空閑下來以后對那方面的需求也頻繁起來,他似乎能從這種親密行為中汲取到安全感,但秦游自從心境改變后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毫無芥蒂,更別說給予對方渴望的回應。 但幾天過后,秦游死魚一樣地被摟著躺在床上時,突然頓悟了。 他開始向加百利索要他能想到的一切,比如電腦、電視,和智能手機等電子產品,除此以外,還有跑步機杠鈴之類的運動器材,以及有時在餐桌上莫名其妙會在腦子里蹦出來各種菜名。 即使秦游被監禁在房間里,他也想方設法地讓房間內的生活接近他想要的模式。 當生活變得充實起來后,和加百利的相處時的不快反而顯得不重要了。 當然,在接觸到這個世界的網絡后秦游也嘗試過通過互聯網了解關于曼都靈甚至加百利的信息,意料之中的一無所獲。 但陰差陽錯地,他找到一個人。 那個人叫做福根·科洛尼亞,網絡上的消息顯示他是個石油大亨,同時也是個慈善家。 福根·科洛尼亞在一些金融周刊或者娛樂新聞上經常現身,這是個非常年輕且英俊的富豪。秦游有意無意地關注了一下,很快就發現了讓他脊背發涼的事。 他將福根在新聞上的照片放大后,看清了對方的長相。 這個人擁有一對和加百利十分相似的綠眼睛,但他的頭發是常見的鉑金色,從整體外貌上來看,竟然隱約能看出加百利的影子。 秦游默不作聲地將瀏覽器記錄清空,他不由得聯想到了在值班室里時海尼爾所提到的關于科洛尼亞家族和加百利的關系。 從他的話語中唯一能提取到的線索是,加百利想要奪取科洛尼亞家族的繼承權,而結合秦游現在獲取的信息,不難推測出這個福根是加百利的兄弟。 他還有一個不能完全肯定的猜測:加百利或許是這個科洛尼亞家族的私生子。 然而僅憑這些信息不能做出更多的結論,秦游鐵了心不想再攪和這個世界的渾水,粗略看了看就把它們拋在腦后,用投屏播起了星球大戰。 很快,夏季來臨了。 秦游一直待在裝有空調和地暖的房間里,根本感受不到氣溫的變化,但他從封閉的陽臺上感受到窗外瀑布一般的樹蔭,燦爛的陽光和若有若無的蟬鳴。 他早就不對加百利的接觸表現出方案,甚至會對于對方的親密舉動作出反饋,他有意識地扮演被馴服的獸、可信任的情人,漸漸地降低了加百利的警惕。 這個紅發的男人現在會毫不設防地在他的懷里沉睡,會溫順地向他索吻,他們就像度過熱戀期后穩定下來的情侶,習慣有人陪伴在一邊的生活。